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言见状,推了推眼镜,带着方羽泽往薄行洲那边走了过去,声音低沉带着些阴骘:
“大哥,你来了。”
薄行洲的目光冷冷扫过陆景言和方羽泽。
他脚步微顿,转头向陆景言那边径直走去。
徐茜看到薄行洲朝陆景言走来,心中暗喜,她连忙亲热地挽住傅语听的胳膊,拉着她也去了那个方向,口中热情地说道:
“薄总!您也来了啊?”
说话间,几人已在会场中央相遇。
徐茜脸上笑容更盛,眼神瞟向旁边端着托盘、仿佛恰巧经过的侍者,立刻说道:
“哎呀,真是巧了!薄总,姐姐,今天这么高兴,姐姐您快敬薄总一杯呀!”
她一边说,一边示意侍者将托盘里仅剩的两杯酒递过来。
傅语听的目光落在那两杯新端上来的酒上,澄澈的液体,与刚才苏欲给她的一模一样。
呵。
傅语听心中冷笑。
原来算盘打在这里!
刚才那杯是障眼法?
或者根本没药?
真正的杀招,是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敬给薄行洲的这杯酒。
一旦薄行洲喝了出事,或者当众失态,她傅语听就是百口莫辩的罪魁祸首。
好毒的心思。
侍者恭敬地将两杯酒分别递向傅语听和薄行洲。
徐茜和苏欲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傅语听的动作。
傅语听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她优雅地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酒杯时,却忽然顿住。
她抬眸,看向薄行洲。
电光火石之间。
傅语听的手指没有去拿自己面前那杯,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猛地端起了侍者托盘上原本应该递给薄行洲的那一杯。
同时,她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伸向薄行洲,仿佛是要去挽他的手臂。
在所有人,尤其是徐茜和苏欲惊愕的目光中,傅语听的声音清脆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真诚和恰到好处的亲昵:
“薄总,这杯,我敬你。”
她说着,手腕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转。
指尖在杯沿极其快速地、隐蔽地弹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快得几乎无人察觉,但在薄行洲这个角度,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瞳孔微微一缩,瞬间明白了她的暗示和意图。
这杯酒有问题。
她在提醒他。
薄行洲动了。
他没有去接傅语听递过来的那杯酒,也没有碰自己面前的那杯。
他不经意地一抬手,带着一丝不容轻视的气息,不小心地挥向傅语听手中的酒杯。
“哐当——!!!”
一声刺耳欲聋的碎裂声骤然炸响,压过了宴会厅所有的喧嚣。
那只精致的香槟杯被薄行洲“不小心”地扫落在地,瞬间摔得粉碎。
琥珀色的酒液混合着玻璃碎片,如同肮脏的眼泪,溅了一地。
全场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