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怀仁父子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似是不敢相信。
紧接着,穆海棠身形一闪,手刀利落劈在穆文川后颈。
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
草棚里仅剩的穆怀仁瞳孔骤然收缩,以为下一个便是自己儿子,竟“咚”一声跪在了满是血的粮草上。
“是,是贵人派你来的吧?求贵人......求贵人放我儿一条生路!要杀就杀我,放我儿子一条生路吧。”
“我,我有银票!大侠,我把所有银子都给你,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吧!”
穆海棠垂眸看着他,眼底没有半分波澜,唯有一丝毫不掩饰的戏谑。
她缓缓蹲下身,刀尖在他眼前晃了晃:“银票啊?银票的确是好东西。”
“只可惜,在我这儿,买不回你们的命。”
“因为我早就说过,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穆文川,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只是没想到,这一日竟来得这么快。”
穆怀仁浑身一僵,抬起头时,眼里的恐惧混着难以置信,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可方才那声音·····是。
“你?你?”
“对啊,就是我。”她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你当初不是说,咱们走着瞧吗?你看,我这不就瞧见了吗。”
“你死前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们穆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你先下去好好等着吧。”
说完,她再无半分迟疑,手起刀落。
穆怀仁的瞳孔骤然放大,满是惊骇与不甘,却连半个字都没能吐出来,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再无气息。
任天野在不远处的树桠上,将穆海棠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他没料到,圣上亲自吩咐让他来料理穆、张两家的事,自己不过稍迟一步,竟撞见了这等场面。
这个死女人,杀人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眯着眼若有所思,觉得她实在是太奇怪了,说她会武吧,她却没有一丝内力,可身手却很好,招式更是更是刁钻古怪,全然不似江湖路数,倒像是......专门为取人性命练的。
从佛光寺回去后,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甚至怀疑她根本不是真正的穆海棠。
可他查遍了所有能查的,这两日在牢里,他还特意提审了几个穆府下人,关于她的事也听了不少——知道她这些年过的并不如意,受了许多委屈。
人看着不正常,却又找不出半分破绽。
可一个人,真能在短短时日里变得如此彻底吗?
还是说,从前的怯懦温顺全是装的?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她这一身诡异的功夫,既无内力根基,招式又野,究竟是跟谁学的?
若说之前他还怀疑她,可亲眼见了方才那幕,又觉得她若真不是穆海棠,又何必对穆家人下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