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精心准备了,她甚至完全忘记了这回事。
直到昨天处理文件时,无意中瞥到日期栏里那个数字,才恍然想起:
哦,原来陆景言又要过生日了。
但也仅此而已,像想起一个无关紧要的日程。
昨天顺便就提了一嘴。
“生日礼物?”
傅语听重复了一遍,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眼神却像淬了冰的琉璃,清冷、疏离,再也没有了往昔的温度。
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一抹极其浅淡、带着无尽嘲讽的弧度。
陆景言被她这反常的平静和那抹刺眼的笑意弄得有些莫名的心慌,眉头微蹙:“语听?”
她脸上那冰冷刺骨、带着嘲讽的决绝神情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
混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几分无奈的怅惘,甚至还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她微微垂下了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的声音也软了下来,带着一种疲惫而略显沙哑的质感,轻轻响起:
“对不起,景言。”
她再次唤了他的名字,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妙的懊恼和遗憾。
她带着点自嘲和失落的语气说道:
“其实我本来是想拿那份股权作为你的生日礼物的,可是”
股权?
陆景言想起那天他被耍,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股。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额外低沉地说道:“可是什么?”
傅语听在他靠近的瞬间,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瑟缩了一下,像一只受惊的鸟儿。
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带着一种深深的受伤和控诉,直直地看向陆景言,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之力:
“可是你和徐茜。”
这几个字,如同冰冷的针,精准地扎在陆景言最心虚的地方。
原来她是想把股权留给他当生日礼物。
结果那天被她看到他和徐茜,还有那个孩子。
她心中难免怀疑和吃味。
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够周全。
“语听。”
一向沉稳的陆景言,此刻也顾不得维持完美的节奏了,急切地打断了傅语听的话。
他必须立刻澄清这个阻碍。
他双手猛地按在了傅语听略显单薄的肩膀上,力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俯身,目光灼灼地锁住她的眼睛,试图用眼神传递他所谓的真诚,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深情和迫切:
“相信我。我和徐茜真的没什么。我”
突然一个低沉、冰冷、毫无波澜的声音,如同来自冰原的风,骤然在两人身后响起,瞬间冻结了陆景言所有未出口的辩解。
“景言。”
薄行洲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玄关的阴影处,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他神色淡漠,目光平静地掠过陆景言按在傅语听肩上的手,那眼神没有任何温度。
薄行洲的视线最终落在陆景言脸上,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爸找你。在书房。很急。”
这突如其来的打断,如同兜头一盆冰水。
陆景言胸中翻腾着被打断的温怒和不甘,但在薄行洲那平静却极具威慑力的目光下,他不敢有丝毫表露,更不能表现出对股权的过分在意。
陆景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还算得体的,带着点无奈的笑容,对着薄行洲点点头:
“好,知道了大哥,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