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众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
苏寒仿佛没看到众人的震惊,依旧保持着那份职业化的沉稳,对陆烨说道:“薄爷的话带到了。陆董若没有其他吩咐,苏寒告退。”
他再次微微躬身,目光在傅语听身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随即转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却又带着巨大压迫感地离开了。
门轻轻合上。
客厅里压抑的寂静被陆烨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打破。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傅语听身上来回扫视,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审视、忌惮、疑惑,还有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傅丫头,”陆烨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你倒是好大的能耐。”
她挺直脊背,迎向陆烨审视的目光,声音异常清晰:
“伯父过奖。”
陆景言此时面部凝重。
他这个大哥怎么会突然插手她的事?
上次是因为公司的事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陆烨深深地看着她,没有再提婚礼,没有再提请帖,只是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阴郁:“傅丫头,你先回去吧。今天就这样。”
她知道,暂时的风暴平息了。
“好。”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挺直了纤细却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脊背,转身,一步一步,在陆烨深沉莫测的目光和苏欲惊疑不定的注视和陆景言的愤怒下,从容地离开了这个刚刚经历了一场又一场风暴的陆家。
她知道,她投下的这颗石子,已经足够在陆家这潭深水里,激起更大的漩涡。
而薄行洲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看来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傅语听离开后那决绝的背影,像一根刺扎在陆景言眼里。
他看着她乘坐的车消失在雕花铁门外,脸上伪装的温和彻底碎裂,只剩下阴鸷和怨毒。
他绝不允许她脱离掌控,更无法容忍薄行洲的插手。
他需要一个宣泄口。
他立刻拨通了徐茜的电话,声音刻意放得低沉温柔:“茜茜,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徐茜的临时住所里,她哭得眼睛红肿,妆容全花,看到陆景言进来,立刻扑进他怀里,委屈地控诉:“景言,傅语听一定是故意的,她就是设计好了要让我出丑,还有你爸…他是什么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样对我?”
她想起被保镖拖出去的屈辱,浑身发抖。
陆景言耐着性子搂着她,轻拍她的背安抚:“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老头子就是因为傅家那笔股权还没到手。我真正爱的人只有你,傅语听什么都不是。”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凝重,“不过,今天家里出了件更邪门的事。”
“什么事?”徐茜抬起泪眼。
“我大哥的助理,苏寒,突然来了。”陆景言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忌惮,“他当着我爸、苏欲和傅语听的面,直接说…‘薄爷希望陆董别为难傅小姐’。”
“什么?!”徐茜猛地从陆景言怀里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震惊得忘了哭泣,“大哥他…他替傅语听出头?他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傅语听真的是你的…”她不敢说出“大嫂”两个字,因为苏欲还在陆家顶着“大嫂”的名头呢。
“不可能!”陆景言立刻厉声打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自信:
“傅语听眼里只有我,她心里装的都是我,别的男人?呵,她那种清高的性子,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哪怕那个人是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