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用厕所的人不多,可是厕所的卫生条件实在堪忧。
一股异味直冲天灵盖。
她赶紧换了衣服,用水瓢舀了两瓢水,把衣服上的鸡屎鸭屎搓洗干净,又赶紧走出去。
看到她走回来,谢江和谢中铭又起身给她让了道,让她坐到靠窗的那个位置。
乔星月不由感慨,幸好是能和谢师长谢团长一路同行,要不然这八九个小时坐到昆城,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娃太不方便了。
这个年代没有超载一说,尤其是这种硬座车厢,过道上挤满了或站着或坐在行李上的乘客,还有人在过道上垫几张报纸躺着睡觉。
车厢里乱得很,不知道哪个角落就能混着小偷和拐妇女小孩子的人口——贩子。
有谢师长和谢团长坐在旁边,乔星月瞬间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昨晚宁宁没怎么睡觉,上车后便躺在她怀里睡着了。
宁宁一夜没睡好,她也一夜没睡好,上车不一会儿也晕晕沉沉地打起了瞌睡。
脑袋随着火车的哐当声一点一点地往下垂,终于没撑住,意识模糊地歪向了旁边,直到落在谢中铭结实的肩头。
柔软的发,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一下又一下地拂过谢中铭修长挺拔的脖颈。
谢中铭下意识的全身一紧。
侧头一看,乔星月辫子松松地垂在起伏的胸前,怀里还抱着沉睡的宁宁。
半边白皙的脸蛋贴在他的肩上,均匀的呼吸拂过他的面前,带着点肥皂的淡淡清香,又带着她沉沉的倦意。
这个女同志,肯定是累坏了。
谢中铭就这么由任着乔星月,靠在他的肩头睡了好一会儿。
怕车窗外送进来的风太凉,又怕宁宁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他没有关窗,而是让谢江给他拿了一件外套,同时盖在了宁宁和乔星月的身上。
连旁边的安安看了,也不由觉得中铭叔叔实在太会照顾人了。
只可惜,中铭叔叔有媳妇了,要不然,安安真想让妈妈嫁给他,让中铭叔叔给她和妹妹当爸爸。
“来,同志,腿收一下。”
“花生,瓜子,汽水,午饭供应啦,有需要的吗?有需要的请提前准备好零钱。”
浑浑噩噩中,乔星月听到有乘务员的叫卖声。
努力睁开眼睛,这才发觉自己竟然靠在谢中铭的肩头,难怪刚刚在梦里觉得自己睡得那么踏实那么香。
“抱歉!”
“没事,你是累坏了。”
谢江全程看着自家老四对乔同志的关怀和照顾,只是什么也没说,“十二点多了,去餐车吃饭吧,乔同志,一起。”
谢中铭把安安抱起来,“安安,和妈妈一起,跟爷爷和叔叔去餐车吃饭,好不好?”
安安看向妈妈,乔星月说了谢谢,婉拒道,“不了,我们带了煮熟的玉米棒子还有煮红苕、馒头,够吃的。”
谢江把宁宁从她怀里抱起来,“那咋有营养,走,去餐车。”
“有营养的,我还带了水煮鸡蛋。”
“乔同志,走吧,今天没有中铭妈在旁边说三道四,可以安安静静的吃顿饭,也算让我这个老头子替上次那顿饭,正式向你道个歉。”
乔星月不好再拒绝,跟着去了餐车。
80年代的绿皮火车,餐车上烧的燃煤铸铁炉,炉子上冒着火红的火苗子。
整节餐车车厢,混合淡淡的煤烟味和浓浓的菜肉香味儿。
刚刚到餐车车厢,安安和宁宁不由地咽着口水,胆子大的安安直接问,“师长爷爷,我们今天有肉肉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