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煜的指尖刚碰到苏照雪脸颊上那片滚烫的红肿，就听到她轻嘶一声。
灯光下，她红肿的侧脸看着愈发触目惊心。
“去医院看看。”
“小伤，不用去。”
苏照雪抬手想揉，被顾寻煜一把拍掉。
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轻：“都这样了还叫没事？上车。”
他的车就停在街道口，于是苏照雪被他直接塞进副驾驶。
“真不用去医院，我回去处理一下就好。”
“我说去就去。”
苏照雪果然乖乖闭了嘴，只是目光总忍不住往他那边飘。
顾寻煜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很长，红灯亮起时，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动作很轻：“很疼吧？”
他的声音放软了些。
苏照雪眼睛眨了眨，突然觉得脸颊的疼好像瞬间消失了一般。
她摇摇头，视线落在他脸上：“不疼了。”
急诊室里，医生拿着沾了碘伏的棉签刚碰到伤口，苏照雪就皱紧了眉，余光瞥见顾寻煜，她反倒笑了：“医生，轻点就行，我怕疼。”
医生抬眼瞅了他俩一眼，棉签在伤口上轻轻打圈：“只是有些红肿，几天就好。”他话锋一转，冲顾寻煜扬了扬下巴，“你男朋友够上心的，一路小跑着挂号。”
顾寻煜连忙解释：“我们只是朋友。”
医生拖长了调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苏照雪看着顾寻煜耳尖泛起的红，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包扎好伤口后，医生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
回去的路上有些尴尬，以至于谁都没说话。
车停在苏照雪家楼下，苏照雪解开安全带想下车，却被他叫住。
“等等。”
顾寻煜倾过身，手指穿过她颈间去够安全带卡扣。
她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快要震破耳膜。
就在这时，苏照雪突然开口：“顾寻煜。”
顾寻煜的动作顿住，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嘴角。
他抬眼，撞进她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那里面映着他的影子。
“嗯？”
他下意识应了一声，声音有点发紧。
苏照雪的目光沉沉的，像是酝酿了很久才问出口：“刚才在门口，那个女人……是余芷鸢？”
“是。”
苏照雪没再追问，只是伸手替他系好了没扣紧的安全带。
她的呼吸落在他耳侧：“以后上下班，我去接你。”
顾寻煜愣住了：“不用……”
“就这么定了。”她打断他，语气不容置喙，却又带着温柔，“我顺路。”
这个理由他不信，他是知道她家的方向的，绕大半个城市怎么可能顺路。
可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好。”
苏照雪笑起来，眼角的伤仿佛都不疼了，眼里的光也更亮了：“别忘了下周晚上的聚会，我们一起。”
顾寻煜点点头。
再想起余芷鸢，他却又觉得心脏像是被泡在冰水里，又冷又沉。
这一夜他很晚才睡着。
聚会这天八点，苏照雪的车准时停在楼下。
顾寻煜选了条深色西装裤，搭配白色衬衫，没有什么多余的点缀，却显得干净利落。
他下楼时，苏照雪正靠在车边打电话。
夕阳落在她身上，勾勒出清丽的轮廓，侧脸只留下淡淡的红痕。
看到顾寻煜的瞬间，她忍不住愣了一愣。
“怎么了？”
苏照雪这才回过神，对着电话那头匆匆说了句再见就挂断：“你今天很不一样。”
“很奇怪吗？”
顾寻煜下意识想转身回去换衣服，被她拉住手腕。
她的掌心温热：“不，是很帅。”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顾寻煜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别开脸，不敢看她的眼睛：“快走吧，别迟到了。”
派对设在一家四层的酒店里。
推开门时，喧闹的人声扑面而来。
同事林薇眼尖，隔着老远就挥着手：“寻煜！这里！”
顾寻煜刚走过去，就被林薇拉着问东问西。
苏照雪也被几个朋友叫走。
“你跟苏照雪最近是不是有情况？”林薇挤眉弄眼地撞了撞他胳膊，“她看你的眼神可不一样。”
“别瞎说，我们就是朋友。”
林薇戳了戳他的额头：“寻煜，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她喜欢你。”
顾寻煜的心猛地一沉。
他当然看得出来，但是他目前……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顾寻煜下意识回头，目光穿过人群，一下子就定格在玄关处。
余芷鸢就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