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声。
陆景霖耳边突然炸开嗡鸣声,脑内也传来针扎似的疼痛。
几乎要把人神智撕
裂的刺痛中,似乎有纷乱复杂的画面闪过。
夜市……靶场……
“唔……”
这次的疼痛比之前的任何一次聊的都要凶猛,让他你再也无法压制的发出一声闷哼。
“陆景霖?你怎么了?”
时晚晚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扶。
随即便看到不过短短的几秒钟,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片冷汗。
脸色也变得惨白。
“陆景霖!你别吓我!”
即便身为医生,时晚晚此刻还是有些慌了。
“没事……”
陆景霖勉强靠坐在地上,虚弱摆摆手。
“只是突然有点头痛,老
毛病了……”
“头痛……”
时晚晚眼底瞬间涌起心疼,想起了钱教授的话。
可以带他去以前熟悉的地方试试看,但是要格外注意他的身体情况。
所以……他是回忆起了什么,才会突然这么痛苦吗?
“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
陆景霖按住她手腕,勉强扯了扯唇角。
“我车里有药……唔……”
话未说完,又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让他猛地咬紧牙关。
“陆景霖!!!”
时晚晚再也等不下去,直接起身。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喊人,送你去医院!”
“晚……”
陆景霖本能的阻止,想说自己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不自觉喊出了那个藏在心里已久的亲密称呼。
可时晚晚已经跑远了。
眼皮越发的沉重。
最后深深的望了一眼远处的背影,陆景霖再也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
再次醒来时,比感官更快恢复的,是鼻端浓厚的消毒水味。
“嗯……”
低喘一声,他掀开沉重眼皮,缓缓起身。
搭在身上的被子顺势话落,掉在地上。
下一秒——
“你醒了?!”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陆景霖抬眼看着面前陌生的中年男人,露出几分警惕。
看他这副模样,那中年男人没有继续再向前,而是突然问道:“你认识我吗?”
陆景霖摇头。
“时晚晚呢?”
他嗓音沙哑的问道,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话音刚落——
“陆景霖!”
时晚晚从门外跑了进来。
手中拿着一只陆景霖熟悉的药瓶。
是刚刚从他车里取来的。
一见到时晚晚,陆景霖周身的紧绷的气息瞬间消散。
“这位是军区医院的孙副院长,刚刚就是他带人去靶场把我们接来的。”
时晚晚介绍道。
“我昏迷了多久?”
陆景霖拧着眉问道。
“不久,我们才刚过来不到十分钟。”
时晚晚上前,将陆景霖的药放在他手边。
随即看向孙副院长。
孙副院长立即会意。
“陆同
志,晚晚说你刚才突然头疼,然后就晕倒了,鉴于的你的病情,要不要在我们这里做个检查……”
“不用了,我的头疼老
毛病了,可能是因为最近没休息好,才会显得很严重,吃点药就行。”
陆景霖果然不出所料的拒绝。
孙副院长见状只能冲时晚晚瘪了瘪嘴。
没办法。
陆景霖现在的状况,谁也不能硬来。
见他不想做检查,两人也不好说什么,看了看他手中药瓶,孙副主任叮嘱道:“这种药虽然起效快,但是吃多了会有成瘾性,体内也会累积抗性,能不吃还是不吃吧……”
说罢,他叹了口气。
“晚晚,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在这里陪着陆同
志吧。”
“好。”
时晚晚点点头,目送孙副主任离开。
“咔哒”一声轻响过后,屋子里便再度安静下来。
下一秒——
“抱歉,今天如果不是我让你陪我来……”
“不是你的问题。”
陆景霖打断时晚晚的话。
“是我自己身体的问题。”
时晚晚闻言一顿,看向他手边的药,斟酌半晌,试探的开口:“你怎么会头疼的这么厉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手术之后。”
陆景霖并没有隐瞒。
时晚晚瞳孔一缩。
接着听陆景霖继续道:“一直没告诉你,我之前得过脑瘤,后来虽然成功做了手术,但是落下了头疼的毛病,但是问题也不大,吃点药就好了。”
脑瘤……
又是脑瘤……
她怎么觉得,陆景霖这头疼的毛病,倒是和时显中弹之后的表现一样?
时晚晚心头一紧。
“那你现在还疼吗?”
她眼底的关心和担忧实在太过明显,让陆景霖心底一喜。
她在……关心自己?
唇角压制不住的翘起一点,陆景霖语气不自觉便放的温柔。
“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
时晚晚松了口气。
又陪着他待了一会儿,陆景霖便主动提出了可以离开了。
他原本想陪着时晚晚再去靶场练习一会儿。
可时晚晚坚持今天到此为止,陆景霖这才作罢。
从诊室出来,便看到杨成旭与之前那位孙副主任都在外面。
“怎么样?好点了吗?”
一看到陆景霖出来,杨成旭急忙上前关心道。
“好多了,谢谢。”
陆景霖客气的道谢。
“杨大哥,时候也不早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时晚晚也上前来道别。
杨成旭快速瞥了一眼陆景霖,心里有些不舍。
但想到他刚才头痛发作,也只能无奈的先放人。
“行,那到家了跟我说一声,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和孙副主任还有些事儿要聊,就不送你们了。”
目送两人离开,杨成旭与孙副主任一前一后进了方才的诊室。
从窗户往下望,刚好能够看到陆景霖的车就停在下面。
没过多久,时晚晚与陆景霖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当中,一左一右上了车。
“孙主任,你怎么看?”
杨成旭低声问道。
“他就是时显。”
孙主任沉声道。
“这么肯定?”
杨成旭有些意外。
孙副院长点点头,反问:“你觉得不像?”
“不是,我也觉得……他是时显。”
“那不就得了。”
孙副院长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证据固然重要,但有时候比证据更好使的,是直觉。”
杨成旭猛地一怔,还想说些什么,孙副主任却已经离开了窗边。
“慢慢来吧,他这脑袋,怕是个大难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