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看完,回家洗了三遍眼睛,想到你那一丢丢,我对着镜子笑了整整一晚。”
任天野的脸“唰”地沉了下去,周身内力都带上了戾气。
穆海棠却像没看见,继续补刀:“你看你这张脸,雌雄难辨的,比女人还娇俏。要那东西本就多余,小点也无妨,省得占地方。”
她在胡说八道什么?任天野脸色铁青,胸腔里像是有团火在烧。
他本想拿教坊司那事奚落她,让她窘迫难堪,没成想这臭丫头竟反将一军,敢嘲讽他......嘲讽他小?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猛地收了内力,掌风带起凌厉的气劲直逼穆海棠面门,眼底的戏谑彻底消失,只剩下被激怒的狠戾:“穆、海、棠!”
穆海棠见他动了真怒,反倒笑了一脸得瑟,身形一闪,避开他含怒的一击:“怎么?被说中痛处,急了?”
她轻巧落地,语气越发欠揍,“事实如此,然后又比了个一丢丢的手势?”
任天野气得额角青筋直跳,盯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女人根本就是块油盐不进的滚刀肉,想从她嘴里讨便宜?简直是自讨苦吃!
哼,穆海棠,我就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
任天野手上积聚了六成内力。
穆海棠一看,想变招后撤,却被内力震飞,匕首脱手,她想抓住旁边的树杈,可惜,那离他有些远,完了,这要是摔下去,估计会很惨。
可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到来。
下一秒,她落入一个带着松墨香的温热怀抱。
穆海棠猛地睁眼,撞进任天野含笑的眼底,任天野俯身,红衣扫过她的发梢,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穆小姐,现在能好好说话了么?”
落地的刹那,穆海棠猛地推开他,后退半步站稳,语气冷硬:“我打不过你。你既看见了我杀人,要回去禀明圣上就尽管去。”
任天野看着她戒备的模样,眉峰拧起,语气里带着几分憋闷的火气:“你就非要这样?一见我便刀兵相向,不能好好说句话?”
“我要是想把你杀人的事儿捅出去,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任天野松了松攥紧的拳,语气缓和了些:“杀就杀了。你从前在穆府受了那么多委屈,如今出口恶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们今晚注定活不成,死在谁手上,又有什么分别?”
他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穆文川,又落回穆海棠紧绷的侧脸:“倒是你,打算拖着他去哪?”
“要你管。”穆海棠嘴硬道。
“你。”任天野被她噎了一下,气笑了,“好好说话,不然信不信我还把你打晕,扛回我家地牢。”
“你敢?如今你都知道我身份了,我不信你还敢把我关进地牢里。”穆海棠扬着下巴,眼神里满是不屑。
“哼,我把你关进去,关你个十年八年都不会有人知道。”任天野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痞气。
“就你那破地牢,一晚上都没把我关住,还十年八年?”穆海棠嗤笑一声,“怎么?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任天野没说话,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拽向自己。
穆海棠猝不及防,脚步一个趔趄,额头险些撞在他胸口,抬头时,正撞进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眼底没了方才的戏谑,倒漾着些说不清的光。
四目相对的瞬间,周遭的风声仿佛都静了。
任天野俯身,声音压得极低:“我还是喜欢那日在佛像后面,给我擦眼泪的穆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