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低笑一声,起身,几步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侧脸:“你不想见我?”
穆海棠没说话。
“那我走了?”说着就已经假装站起身,“哼,我以为你这般爱看热闹,就算不想我,至少也该想我给你带来的消息。”
穆海棠一听,手里的茶杯搁在桌上,忙伸手攥住他的衣袖,:“什么消息?圣上知道了是吗?”
萧景渊垂眸看她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唇角微勾,故意板起脸逗她:“不是不想看见我吗?你看你方才对我爱搭不理的劲儿,哎,行了,我如今是一点心思都没有了,正好还有事儿,回头在同你说。”
“别呀,别,什么消息,你快告诉我。”穆海棠起身,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脸上堆着讨好的笑:“你快说嘛,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萧景渊低头睨着她,眼底漾着戏谑的光,脸慢慢凑近,温热的气息扫过她耳畔,声音压得极低:“你说你想我,我就告诉你。”
穆海棠一听,心里暗骂:狗男人,又耍她?”
她仰起小脸,手指头在他胸膛上戳了戳,嘴硬道:“本小姐不听了,爱说不说,快滚——没事儿别往我这儿凑。”
话虽硬气,拉着他胳膊的手却没松。
“走就走。”萧景渊转身,作势要走。
“诶,”·····穆海棠立马上前拦住他:“行,想你,想你行了吧。”
穆海棠顶着一脸讨好的笑,把他重新按到桌前,心里却忍不住腹诽:“拿捏我?行,等会看你姐姐我怎么收拾你。”
“快说呀。”穆海棠攥着他的衣袖没放,目光紧紧盯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萧景渊转过头,眼底的戏谑已淡去,声音沉了几分:“听说昭华公主今早醒来,人就有些神志不清了。”
“圣上震怒,不仅打了玉贵妃,还收回了玉贵妃的后印,连她协理六宫的权限也一并夺了。”
穆海棠瞳孔微缩,刚要开口追问,就听他又道:“不止这个——今日天不亮,穆府,还有兵部员外郎张启年家,已经被禁军抄了。”
他顿了顿,看着她骤然绷紧的神色,一字一句道,“抄家之后,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没入教坊司。”
穆海棠听后,不得不感慨,这皇权至上的古代,帝王的一句话,昨日还是门庭若市的勋贵府邸,今日就只剩抄家流放的凄凉。
没有道理可讲,更没有转圜余地。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穆海棠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若说有,那也只剩下藏不住的快意。
她端起桌上的凉茶又喝了一口,茶水的清冽压不住心头翻涌的畅快——她还没来得及动手收拾穆家,穆婉青那个蠢货竟自己把路走绝了,顺带将整个穆家都带上了。
“呵呵,见过蠢得,没见过她这么蠢的。”
她低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冷冽,“流放三千里,倒是便宜他们了。”
她想起原主那些年在穆家受的磋磨,想起穆文川上辈子对女主做的那龌龊事,眼神不由的暗了暗:“穆文川,你欠原主的,可不是流放就能一笔勾销的。”
“看来,这笔账是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
“你在想什么?”萧景渊看她一直沉着脸不说话,他以为她听说穆府被抄家会开心呢,没想到她却是这副神情。”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心头暗忖:这个小女人,心思藏得真深。明明才刚及笄,偏生沉稳得不像个寻常少女,连他都猜不透她此刻到底在盘算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