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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论坛的博弈与暗夜里的决断
一、计划的摇摆与权力的试探
米凡站在宇宙科学院的露台上,手里捏着那份被反复修改的论坛计划书,纸张边缘已经被磨得发毛,露出里面的粗纤维。秋风卷起他的白衬衫下摆,像一面单薄却倔强的旗帜,在暮色中猎猎作响。远处的国家会议中心灯火通明,玻璃幕墙反射着最后一缕霞光,原本那里应该是中微子论坛的主场,如今却因为俄罗斯人的一句话,变成了多重宇宙论坛的备选场地,像一颗被临时调换的棋子。
露台的栏杆上凝结着细小的露水,沾湿了他的指尖。米凡低头看着计划书上密密麻麻的批注——用红笔圈出的“重点讨论环节”,蓝笔标注的“媒体提问时间”,还有用铅笔轻轻划掉的“茶歇安排”,每一处修改都像在宇宙模型中调整参数,牵一发而动全身。
“米凡教授,刘柳研究员在办公室等您,说关于中微子论坛的议程还有最后几个细节要敲定。”小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怕惊扰了思考中的巨人。这已经是米凡三天内第三次修改计划了,整个科学院都被他这种反复无常搞得人心惶惶,连保洁阿姨拖地时都特意绕开他办公室门口的区域。
米凡转过身,将计划书塞进怀里,纸张的棱角硌着肋骨,带来一种奇异的踏实感。指尖无意中触到胸口口袋里的一枚旧硬币——那是他刚进科学院时,王院长给他的“启动资金”,黄铜材质,边缘已经氧化发黑。当时王院长说:“科学需要严谨,也需要变通,就像这硬币,两面都是它的一部分。”此刻这枚硬币的温度,仿佛成了他内心摇摆的隐喻,冰凉的金属触感随着心跳微微起伏。
走进办公室,刘柳正对着一叠厚厚的名单发愁,手指在纸页上无意识地敲打,形成杂乱的节奏。见米凡进来,他立刻站起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米凡教授,您真的要把中微子论坛挪到莫斯科吗?这些是三十五国科学家的回执,他们都已经订好了去北京的机票。”他的手指在名单上划过,像是在抚摸一群即将受惊的鸟儿,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米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穿梭的人群。傍晚的科学院门口总是格外热闹,穿着校服的学生、提着公文包的研究员、推着菜车的小贩,构成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刘柳,你知道为什么蜜蜂总能找到花蜜吗?”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悠远。
刘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因为它们有灵敏的嗅觉?”他的知识储备里,关于昆虫的部分仅限于生物课本上的只言片语。
“不,因为它们懂得放弃。”米凡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人的思想,“当一朵花没有花蜜时,它们会立刻飞向另一朵,而不是在原地盘旋。中微子论坛在北京还是莫斯科,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要让全世界看到,中微子的质量不是诺贝尔奖的注脚,而是多重宇宙的钥匙。”他走到刘柳面前,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支红笔,在名单上圈出几个名字:日本的梶田隆章、加拿大的麦克阿瑟、美国的费米实验室主任……这些都是中微子研究领域的权威,也是最可能反对他理论的人。红笔的油墨在纸上晕开,像一道道警示线。“这些人,必须在论坛上听到不同的声音。莫斯科的红场,比国家会议中心更适合打破旧世界的枷锁。”
刘柳看着那些被圈出的名字,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那句“可您之前说要尊重诺贝尔奖”咽了回去。他太清楚米凡的脾气了,一旦决定的事,就像射出的箭,绝不会回头。但他心里始终憋着一股劲——中微子研究是他半生的执念,他渴望在这场论坛上,亲眼看到米凡将那些固若金汤的传统理论击得粉碎,就像亲眼目睹火山喷发的瞬间。
“那……中微子论坛的主题发言,您还是坚持最后一个讲?”刘柳换了个话题,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他的演讲稿被米凡批注得密密麻麻,红色的修改意见像一张网,将他的思路重新编织。
米凡却摇了摇头,拿起红笔在议程表上圈出第一个位置,笔尖划破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我要第一个讲。”
刘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手里的名单差点掉在地上:“您之前不是说,不想让论坛变成个人秀吗?”他记得米凡曾说过,真正的科学应该让所有声音都被听见。
“此一时彼一时。”米凡将笔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震得桌上的咖啡杯微微晃动,“现在我要让他们一进门就明白,这场论坛不是来讨论‘中微子有没有质量’,而是来接受‘中微子的质量是多重宇宙的指纹’。我要在他们脑子里先炸开一颗炸弹,再慢慢清理废墟。”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像战士即将踏上战场。
他走到刘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一种鼓励的意味:“你父亲那边,莫斯科的外交协调没问题吧?”
刘柳立刻挺直了腰板,像是终于找到了能为米凡分忧的地方,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放心,我昨天刚和父亲通了电话,他已经和俄罗斯外交部打过招呼了。他们很重视这次论坛,说这是中俄‘老铁’关系在科学领域的最好证明。”他的父亲是资深外交官,在俄罗斯有着广泛的人脉。
米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老铁’?在多重宇宙面前,国家关系不过是宇宙尘埃。但没关系,我们可以借这颗尘埃,搭起通往星辰的桥。”他走到窗边,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眼神深邃,像在规划一条穿越星系的航线。
接下来的几天,科学院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忙碌。米凡一边指导助手整理中微子理论的最终稿,一边频繁地与俄罗斯方面通电话,敲定论坛的细节。他的办公室总是亮到深夜,灯光透过百叶窗,在走廊上投下一道道竖直的光影,像钢琴的琴键。
高尔基每天都会发来长长的邮件,从会场布置到总统会见的流程,事无巨细。邮件末尾总会加上一句:“莫斯科愿意成为多重宇宙计划的双核心之一。”这句话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米凡心头。
米凡的回复总是不软不硬:“核心只有一个,但可以有两个最明亮的卫星。”他知道,这场博弈关乎的不仅是科学主导权,更是未来宇宙秩序的话语权。
这天傍晚,米凡正在核对演讲稿,王院长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烫金的信封,边缘镶嵌着精致的花纹。“米凡,俄罗斯驻华大使馆送来的邀请函,用的是总统府的名义。”老人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骄傲,眼角的皱纹因笑容而加深,“你小子,现在可是能和总统平起平坐的人物了。”
米凡接过信封,却没有打开,而是放在桌上,指尖在烫金的国徽上轻轻摩挲。“院长,我想把中微子论坛彻底改成个人名义举办。”
王院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里的紫砂壶差点脱手:“为什么?之前不是说好了,宇宙科学院主办多重宇宙论坛,你个人办中微子论坛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不解和一丝担忧。
“因为我突然想明白了,”米凡走到王院长面前,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中微子论坛是我和那些‘学奴’的决战,这场仗,我要一个人打。赢了,是科学的胜利;输了,我一个人承担。”他顿了顿,忽然露出一丝孩子气的笑容,像卸下所有防备的少年,“爸,您就别管了,多重宇宙论坛交给您,保证办得风风光光。”
王院长被那句“爸”叫得心头一暖,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了。他拍了拍米凡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递过来:“好小子,有魄力!需要什么尽管说,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老人转身离开时,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送走王院长,米凡立刻给高尔基发了加密邮件:“中微子论坛以我个人名义举办,场地仍需贵国协助。另,与总统会见需分两步:先公开接见所有科学家,再私下密谈。”他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动作精准而迅速,像在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
半小时后,高尔基的回复来了,只有一句话:“一切如您所愿,只是总统希望知道,‘多重宇宙之王’的头衔,是否允许有一位俄罗斯籍的‘守护者’?”
米凡看着屏幕,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很久,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不真实。最终,他敲下两个字:“待定。”
他知道,这场关于宇宙霸权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莫斯科的红场,将是第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每一步都关乎人类探索宇宙的未来方向。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他办公室的灯光,像一颗孤星,在黑暗中闪烁。
二、红场的惊雷与学奴的觉醒
莫斯科的秋天带着凛冽的诗意,空气里弥漫着西伯利亚寒流的气息,清冽而干燥。那特大酒店的宴会厅里,水晶灯折射出冰冷的光,在地板上投下破碎的光斑,像散落的星辰。三十五国科学家坐在铺着红丝绒的椅子上,椅面柔软得像天鹅绒,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烫金的议程表,首页印着米凡的照片——穿着那件磨破肘部的白衬衫,眼神桀骜地望着镜头,仿佛在挑衅整个世界。
刘柳坐在第一排,手心微微出汗,将棉质衬衫的腋下部位浸湿了一小片。他的演讲稿被改了十七遍,每次都觉得离米凡的思想更近了一步,却又总在最后关头发现新的盲点,像在追逐一个不断移动的目标。昨晚他又梦见了书墅的灰烬,那些燃烧的手稿在火中化为一群蝴蝶,翅膀上印着复杂的公式,绕着米凡飞舞,而他自己却被火焰困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珍贵的知识化为灰烬。
“各位来宾,欢迎来到世界中微子论坛。”高尔基走上讲台,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大厅,带着俄语特有的厚重音节,“今天,我们将见证一场科学的革命。下面,有请本次论坛的发起者,米凡教授,为我们带来主题演讲——《中微子:多重宇宙的回声》。”
掌声稀稀拉拉,带着一种礼貌性的敷衍,像雨点落在石板上,短暂而稀疏。很多科学家是冲着中俄两国的面子来的,对这个年纪轻轻就敢否定诺奖理论的中国人,更多的是怀疑和不屑,像在审视一件来路不明的实验器材。
米凡走上讲台,没有看台下,而是径直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在上面写下三个大字:“学奴们!”字迹遒劲有力,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仿佛凝固了。空气里的尘埃在光束中飞舞,清晰可见。刘柳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米凡向来直言不讳,却没想到会如此尖锐,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接剖开了科学界的虚伪外衣。
米凡转过身,目光扫过台下,像探照灯一样刺穿每个人的伪装。“你们或许觉得这个称呼很刺耳,”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每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但看看你们自己的研究——日本科学家说中微子有质量,你们就围着‘质量’打转;加拿大科学家发现中微子振荡,你们就把‘振荡’当成圣旨。你们的脑子里装满了别人的理论,就像仓库里堆满了别人的垃圾,怎么可能有自己的思想?”
加拿大女科学家琼斯猛地站起来,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脸色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米凡教授,科学需要继承,没有前人的积累,就没有今天的进步!您否定一切,难道要我们从零开始吗?”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胸前的蓝宝石项链随着呼吸剧烈起伏。
“从零开始,总比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要好。”米凡拿起马克笔,在“学奴们”下面画了一条横线,笔尖与白板摩擦发出“沙沙”声,“牛顿说‘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但他没说要永远趴在巨人的背上睡觉!”他的笔尖在白板上飞舞,一个个全新的公式喷涌而出,像喷泉中涌出的水流,“中微子根本没有质量!所谓的‘质量’,是它穿越不同宇宙时,携带的‘空间碎片’在我们这个维度的投影!就像阳光透过棱镜会变成彩虹,中微子的‘质量’,只是宇宙维度的假象!”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像风吹过狭窄的通道。梶田隆章皱着眉头,手指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计算着,试图找出公式中的破绽,笔尖在纸上划出密集的线条;麦克阿瑟则摇着头,低声和身边的助手说着什么,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像在看一场拙劣的魔术表演。
只有刘柳,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板,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激动。米凡的公式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被困多年的思维牢笼——那些关于中微子质量突变的困惑,那些在书墅里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此刻都有了答案,像迷雾散尽后露出的清晰路径。他忽然明白,米凡烧了他的手稿,不是毁灭,而是解放,让他摆脱了固有的思维定式,能够以全新的视角看待宇宙。
米凡的演讲持续了七十分钟,远超规定的时间,像一场没有中场休息的激烈辩论。他没有用
PPT,没有念演讲稿,只是一边推导公式,一边阐释思想,时而激昂,像火山喷发;时而低沉,像深海暗流,仿佛在与整个物理学界对话,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当他讲到“中微子的振荡频率,等于两个宇宙碰撞的频率”时,白板已经被写满了,那些扭曲的线条和符号,仿佛在跳舞,在呐喊,在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充满了颠覆与希望。
演讲结束时,台下一片死寂,连最轻微的咳嗽声都没有。没有人鼓掌,也没有人反驳,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像被投入深水的石头,在思想的海洋中缓缓下沉。米凡的理论太颠覆了,就像一把斧头,劈开了他们习以为常的世界,露出了下面从未见过的岩层,陌生而神秘。
米凡把马克笔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打破了沉默。“我的演讲完了,”他看着台下,眼神里带着一丝失望,像艺术家面对不懂欣赏的观众,“我本希望听到你们的反驳,哪怕是愤怒的谩骂,可惜——”
“我信!”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像惊雷在平静的湖面炸响。
刘柳站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我信您的理论!”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像风雨中屹立的灯塔,“我的书墅烧了,手稿没了,但刚才听您演讲时,我突然什么都想通了!中微子没有固定的质量,就像水没有固定的形状,它的质量是宇宙赋予的,也会随着宇宙的变化而变化!”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一种破茧成蝶的力量。
台下依旧沉默,但很多人的眼神已经变了。怀疑中多了一丝探究,不屑里藏着一丝动摇,像坚冰开始出现裂痕。
接下来的演讲,变成了一场无声的较量,每个人都在暗中较劲。三十多位科学家依次上台,却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米凡的理论,只是重复着自己过去的研究,像在加固即将崩塌的旧堤坝。琼斯博士花了四十分钟讲解中微子质量的测量方法,PPT上满是复杂的数据图表,却对米凡提出的“空间碎片投影”避而不谈,仿佛那是一个禁忌的话题;梶田隆章则用大量数据证明中微子振荡的存在,图表一页接一页地播放,仿佛想用数据的洪流淹没那个颠覆性的新思想,维持传统理论的权威。
只有刘柳,严格遵守了三十分钟的时间,不多一分,不少一秒。他没有讲复杂的公式,只是分享了书墅烧毁后的心路历程——如何在桥洞下思考中微子的本质,寒冷的风让他的思维更加清晰;如何在搬运货物时领悟“质量的相对性”,沉重的箱子让他体会到力与质量的微妙关系。“过去我总以为,科学是坐在实验室里算出来的,”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像山间的清泉缓缓流淌,“现在才明白,科学是用心感受出来的,它存在于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等待我们去发现。”
论坛结束时,已经是深夜,窗外的莫斯科沉浸在静谧之中。高尔基走上讲台,宣布取消原定的克里姆林宫游览计划,却没有人反对,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在游玩上。大家心里都装着米凡的理论,像揣着一颗滚烫的石头,既想扔掉,又忍不住反复抚摸,感受它带来的灼热与震动。
米凡回到房间,反锁上门,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把手上。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金属盒子,表面光滑如镜,边缘经过精密的打磨。打开盒子,里面是十几个微型定时打火机,每个都连着一个装满透明液体的塑料管,管子上标着精确的刻度。他拿起一个,放在鼻尖闻了闻,那液体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杏仁味,正是他研制的
3K液——一秒毙命,遇物即燃,是他为“清除科学障碍”准备的终极武器,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准备切除科学发展道路上的毒瘤。
他检查着打火机的定时装置,眼神专注而冷酷,仿佛在调试一件精密的仪器,确保每个零件都完美运行。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距离与总统的会见还有六个小时。他计划在凌晨三点启动装置,让那些拒绝接受新思想的“学奴”在睡梦中消失,就像清理实验台上的杂质,为科学的进步扫清障碍。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节奏急促而慌乱。
米凡迅速合上金属盒,将其藏在床底,动作快如闪电。打开门,刘柳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毫无血色,眼神里带着哀求,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米凡教授,我知道您想做什么,”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几乎不成调,“求您别这么做!他们虽然不接受您的理论,但也是为了科学在努力啊!”
米凡冷笑一声,转身走到窗边,看着莫斯科的夜景。灯火辉煌的城市像一个巨大的电路板,闪烁的灯光是流动的电流,而那些拒绝新思想的科学家,就是电路板上的劣质元件,阻碍着电流的畅通。“努力?在错误的方向上努力,比不努力更可怕。”他的声音冰冷如铁,没有一丝温度,“他们会阻碍多重宇宙计划,会让人类错失认识宇宙真相的机会。清除他们,是科学赋予我的使命,就像医生切除癌细胞一样,虽然残酷,却是必要的。”
“可这是谋杀!”刘柳冲上前,抓住米凡的胳膊,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会引发外交争端的!俄罗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他的声音里带着恐惧和不解,无法理解米凡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俄罗斯会感谢我的。”米凡甩开他的手,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自信,眼神亮得惊人,“这些科学家会在多重宇宙中获得新生,那时他们会明白,我不是在害他们,是在救他们。科学的进步,总需要有人牺牲,不是吗?哥白尼、布鲁诺,他们都是为了真理而献身的先驱。”
他拿起一个定时打火机,在刘柳眼前晃了晃,金属外壳反射着冷光:“再说,这不是谋杀,是科学实验。看看旧思想的载体在
3K液的作用下会发生什么变化,这也是一种研究,能为我们提供宝贵的数据。”
刘柳看着米凡眼中的狂热,忽然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像被冰水浇透。他一直以为自己理解米凡,此刻才发现,这个天才的脑子里,藏着一个普通人无法理解的世界——在那里,科学高于一切,包括生命;真理大于一切,包括伦理,像一个只讲逻辑、不讲人情的冰冷宇宙。
“我会告诉高尔基的。”刘柳的声音带着最后的挣扎,像即将熄灭的火苗。
米凡笑了,笑得有些残忍,像猫捉老鼠时的戏谑:“你觉得他会信吗?一个刚刚失去所有研究成果的‘疯子’,说论坛的发起者要炸掉酒店?”他走到刘柳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看似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放心,不会伤及无辜。我设置了精准的引爆范围,只会清除那些‘学奴’的房间,像精确制导的导弹,只打击目标,不伤害平民。”
刘柳颓然地靠在墙上,看着米凡重新拿起打火机,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时间,眼神专注得像在进行一项精密的实验。窗外的莫斯科依旧灯火辉煌,却仿佛笼罩在一层无形的阴影里,每个亮点都可能是一个潜在的目标。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米凡,就像阻止不了一颗即将爆炸的恒星,只能眼睁睁看着灾难的降临,却无能为力。
凌晨一点,刘柳悄悄离开了米凡的房间,脚步轻得像猫。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一个人走到红场,坐在列宁墓前,看着漫天的繁星。北斗七星在夜空中格外明亮,像一把巨大的勺子,舀起银河的星光。他不知道米凡的计划是否会成功,也不知道那些科学家的命运会如何。他只知道,从书墅被烧毁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已经和米凡绑在了一起,无论前方是天堂还是地狱,他都只能跟着走下去,像行星围绕恒星运转,无法脱离引力的束缚。
而在那特大酒店的某间房里,米凡正将最后一个定时打火机放在琼斯博士的房门外,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下。他看了一眼手表,距离启动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足够他回到房间,做好准备。然后,他拿出西装,仔细熨烫平整,每一个褶皱都被抚平——三个小时后,他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出现在俄罗斯总统面前,讨论人类的未来,讨论多重宇宙的王应该如何统治这个全新的领域。
莫斯科的夜,依旧繁华,霓虹灯在街道上投下斑斓的光影,却暗流涌动,像平静的海面下隐藏着汹涌的漩涡。一场关于科学与伦理、真理与生命的决战,正在无声地拉开序幕,每一秒都在逼近爆发的临界点。
三、黎明前的抉择与命运的分岔
凌晨两点的莫斯科,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偶尔驶过的夜班车,车灯在空旷的马路上划出两道明亮的光带,又迅速被黑暗吞噬。刘柳坐在红场的石凳上,冰冷的石头透过薄薄的裤子传来刺骨的寒意,让他的思维却异常清醒,像被低温冷冻保存的样本,完好无损。
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通讯录里有高尔基的号码,是昨天论坛开始前,对方特意存给他的,说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联系。指尖悬在拨号键上,迟迟没有按下,像在悬崖边徘徊的人,犹豫着是否要纵身一跃。
身后传来脚步声,缓慢而沉重,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清晰。刘柳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身影,领口立着,遮住了大半张脸。月光下,那人的眼睛亮得惊人,像狼在黑暗中闪烁的目光。
“刘研究员,这么晚还不睡?”是高尔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散发出淡淡的茶香,“米凡教授让我给您送点热饮,说您可能会需要。”
刘柳的心猛地一跳,像被抓住的小偷。他赶紧站起身,手机屏幕在口袋里亮了一下,又迅速熄灭。“谢谢高尔基团长,我只是睡不着,想出来透透气。”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像被勒住的喉咙。
高尔基打开保温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红茶,加入了柠檬和蜂蜜,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尝尝我们俄罗斯的红茶,能抵御夜晚的寒冷。”他递给刘柳一杯,瓷杯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带来一丝暖意,“米凡教授的理论很惊人,不是吗?像一颗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这么大的波澜。”
刘柳接过茶杯,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确实很惊人,”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但我担心……有人会因此受到伤害。”他的话像试探性的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
高尔基喝了一口茶,目光望向远处的克里姆林宫,红墙在夜色中像一条沉睡的巨龙。“科学的进步总是伴随着阵痛,刘研究员。当年达尔文提出进化论,不也被骂成是猴子的后代吗?但现在,谁还会怀疑他的理论?”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地看着刘柳,“你知道米凡为什么要把论坛放在莫斯科吗?”
刘柳摇了摇头,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因为只有俄罗斯,敢为科学冒险。”高尔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的科学家曾在切尔诺贝利用身体堵住辐射源,只为保护更多人的安全。这种勇气,不是每个国家都有的。”他顿了顿,忽然凑近刘柳,压低声音,“包括……清除那些阻碍进步的障碍。”
刘柳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他猛地抬起头,看着高尔基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终于明白,米凡的计划并非孤军奋战,俄罗斯方面早就知情,甚至可能参与其中,像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自己却像个傻瓜,一直被蒙在鼓里。
“您……您都知道?”刘柳的声音带着颤抖,茶杯在手中摇晃,滚烫的茶水溅到手指上,他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深入骨髓的寒意。
高尔基笑了笑,笑容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米凡教授是个天才,但有时候太理想化。他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却不知道,有些事需要更周密的安排。”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在刘柳面前晃了晃,“比如这些定时装置,其实早就被我们替换了,里面装的不是
3K液,而是
harmless(无害的)烟雾弹。”
刘柳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像在梦中一样不真实。“为什么?”
“因为总统需要一场‘科学清洗’,却不能留下任何把柄。”高尔基收起遥控器,语气恢复了平静,像在谈论一件普通的公事,“这些科学家阻碍了中俄合作的多重宇宙计划,必须让他们‘消失’,但又不能真的杀人。烟雾弹会制造恐慌,让他们以为自己受到了袭击,从而主动退出研究,这是最安全的方式。”
刘柳看着手中的茶杯,红茶的热气渐渐散去,露出浑浊的液体,像他此刻混乱的思绪。他忽然明白,自己刚才的犹豫是对的,科学的进步不需要以生命为代价,真正的革命应该是思想的转变,而不是肉体的消灭,像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而非狂风暴雨,摧毁一切。
“米凡教授知道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希望,希望米凡只是被蒙蔽了,而非主谋。
高尔基摇了摇头:“他不需要知道细节,只要结果符合他的预期就行。有时候,天才需要被保护,远离这些肮脏的手段。”他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一个小时,你可以选择回去睡觉,或者留下来,见证这场‘革命’的开始。”
刘柳看着远处那特大酒店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像一个巨大的靶场。他忽然做出了决定,转身朝着酒店跑去,脚步快得像一阵风,他要去告诉米凡真相,即使这会打破米凡的计划,也要让他知道,科学的道路可以有另一种选择,一种不沾鲜血的选择。
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米凡房间门口时,却发现门没有锁,虚掩着,像在邀请他进去。推开门,他看见米凡正站在窗前,手里拿着那枚旧硬币,在月光下反复翻转,看着正反两面的图案,神情专注而迷茫。
“米凡教授,”刘柳喘着气说,“我们不能这么做,高尔基他们……”
米凡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了然的微笑,像早就知道他会来:“我知道,烟雾弹的事,我早就猜到了。”他走到刘柳面前,将硬币放在他手心,“你以为我真的会杀人吗?科学需要突破,但不能突破伦理的底线,那是我们作为人的最后一道防线。”
刘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手里的硬币仿佛有了温度:“那您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俄罗斯的支持,也需要让这些‘学奴’感受到压力。”米凡的语气变得严肃,“有时候,极端的手段是为了引出更好的解决方案,就像用高压电激发荧光,才能看到物质的本质。高尔基的烟雾弹计划,正好给了我一个台阶,既达到了目的,又没有伤害任何人。”
他走到桌前,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新的文件:“这是我连夜修改的多重宇宙合作协议,放弃了‘以我为中心’的条款,改为各国平等参与,共享成果。真正的宇宙之王,不是独占一切,而是让所有人
凌晨三点,那特大酒店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闪烁,像一条发光的蛇。紧接着,几间科学家的房间冒出浓烟,白色的烟雾从门缝里钻出来,弥漫在走廊里,引发一阵恐慌,人们纷纷尖叫着跑向安全出口,像受惊的鱼群。
米凡和刘柳站在窗前,看着下面混乱的人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在观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看,他们会记住这个夜晚,记住自己的恐惧,从而重新思考自己的研究,”米凡说,“有时候,恐惧是最好的老师,能让人看清自己的局限。”
刘柳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了新的想法,他要利用这次事件,推动科学家们进行真正的思想交流,而不是互相敌视,他要让这场恐慌成为思想革命的契机,像暴雨过后,总会出现彩虹。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照亮了莫斯科的红场,也照亮了人类探索宇宙的新方向。米凡看着朝阳,眼神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论坛的博弈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多重宇宙的深处,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带着对科学的敬畏和对生命的尊重,踏上新的征程。
而刘柳,站在米凡身边,感受着阳光的温暖,他知道自己的人生也将迎来新的开始,从一个固守书本的学究,变成一个拥抱变化的探索者,像凤凰涅槃,在思想的灰烬中获得新生,与米凡一起,为人类的未来探索更多可能。红场的晨雾中,两个身影并肩而立,像两座灯塔,在科学的海洋中指引着方向,迎接属于他们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