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干净的皂角味和他身上特有的、混合着药味的清洌气息,此刻却像最浓烈的催情剂,让她呼吸一窒,脸颊不受控制地“腾”一下烧了起来,连耳根都滚烫。
薄行洲的动作也顿住了。
他没有立刻转身,只是微微侧过头,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线。
病房里安静地能听到傅语听骤然加快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几秒钟死寂般的沉默。
薄行洲终于慢条斯理地直起身,将西裤完全拉好、扣好皮带。
动作从容,仿佛刚才的意外闯入并未发生。然后,他才缓缓转过身。
黑色衬衫敞开着,那极具冲击力的胸腹肌群依旧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傅语听面前,比刚才的惊鸿一瞥更具视觉压迫感。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深邃的眼眸平静无波,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那目光像带着实质的温度,烫得傅语听几乎想落荒而逃。
“薄太太,好看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开始扣衬衫的纽扣,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从容不迫,那动作莫名地带着一种禁欲又勾人的张力。
傅语听猛地回过神,脸上红晕未退,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下意识地想把花藏到身后,又觉得这动作更显刻意,只能强装镇定地移开视线,盯着他身后的窗户:“抱…抱歉。我以为你收拾好了。今天…今天是我爸妈的忌日,我想…如果你方便的话”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底气不足。
带协议丈夫去祭拜父母?
她到底在想什么?
薄行洲扣纽扣的动作停了下来,最后一颗没扣上,领口微敞着,露出一点锁骨。
他看着她,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和手中的白菊上停留了片刻,那份平静的审视让傅语听无所适从。
“忌日?”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辨不出喜怒。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
傅语听几乎要后悔自己的冲动开口了。
就在她准备说“算了,我自己去”的时候,薄行洲已经扣好了最后一颗纽扣,将衬衫下摆利落地束进西裤里。
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深灰色西装外套,动作流畅地穿上,瞬间又恢复了那个矜贵沉稳、气势迫人的t·z掌舵人形象,仿佛刚才那令人血脉偾张的一幕从未发生。
他走到傅语听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他垂眸看着她,距离很近,傅语听能闻到他身上清洌的气息。
“走吧。”他淡淡地说,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白菊:“车在楼下?”
傅语听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愿意去?”她以为他会拒绝。
薄行洲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伸手,极其自然地接过了她手中那束沉甸甸的白菊。
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带着微凉的触感,却让傅语听像被烫到一样缩了一下。
“薄太太,”薄行洲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目光掠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尖,“这是夫妻该做的。”
他率先转身,拿着那束祭奠的白菊,向门口走去。
挺拔的背影在逆光中显得有些模糊,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傅语听站在原地,看着他拿着白菊离去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酸又胀,混杂着对父母的深切思念、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复杂难辨、以及刚才那场意外带来的强烈心悸。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抬脚跟了上去。
如果爸爸妈妈还在世,会喜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