穆海棠掀着帘子走进来的动作很轻。
上官珩正全神贯注地给那后生处理伤口,类似现代的清创,竟是半点没察觉有人进来。
倒是旁边收拾碎瓷片的小伙计先抬了头,看清来人时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即有些局促的小声喊道:“穆......穆小姐。”
“穆小姐?”上官珩闻言,他下意识回头,视线撞进穆海棠平静的眸子里。
瞥见那抹淡青身影时,上官珩眼神不可察地顿了半瞬——她素日里爱穿明艳颜色,这一身青衣衬得眉眼愈发清润,倒让他恍惚了。
但怔忪不过一息,他已收回目光,动作如常,连语气都听不出半分波澜:“穆小姐怎么来了?”
穆海棠目光扫过他沾了些血渍的袖口,轻声道,“外面闹得厉害,我恰巧路过,便进来看看。”
上官珩回过神,看向穆海棠,语气里带了点歉意,“让穆小姐见笑了,一点乡邻纠纷,没处理好。”
“要不,你去后面等我?”上官珩提议道
穆海棠却一点不见外:“无妨,你忙你的,我在这待一会儿。”
她嘴上说得随意,其实她就是想看看落后的古代是怎么治疗这种外伤的。
她其实对医学很有兴趣,若不是上辈子被国家选中,走上了另一条路,她大概会成为一名医者。
且她和原主还有共同的爱好,就是她俩都爱读书。
上辈子她一有空就泡在图书馆,从天文地理到医理杂记,什么书都能看进去,什么书都能让她入迷。
教官常说:“技多不压身。知识是谁都偷不走的底气。”这话她深以为然。
教官还说过:“特工的命,是靠无数个‘万一’堆起来的。”
自己学过的那些技能,那些书,看似零散,却在无数个紧要关头成了救命的稻草。
重活一世,这条命是原主的,也是她的,她读了那么多书,知道那么多古人不知道的知识,这辈子她总要做点什么吧。
上官珩没再多说,低头继续手上的事儿。
矮凳上,那汉子额角的伤口豁得厉害,皮肉翻卷着,血还在往外涌。
上官珩眉头紧锁,先用煮沸过的麻布蘸着药水反复擦洗,将里面的泥沙一点点清理出来。
“取桑白皮汁来。”他头也不抬地吩咐。
伙计赶紧递过陶碗,里面是捣好的桑白皮汁,混着些许止血的蒲黄粉。
上官珩用竹镊子夹起干净的麻絮,蘸了药汁往创面上敷,一层叠着一层,直到不再渗血。
穆海棠看得愈发专注,不知不觉间往前挪了好几步,几乎要凑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