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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个月来,傅夫人几乎用尽了一切手段。
她先是天天守在研究所门口,后来被保安禁止靠近后,又改在深夜给我打电话。
最后我不得不换了手机号码。
“温教授,傅家请了全国最贵的刑辩律师团队。”张教授把一份资料递给我,“听说他们准备以‘不知情’和‘过失损毁’来辩护。”
我翻看着资料,冷笑一声:“电钻都拿出来了,还说是过失?”
开庭这天,我特意请了半天假。
走进法庭时,傅渊已经被带了上来。
短短半个月,那个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已经憔悴不堪,昂贵的西装皱皱巴巴地挂在身上,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他看到我的瞬间,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
“肃静!”法官敲下法槌。
傅家的律师团果然名不虚传,一上来就抛出一连串专业术语,试图将故意损毁文物定性为“无心之失”。
“我的当事人根本不知道那是文物,以为是普通工艺品”
“反对!”公诉人立即起身,“被告在案发现场亲口说过‘不就是个土里刨出来的破烂’,这证明他清楚物品来源。”
庭审进行到举证环节时,法官当庭播放了会所包厢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傅渊高举电钻的狰狞表情清晰可见,他说的每一句侮辱性话语都回荡在法庭上。
“这种丑八怪上了十级美颜也比不上你”
“老铁们看啊,听说这位可是个考古学家呢”
每播出一段,旁听席就响起一阵低声议论。
我看到几位陪审员皱起了眉头,用谴责的目光看向傅渊。
轮到专家做证环节时,我爸作为古文字学泰斗第一个走上证人席。
“林教授,您能说明一下这件文物的价值吗?”公诉人问道。
我爸推了推眼镜,声音沉稳:“这个金凤镯不仅是罕见的工艺精品,更重要的是内层刻有失传已久的古文字,具有无可替代的历史价值。”
“那么,被告的行为造成了怎样的损失?”
我爸的目光第一次转向傅渊,眼神锐利:“电钻直接破坏了金丝内部结构,导致三分之一的铭文永久性损毁。这相当于”
他停顿了一下,“烧掉了十本千年史书。”
傅渊的脸色白了一瞬。
接下来是我妈作为文物修复专家做证。
她展示了修复前后的对比照片,详细说明了每一道工序的艰难。
“如果没有专业团队夜以继日地工作,这件文物将永远无法复原。”我妈说着,突然看向被告席,“而这一切,本可以避免。”
傅家的律师团不甘示弱,在交叉质询时咄咄逼人:“温教授,您的女儿与被告有婚约纠纷,这是否会影响您的证词?”
法庭上一片哗然。
我妈微微一笑:“正因为我曾经把被告当成未来女婿,才更痛心他的所作所为。”
她直视傅渊,“一个连千年文明都不尊重的人,如何配得上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