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那些事,记忆越来越模糊。
只记得,林青欣一直哭着,抱着他,不肯让他离开。
说起她陪他创业。
为了省钱暴雨天舍不得打车,回到家浑身都湿透了,隔天就发起高烧也不敢请假,怕工作丢了就帮不上他了。
说起她陪他一起被债主堵在公司门口。
其实那公司就是一个地下车库,那些流氓地痞一个个都喝醉了,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是脏的,还想拿她去抵债。
即便这样,她也没有离开。
凭什么,凭什么苦我都陪你周砚南吃完了,最后却让鹿青栀来乘凉阿。
她喝了喝多久,周砚南没办法也陪着喝,两个人都酩酊大醉。
醒来时,看着身边一丝不挂的林青欣,周砚南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绝不能让鹿青栀知道。
他不顾林青欣拼命阻拦,风驰电掣赶回家。
可,还是太迟了。
他和鹿青栀亲手贴上去的喜字被一张纸剪得稀碎,散落一地。
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要难过心痛到什么地步才会撕碎这些喜字。
还有那些日日夜夜加班工作挤出来的时间,才能定下芝加哥飞到北京的航班。
他甚至还记得。
每一次鹿青栀来机场接他时,穿过的裙子,捧起的花束,还有那明媚如夏的笑颜。
冥冥中他有很不好的预感,鹿青栀,永远都不会对他笑了。
眼泪,一颗接一颗砸落。
他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发出沉闷压抑的低吼声。
周砚南,你都做了什么阿。
大门猛地被推开,周砚南回过神,心中一喜。
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转过身迫不及待想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青栀你回”
啪!
是鹿青栀的母亲,她眼睛都哭肿了,头发也有些凌乱不堪。
“周砚南你这个畜生,你自己做了那些不要脸的事,把婚礼搞得一团糟,还有脸躲在这里!”
“我真是瞎了眼,才将女儿托付给你这种败类。”
周砚南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心虚地避开长辈的视线。
一群乌泱泱的人冲进来,都是鹿青栀关系很近的朋友和亲戚。
还有周家几个长辈在后面试图阻止。
可寡不敌众,更挡不住异常愤怒的女方家属,周砚南被拽到了婚礼现场。
一个女人穿着婚纱坐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
看见周砚南时,她灰败的眼底泛起一丝光亮。
“周砚南,我来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