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后,上官珩吩咐伙计把伤者抬去后院厢房安顿妥当,忙前忙后折腾了好一阵,才终于得空走到穆海棠身边,脸上带着几分郑重:“穆小姐,方才的事,多谢你了。”
“啊?”穆海棠闻言回过神来,笑道,“你说那些村民?”
她摆了摆手:“你谢我干嘛,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怎么没帮?”上官珩抬眼看向她,语气诚恳,“方才那情形,若是真在我这医馆里打起来,乱成一团,耽误了诊病不说,伤者怕是更难周全,那才是真麻烦。”
“行,既然你这儿没事了,我便回去了。”说罢,穆海棠转身就往外走。
“诶——”上官珩忽然出声。
“怎么了?”穆海棠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上官珩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道:“我送送你吧。”
“呵呵,不用,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赶紧忙你的正事要紧。我马车就在门口等着呢,几步路就到了,一会儿就到家了。”
上官珩还是坚持把她送到了门口,立在石阶下看着她扶着锦绣的手登上马车。
车帘落下的瞬间,他才微微颔首,转身回了广济堂。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一路平稳往将军府去。
穆海棠靠在软垫上,想着方才那些村民的模样,心里仍有些沉甸甸的。
直到马车停在将军府侧门,她敛了思绪,踩着脚凳下来,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走。
刚推开屋门,便见梨花木椅上坐着个人。
玄色锦袍,衬得他肩宽腰窄,身姿愈发挺拔。
萧景渊一条腿屈起,足尖轻点地面,另一条腿随意伸着,偏生那眉眼抬起来时,又带着骨子里的矜贵疏离。
锦绣和莲心跟着刚进屋,忙不迭低下头,悄没声儿地退了出去,还细心地带上了屋门。
见她进来,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不由一怔——往日里总爱穿红衣的人,今日竟换了身青色的衣裙,衬得那张娇俏的小脸愈发莹白。
他看了她好半天才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揶揄:“你可真能睡,这都什么时辰了,才到家?”
穆海棠撇撇嘴:“还好意思说我,我为何会起晚?不知道是谁,昨晚赖在我房里那么晚了才走。”
“那不是玉贵妃半夜折腾回宫,人来人往的我出去不方便吗?”萧景渊忙找借口。
她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仰头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时,眼角余光又瞥见萧景渊那模样——他手里拿着那本书,却没再翻看,只松松搭在膝头,人还是那副懒懒散散陷在椅中的姿态。
穆海棠心里暗自嘀咕:啧,这副样子,倒真像个勾人的男妖精,偏生还顶着张正经八百的脸,真是......。
“你来多久了?”。
“呵呵往日一本正经的萧世子,今日竟跟没骨头似的瘫在我这椅子上,我还真瞧着不习惯。”
萧景渊抬眼看她:“没多久,也就半个时辰罢了。”
“哦?”穆海棠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近来倒是清闲,都不用去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