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云澜一声惊呼唤醒了我。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自己上手，连忙拿着帕子把手腕上的草药碎拂掉。
“郡主，咱们有太医制的药膏，不稀罕要他这来历不明的草药。”
云澜说完，转头去包袱里翻找。
我此时心里慌乱，也就随她去罢。
如果，前世的崔文瀛真的回来了。
又该如何？
夜间月光照在帐篷上，明亮冷清。
我侧过身，看到崔文瀛送来的那把佛前草被云澜随手放在门口的案几上。
睡意酝酿不成，我索性起身。
刚出帐篷，便瞧见了坐在暗处的崔文瀛。
他见我出来，站起身却不靠近。
寻着月光，我行走在营帐间。
几步之远，崔文瀛跟在我身后。
我没有理会。
影响不了我的事情，我向来懂得得过且过。
走到营地后方，在林子前，我停住脚步。
蝉鸣鸟叫，伴随着风吹树叶的窸窣声。
身后崔文瀛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我随意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语气平淡，像是老友叙旧一般问崔文瀛。
不远处，他身体僵在原地。
“乾元十八年，你在这个林子里被毒蛇咬了一口。”
我抬手指着身旁的林子。
怪不得我会觉得这里眼熟。
那时候崔文瀛对佛法到了痴迷的地步，甚至坚信，只要自己吃够苦，神佛就能满足他的心愿。
所以在被毒蛇咬了之后，第一反应不是求救解毒，而是选择坐在原地。
只有我飘在他身边急得打转。
他听我谈及前世之事，也不再隐瞒。
“那天，你走之后，崔文瀛昏迷半晌。”
“醒来后，我便出现了。”
他有意把自己同今生的崔文瀛分开。
“媗仪，我答应过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找到你。”
崔文瀛说完话，慢慢靠近我，蹲下身子抬眼看向我。
目光如前世跪在佛前一般虔诚。
可我不为所动。
阴差阳错，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