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魅魔总裁写小凰文的事暴露了。
我干脆找理由和他大吵一架,盘算着跑路。
五岁的小侄女拿着我的手机发错信息:
结婚。
发错的对象正是总裁。
他立马回复:等我。
半夜,房门被敲响。
魅魔总裁现出黑色的犄角,穿着若隐若现的蕾丝衬衫。
大领口露出硬挺柔韧的胸肌,声音充满磁性: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迷恋我。
我没忍住诱惑,当夜就和他滚了床单。
第二天,总裁收拾好材料证件。
走吧,结婚。
结什么婚,我可是你对家派来的卧底。
1.
我是我爸派来安插在薄司岑公司的卧底。
没办法,我爸哭嚎的功夫实在骇人。
闺女啊,爸的小公司都快被薄司岑那个魔头挤兑死了。
你现在刚毕业,去他的公司做卧底正好。
也不求别的,给他们使点绊子就行,爸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我眼神不屑。
违法乱纪的事是我这样的优秀大学生能做的吗
爸答应你。他咬牙切齿。
等事成,爸就送你套别墅。
何以解忧,唯有豪宅。
当天下午我就带着简历去面试。
一入职。
我给公司每一棵发财树都浇了开水。
公司财大气粗。
直接换了金灿灿纯金打造的发财树。
我转换赛道,带了包鱼食。
路过公司的锦鲤缸就偷偷撒。
没两天,缸里就翻了白肚皮。
一个个撑得凸起了眼。
公司同事悄悄议论说不祥。
我美滋滋打电话给老爸请功。
第二天上班,天价的高科技仿生龙鱼在缸里悠悠哉哉。
什么不祥,在金钱攻势下都得让道。
没办法,我只能使出最后一招。
偷偷溜进薄司岑的办公室,给他的杯子绑上鱼线。
趁他不在,在众目睽睽之下扯动细线。
杯子四分五裂。
薄司岑的女助理害怕地哭出声,说办公室闹鬼。
薄司岑来了,只是淡淡看了眼现场,把女助理调去了别的部门。
隔空在人群中点了点偷摸看戏的我,
不用找其他助理了,就她吧。
我成了跟他在同一个办公室的小助理。
但我一点不敢乱动,因为总有一道强烈的视线盯着我。
我几次突然抬头,还和他直接对视。
薄司岑全然没有被抓包的羞耻心,眼神一点儿不避。
那我还能输
我瞪了回去,直到他在眼神攻势下先低头。
为缓解压力,我只能在半夜激情创作魅魔总裁的二三事。
勇敢无畏的女骑士把魅魔翻来覆去地收拾。
我写得嘿嘿笑,没成想这样的精品佳作遭到了泄露。
眼看大家排除法就快查到我。
实习期也快到了,再下去我就得转正了。
我干脆找薄司岑大吵一架。
我一个优秀毕业生,不是来这给你端茶倒水的。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他轮廓分明的脸疑惑不解。
哼,我想要的
那好,我想要高管的位置,再给我配车配房年薪百万。
给魅魔干活就是下贱,谁知道背地里是个什么脏东西。
我怒气冲冲地出门。
强忍着心中雀跃,打了个电话:
老头,任务失败,豪宅我不要了,给我在公司安排个清闲职位,明天我就报到。
美滋滋溜走,还去帮忙接了幼儿园的小侄女回家。
五岁的杳杳啪嗒啪嗒玩着我的手机,我也没太在意。
直到半夜,身着性感套装的魅魔敲响房门。
2.
蕾丝衬衣,若隐若现的薄肌在挑战我的神经。
这么下三滥的报复招数。
用得真是,真是对我胃口啊。
反正明天就走人了,不吃白不吃。
我抬手搂上了他的脖子。
这胸肌,这小腰,这腿。
我斯哈斯哈地流口水,被薄司岑抬手抹去。
怎么样,满意你看见的吗
当然满意。
这比我写的魅魔总裁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刺激多了。
薄司岑低笑一声,将身上被我撕得破破烂烂的蕾丝衬衣脱下。
一手按着我的手腕举过头顶,另一手抚着我的唇:
接下来,我会让你更满意的。
他覆上身子。
我累得腰酸背痛,晕晕乎乎想要睡觉。
薄司岑看我实在疲惫,搂着我的脖子在耳边喃喃:
明天一早要去领证,这次先放过你。
眼睛瞬间睁开。
领什么证,这不是你情我愿把持不住的一夜情吗。
再说了,我可是你对家派来的卧底。
我起身,反手就把薄司岑推下了床。
他一片茫然:
不是你喊我来结婚吗
看着他拿出来的聊天记录,看了眼发送时间,我沉默了。
有想打杳杳屁股的冲动。
3.
薄司岑换回了平时的黑色衬衣和长裤,坐在沙发上,神色冰冷。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误会
我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
我不信。
他的眼睛好像有魔力,无时无刻不在诱惑人。
我把持住自己:这有什么好不信的,就是事实。
耍无赖般摊手
我就是不认,他又能如何。
那你说。
他手指划过我的掌心,皮肤滑腻冰冷,
你前面千方百计地讨好勾引我,也是误会吗
哈我瞳孔地震。
你知道木系力量对我不好,就偷偷弄死公司的绿植。
知道我讨厌红色,就想办法让人换走了红色锦鲤。
你半夜在我办公室布置的时候,我就在窗台上休息,一开始我还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女助理被调走,而你,在一边躲着偷笑。
他回忆起画面,用力一把将我拽到他腿上。
冰凉的指尖轻点我的脸颊,勾唇一笑: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我。
我只觉天雷滚滚,原来魅魔的脑补能力如此强悍。
薄司岑低头看我,软软的发丝扫过我的眼睛,我忍不住闭了眼。
他闷笑一声,手臂用力搂紧,温热的唇纠缠上我。
到底是谁发明的魅魔,根本让人把持不住啊啊啊。
等他唇上沾着润泽的水光退出,他抱起我额头紧贴:
你喜欢的那些情节,以后只写给我看,我们可以一个一个试。
轰——我的脸颊顿时烧起火来。
4.
我从他腿上爬起,又喝了两杯冰水,大脑飞速旋转。
说出真相是不可能的,他折腾死老爸,老爸就会折腾死我。
于是一抬头,我眼眶含泪:
司岑,不是我想拒绝你,只是我家里,有个没用的爸,花钱的妈。
我俩要是在一起,人家只会嘲笑你。
没关系。他掏出了张黑卡放在我面前。
这是我预备给你的第一件礼物。
他轻松地笑起,眼里是溺死人的温柔:
相信我,没有人敢嘲笑我认定的妻子。
我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控制住向前伸的手。
心痛地捂住胸口:既然你不介意,那我也直说了。
我是重度的颜控,只是喜欢你这张妖孽般的脸。
故意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眼神迷恋。
有这张脸在,我做什么都愿意。
公司里的头等禁忌,是不准评价薄司岑的脸。
有次和合作公司开会,对方恭维他帅气逼人,几百万的合作因这句话灰飞烟灭。
不熟悉他的小老板,私底下说他长着张小白脸,身段勾人,指不定是怎么做的生意。
没几天,小老板公司宣布破产,自己欠了一屁股债。
姿容出众的魅魔总裁,最讨厌人肮脏垂涎他的脸。
果然,他眼角抽动了两下,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
心下暗爽,下一秒,人却被抓着贴在他温热胸口。
他咬着我羞耻到通红的耳尖,声线微哑:
果然,你早就爱我爱得无法自拔。
从今往后,我这张脸,只属于你。
一口老血涌上心头,我急得憋红了眼,满头大汗。
被他温柔擦拭,以后,你就是魅魔唯一的主人。
这句话,是我写的激情秘事中的台词。
我尴尬地脚趾抠地,忍无可忍,将他一把推开。
可是我后悔了。
刚才你的表现实在太差了,我很失望。
还有你那滑溜溜的尾巴,恶心的犄角……
我咽了咽口水,顶着薄司岑瞬间如黑暗侵蚀的眼神,硬着头皮继续道:
我也没想到,魅魔是这么下流又肮脏的生物。
所以对不起……
突然掀起一阵风,黑色的人影从窗口一跃而出消失。
快得我眨了眨眼睛。
只有刚才撕碎的蕾丝衬衫还静静躺在地上。
我捡起来,碎布却突然爆发炽热的温度,无火自燃。
灼痛了我的掌心。
看来,小魅魔还挺生气。
5.
老爸对我的卧底结果十分不满,我理亏也没反驳。
缠着他要了二百万奖励,美滋滋说带他去逛街,给他挑生日礼物。
好修复一下岌岌可危的父女情。
只是没想到,我在专柜上看到了前男友陈宴。
他身边站着个浑身奢牌的年轻女子,两人动作亲昵,陈宴还给女孩提着包包。
从前陈宴和我在一起时,从来不会陪我逛街,更别说拎包这种事了。
即使知道已是陈年旧事,心里还是忍不住隐痛。
我和陈宴是大学情侣。
大一开学那天,姐姐刚好预产期,家里人都在医院陪伴。
陈宴是大我一届的学长,见我一个人报到,帮了不少忙。
一来二去,他对我开展猛烈攻势。
陈宴长得好看,在学校里也算小有名气。
室友酸言酸语:不过就是长了张狐媚脸,天天勾着人家学长往上凑。
也不看看自己,一身穷酸味,衣服连牌子都没有。
我看看自己的定制款T恤和休闲裤,嗯,确实是没牌子。
我妈从小就爱砸钱把我和姐姐打扮成小公主。
但是累赘的裙摆和沉重的首饰都是负担。
好不容易上了大学,脱离了老妈的魔掌,穿得舒服就好。
我没想到,陈宴会喜欢上这样普通的我。
在他不间断地追求后确认了关系。
直到大三那年,室友故意在寝室大声八卦:
我都看见了,陈学长坐着豪车,跟个年轻漂亮的小姐姐出去玩。
那小姐姐身上,全是今年大牌的新品设计款。
有些人啊,自己配不上的东西,终究还是得还回去。
我看着手上的信息,他说今天去给兄弟过生日。
我晕头转向找到包厢,就听见里面熟悉的声音:
玩了一年多了,早看腻那张脸了,还死撑着不让我睡。
咱也快毕业了,还是得找有实力的姐姐帮扶一把。至于她,哼,等我睡过了再甩就是。
觥筹交错间,关于我的评头论足和黄腔不绝于耳。
那个穿着白色衬衣,气喘吁吁跑来给我送冷饮,在冬日里为我织围巾的男人。
一下子,烂得如同池边的淤泥。
我提出分手,他哭着挽留,只是我不会再信。
他恼怒地质问:你是不是傍上了大款,老有人跟我说看见你坐豪车,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婊子……
我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懒得解释那是家里的车,转身离开。
6.
老爸挑了件衣服要去试,跟着柜姐去试衣间,
旁边的陈宴不经意抬头,和我撞上了视线。
但他的眼神,却瞥向老爸的背影,上下打量了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凉晚夏,看来真是傍上大款了啊。
怎么样,老头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够花吗
旁边的女人闻言,更是不屑地轻笑出声。
我掏出卡喊来柜姐:
请把我爸刚刚挑出来的成衣和配饰,全部买单。
又扭头问他:陈先生今天也是来为女朋友买单吗这里的价格可不便宜。
陈宴脸上扭曲了一瞬,他家里普普通通,不过仗着脸傍上一个又一个富姐。
但富姐也不是傻子,给他钱把他收拾得人模狗样,哪会给他大额钱拿来消费买单。
我假装仔细端详了年轻女人,疑惑道:
陈先生,这个姐姐,好像和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看见的都不一样啊。
恍然大悟:陈先生,真是了不起啊。
女人侧身瞪了他一眼,高跟鞋踩着他脚尖。
陈宴铁青着脸说不出话。
这位小姐,不过有点钱就来这东买西买的,是哪刚中彩票的暴发户吧
女人得意地指指窗外:看见了吗,薄家的总裁,这整座商城都是他家的,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说自己有钱。
你这种乡下人应该没见过,只有我们这种跟他关系亲密的,才知道他今天来这视察。
她如愿以偿地看见我震惊的表情。
远处被十多个工作人员和保镖包围的薄司岑刚出电梯,眉目冷峻。
我急得打转,找店里有没有地方可以躲起来。
这种土包子,看到上位者才知道要自卑地躲起来。
阿宴你看,薄总朝我这边走,他一定认出我了。
女人雀跃着迎出门,司岑哥,你怎么知道……
她还没说完,保镖一只手就捂住她的嘴拖走。
哎,你们怎么……
另一只手捂上,陈宴也被拖走。
我躲在角落的人形模特后,用模特的衣摆盖住脑袋。
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在我身前停下。
男人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躲什么
data-fanqie-type=pay_tag>
7.
餐桌上,老爸笑得像是弥勒佛,丝毫没发现气氛尴尬。
我前面刚被人抓包,现在还脸红得开不了口。
薄司岑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面无表情,手指轻点菜单:
前菜上烟熏鲑鱼就好,鹅肝酱这类请不要出现,凉先生身体会有负担。
餐汤上清汤,不要浓汤,凉小姐最近对体重很在意。
等他点完餐,老爸惊喜地开口:
想不到薄先生如此细致入微体贴人啊,一点不像夏夏说的……
我在桌下踢了老爸一脚。
我跑路时跟他说,薄司岑脾气暴烈,在办公室天天揍人。
哦男人眉梢轻挑,眼神微凉,凉小姐是怎么评价我的
老爸打了个哈哈想混过去,薄司岑垂下眉眼,深情低落:
凉小姐,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
也怪我,不该按耐不住贸然向她求婚……
哎呦,哪有误会,老爸笑着摆摆手,呆了片刻,下一秒拍桌而起。
什么!
求婚!
还好薄司岑的人给安排包了场,不然真是丢死人。
我赶紧捂着老爸的嘴拉他坐下,给他胸口顺着气。
你冷静一点,想想自己的身体,他哄你玩的,没有的事儿。
我向薄司岑飞了个威胁的眼刀子。
事实上。薄司岑掏出了几份文件,
在我向凉晚夏小姐求婚后,我就一直随身带着这些结婚材料。
男人神情落寞,低沉的嗓音掩饰不住失落:
我一直期待,有一天凉晚夏小姐能够给我一个机会。
我惊恐地瞪大双眼。
老爸深呼吸几次,灌下满满一杯水,哐当将水杯放下。
我同意!
爸你疯了,你说什么啊
哦对,他欣喜地看我一眼,是我同意夏夏嫁给你!
8.
我在回家的车上气得捶老爸肚子,死活要打电话给老妈告状。
不带你这么卖女儿的,我要让老妈收拾你。
哎哎,乖女别!老爸在路边停车。
他目光炯炯有神:乖女,你听爸说,公司里现在在投标的项目,爸有小道消息,知道那薄司岑肯定也投标。
你就是跟他假结婚,先办个婚礼忙得他手忙脚乱,拖延项目进度,爸有信心,只要他出岔子,爸就一定能中标。
等婚礼那天,嘿嘿。
他笑得一脸奸诈。
爸就给你安排人抢婚,让薄司岑丢大脸。
你怎么不说我的脸,我的脸不也丢尽了吗
我又气得想打电话,被老爸一手夺下手机。
乖女啊,这些年,你晓得你姐姐有多难吧
当然知道,姐姐本来就因为忙于工作跟老公离婚,一个人带着杳杳回家。
为了家里的这点产业,也为了杳杳有更好的生活,她干得没日没夜,常常看不见人影。
这个项目要是中标,咱家公司到明年都不用愁了,你姐更是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我态度略有松动,他乘胜追击,
你想要的那套小别墅,爸掏小金库给你买!
还等什么
我开口问:再不开车过去人家售楼处下班了。
老爸嘿嘿笑着发车,我咬牙切齿:
你保证!是假结婚,婚礼那天必须带我跑路!
9.
半夜,我躺在硕大的床上,翻来覆去地滚。
即使小别墅已经收入囊中,想到结婚我还是难受得焦虑。
窗户咔哒一声,传来细微响动。
谁!我跳下床拎起房间里的棒球棒。
我住三楼,那人估计正攀着窗。
流着冷汗上前,却见窗户底部,耸出了一对小犄角。
别躲了,我知道是你。
我扔掉棒球棒大喘气,天杀的,这都凌晨两点了还不安生。
黑色的犄角抖了抖,窗边慢慢出现张轮廓分明的脸。
等他露出大半个身子,我才发现他穿的衣服不太正经。
几根细细的皮质绑带勾勒在肌肉上,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空气开始燥热,脸颊微微发烫。
薄司岑小心翼翼地爬进房间,手中还提了个袋子。
给你带的,我看你很喜欢。
他偷偷觑着我的脸色,显然是知道自己大半夜地偷袭不对。
我接过袋子,却拿出件男士长风衣。
白天我看你一直扯着这件衣服。
所以呢,你就觉得我喜欢它
我真服了,我只是随便找了个地方躲,他就把那人型模特的衣服扒下来了。
魅魔的脑回路,确实难以理解。
好吧,礼物我收到了,你回去吧。
夜晚太容易犯罪,我别过脸不敢看他。
夏夏。
他声音缱绻,摩挲了两下皮肤,穿得太少了,好冷。
冷就把衣服穿上!
我干脆拿了手里的长风衣,眼疾手快地给他套上。
尺码刚刚好,挺括的长风衣更显得他身姿出众,异乎常人的帅气。
他幸福地眯着眼笑,透着股呆气:
夏夏,你真好。
忽略掉脸上的热度,我干巴巴开口:不冷了吧,不冷就回去。
长风衣还浮在空中,一秒后就落在地上。
刚刚还穿着它的人影已经瞬移到床上,还盖好了被子。
不要回,我们都快要结婚了。
想到这场假婚礼,繁琐复杂的婚礼会全权交给他负责,我软了心肠。
在床上重新躺下,闭上眼躺得板板正正,清心寡欲。
过了很久,有热度缓缓靠近,我攥紧了被子,强迫自己装睡。
脸颊被人托着,和他的脸蹭了一下,像粘人的小狗。
老婆。
他用一点点气音悄悄喊,一声又一声。
喊到他自己也忍不住偷偷笑,闷在枕头里不让笑声发出。
等笑够了,又轻轻把我搂进怀里,托着我的脑袋贴在他胸口。
老婆晚安。
许是他的怀里太舒服,我迷迷糊糊睡去,一觉就到了大天亮。
等醒来,我的腿还架在薄司岑腰上。
我恼羞成怒,喊人赶紧离开。
他也不生气,捋了捋我乱糟糟的头发。
早上好啊夏夏。
今天还要试婚纱,我一会在婚纱店等你。
回复他的,是我一脚把他蹬下了床。
10.
薄司岑今天换了灰色西装,在婚纱店门口吸引了不少来来往往的视线。
一见到我,就几步跑来拉着我的手,十指相扣。
我刚才让店员把镇店之宝都拿来了,你可以慢慢试。
虽然婚期有点赶,但是你都不喜欢的话,我就让国外的设计师飞来重新设计。
心头闪过一丝低落,被我刻意忽视。
不用了,简单一点就好。
十几个工作人员推着一套又一套婚纱过来展示。
我随手点了一套,却见旁边的工作人员猛然低了头。
周潇,是你吗
那人尴尬地抬起头。
晚夏,好久不见啊哈哈,没想到你都快结婚了。
我点点头算作回答。
周潇就是当初宿舍里最爱挖苦我的室友。
如今也没有寒暄的必要。
在试衣间更换好婚纱,拉开帘子,却不见薄司岑人影。
我急得提着裙子跑出,却见薄司岑在隔壁跟人起了争执。
一个中年女人站在他对面厉声呵斥,周潇还在一旁不住地点头。
你结婚我是很支持的,来我的店里挑也很好,但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这个薄太太!
一个大学时候就谈了男朋友,还不知道同时傍了多少大款的女人,这样的人你居然要娶回家
是啊薄先生。周潇急忙开口应和:
我就是她大学室友,凉晚夏刚进大学就勾引了帅哥学长,后来一到周末就坐着豪车离开。
我们室友劝她,还被她骂多管闲事。
够了!
我从来没见过薄司岑发这样大的火,对面俩人都被他吓得微微颤抖。
凉晚夏是我认定的妻子,这辈子也只会是她。
萍姨,我知道您从小看着我长大,但不代表你可以操纵我的选择。
另外,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诋毁我妻子的言论出现。
他转头盯向了周潇。
如果有,我保证那人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眼眶发酸,有一滴滴眼泪落下。
他回头看见我,过来用手指擦掉眼泪,声音温柔:
怎么哭了,是不是不喜欢这件
我用力点头,还带着哭腔:不喜欢,讨厌死了,每一件都讨厌。
那好,我们就换另一家。
11.
最终我们还是没去另一家。
我在洒满落日余晖的河边喊他停车。
黄昏的光芒太温柔,让我忍不住透露点心声,小心翼翼地问:
薄司岑,如果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办
会打断你的腿。
我大怒:你这人怎么这样如果我不是故意的呢
也会打断你的腿。
我气鼓鼓背过身去,魅魔的脑回路就是个迷,不能按常人来看。
后背贴上了温暖的身躯,两只胳膊从后箍着我的腰,坚定且不容拒绝。
他贴着我的耳边,声音沉沉如水:
夏夏,魅魔这里,一切欺骗与伤害,都是爱人的馈赠。
我忍不住抖了抖,耳朵被他轻轻呵气。
你如果骗我,我就把所有的财富都留给你。
他轻笑一声:我知道,你最爱它们。
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转过身看他。
他黑色的瞳孔在落日光芒下像琥珀,恒古地刻画我的倒影。
我会离开,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明明弯着唇笑,眼神却满是落寞。
我慢慢抬起手,攥住了他衣角,头依偎在他肩膀。
悄悄说:但我不想让你离开。
12.
离婚礼还有一天,老爸火急火燎地跑来。
乖女你放心,明天你姐和你妈会带杳杳去隔壁市玩。
抢婚的人我也给你安排好了,绝对能让薄司岑丢个大脸哈哈哈!
他叉着腰笑,肚子上的肉颤颤巍巍。
爸,小别墅我还给你,能不能把婚礼取消啊
他瞪大了眼睛。
取消
都到了这份上了,取消岂不是得不偿失。
招标日就是明天了,乖女你放心,爸已经有小道消息说薄司岑不参加招标了,等咱家中标,你就是头号功臣!
等老爸走了,我还兀自趴在桌上难受。
眼睛看见脚上的拖鞋,从以前的白色款变成现在的深蓝色,是薄司岑换的。
里面的毛绒厚实又温暖,问他哪来的也不肯说。
手机叮咚一声,刚才还想念的人发来消息:
晚夏,我今天在这有应酬,司机请假了,你开车来接我。
我揉揉发酸的鼻子出门,脑袋胡思乱想,在告诉他真相和不告诉之间反复拉扯。
直到车越开越偏,路边渐渐连灯光也消失。
我用力踩下刹车,却没有一点反应。
我惊觉,薄司岑会喊我老婆,喊我夏夏,但从不会喊我晚夏。
他也从不会用那样冷硬的语气跟我说话。
速度越来越快,车辆不管不顾地冲下了栏杆,我失声尖叫。
车辆下坠砸入水中,水流哗啦啦涌进车内。
我迅速解开安全带,车门却无法推开。
死亡的恐惧悬停在脑海,蚕食我的心脏。
人在水中能憋气存活多久
一秒,两秒……
我数着生命的倒计时,脑海中闪过爸爸妈妈、姐姐和杳杳。
还有我好像慢慢喜欢上的——薄司岑。
当腥气的河水灌进鼻腔,意识无力地沉沦,车身却在剧烈抖动。
黑色的滑溜溜的身影在水中穿梭,前车窗被人一拳打碎。
他通红着眼睛拽住我,瞬间就到了岸上。
岸边散落着碎裂的尸体,他抱着我远远走开。
大口大口吐着水,嗓子咳得说不出话。
有温热的水滴砸下,我抬头,虚弱地摸摸他的脸:
别哭,我没事。
声音嘶哑又难听,他却紧紧搂住我,用力得好像要将我揉进骨血。
谁听过魅魔的哭声,嘤嘤嘤的,像小动物撒娇。
等恢复点力气,我开玩笑安慰他:
都说了让你善良点,少天凉王破的,仇家太多不好,这下好了,都报应到我头上了。
他闻言,哭得更大声了,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
我摸摸他湿漉漉的脑袋,低声安慰他。
最害怕水的魅魔,能不顾一切地化成原型去水里捞我,已经很棒了。
他慢慢止住了哭声,从后怕的情绪中抽离,手还紧绷着勒得我喘不过气。
我忍无可忍,抬手敲了他脑袋:
赶紧送我去医院,明天还要结婚!
13.
婚礼仪式十二点开始,我在化妆室静静等候。
身上的婚纱最终还是薄司岑动用钞能力请来的设计师打造。
看见成品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没有人能抗拒它的魅力,就像薄司岑一样。
有人推门而入,我回头,却看见三张熟悉的脸。
杳杳从姐姐怀里下来,啪嗒啪嗒跑到我身边。
小姨,外公说你要和大坏蛋结婚了是吗
来不及说话,妈妈已经扑簌簌落下眼泪,
你爸都老实交代了,赶紧换衣服,带你回家!
妈,其实爸说的也不全是事实……
她手中最爱的小包被狠狠砸在地上,
什么是事实你跟你爸设计用假结婚换项目是事实吗
你被薄司岑的对家害得出车祸,差点淹死是事实吗
姐姐也开口:小夏,回家吧,用你的任何牺牲换来的成就,都只会让姐姐痛苦。
我沉默了,半晌点了头。
那先让我,去跟他道个别吧。
场地纷乱,人员都在紧锣密鼓地忙碌,宾客在大声交谈。
薄司岑站在花朵拱桥前,细心挑拣出任何一朵胆敢枯萎的花。
我身后不远处,跟着妈妈和姐姐,她们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向薄司岑。
他回头看见我,只惊讶了一瞬,就忍不住笑起来:
就这么想我吗
真是一如既往地臭屁。
我用力点头,但眼泪被甩下来。
他意识到不对,赶紧托着我的脸问怎么了。
刚要开口,远处传来汽车轰鸣,有人狂按着喇叭。
老爸顶着半边脸的红巴掌,在驾驶位上大喊:
乖女,项目被你妈拦啦,抢婚的帅哥被你姐拐跑啦,只能爸来救你啦!
你还愣着干啥,赶紧上车!
场地上渐渐无声,工作人员也停下了手上的活。
薄司岑骤然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抬头,只看到他快要滴血的双眼。
浓郁到化不开的悲伤在蔓延,他声音嘶哑:
别走,求你。
但我还是费了点力气扯开他的手。
在一片低低的惊呼声中走向老爸的车。
你走快点,一会儿你老妈她们就杀到了,早点回去咱俩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看见了跟在我身后的妈妈和姐姐,闭嘴缩成了鹌鹑。
我拉开车门,他无语道:乖女你是不是傻啊,拉我驾驶位的车门干啥啊。
你这大裙子也不好开车啊。
我破涕为笑,让他解开安全带下车。
乖女你听爸的,你这样子真不好开车。
他老老实实下了车,我却反手关上车门。
伸手挽着他的胳膊,想开口,却先流下眼泪:
爸爸,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今天,就是我的婚礼。
我挽着他朝来时路走去,他刚开始迷茫,走得同手同脚,走到一半就开始嚎啕大哭。
场子热闹起来,有人议论这亲家公实在太疼爱女儿了。
聪明的杳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捧花,塞进我手里。
薄司岑站在花拱桥下,像座雕塑般一动不动。
等走进才发现他满脸无声的泪痕。
老爸终于止住哭声,吸溜这大鼻涕把我的手放在薄司岑手上。
顶着狼狈的脸放狠话:好好对她,不然我饶不了你!
新郎可能没听清楚。
他一脆弱就容易现出犄角,此刻正顶着犄角抽噎。
混乱的场地,布置还未齐全,仪式台离花拱桥还有好一段距离。
时间也还没到,司仪和证婚人估计还在休息室排练。
我左右看了看,从花拱桥上取出一朵长梗洋甘菊,快速编了个指环。
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正视着我。
薄司岑先生,你愿意娶凉晚夏小姐为妻吗,无论富有还是更富有,长寿还是更长寿。
我愿意呜——
他赶紧捂上了嘴,压住哭声。
很好,魅魔总裁的霸道邪魅人设从此在人前就不复存在了。
我拉过他的手,给无名指套上洋甘菊花环。
司仪、证婚人还有拿着戒指的伴郎伴娘估计被人紧急通知,满头是汗地跑过来。
有人给薄司岑递上戒指,被他推开。
他伸手挑了朵开得最大的洋甘菊,手巧地编了个双层指环,
中气十足地开口:凉晚夏,我很爱很爱你。
所以无论如何,求求你一定要说我愿意!
四周哄笑出声,连刚刚一脸冷肃的妈妈都弯了唇。
我愿意!我畅快地笑。
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
证婚人排练了半天,能开口的只有这一句台词。
薄司岑眼睛亮闪闪,是水洗过的清澈。
两唇一触即分,却是印象中魅魔最炽热的吻。
满天的花瓣撒下,我却看见老爸弓着腰埋在桌上偷偷哭。
薄司岑勾勾我的手指,附耳过来:
虽然这么说不太道德。
但我想说,等岳父看见我为他准备的礼物,一定会高兴地飞起来。
我想起老爸今天要投标的那个项目,犹疑着开口:你知道
他噙着笑点头:我知道。
但我不在乎。
他如愿以偿,将我按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