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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还是姜明远在微信里找到了一张姜念小时候的照片。
她红着眼颤抖着手，将照片递给警官：“您看这行吗？”
警察摇了摇头，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们：“你们真的是姜念的亲生父母吗？怎么连她的照片都没有？”
这一次，三个人都沉默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向警察解释，
他们一直偏爱别人家的孩子，
忽视了自己的女儿。
警官又问了他们几个问题。
“那姜念今年多高了？”
“体重多少？”
“她最近喜欢去哪里？”
“她有什么交好的朋友？”
可一个问题，他们都答不上来。
最后警官也有些无奈：“这些关键信息都不知道，我们是没办法找到人的。”
程云华绝望的坐在大厅里，一向保养不错的妇人在此刻却像苍老了十几岁。
姜明远也一口一口的抽着烟，看着窗外。
姜砚之攥着拳头：“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她不是在医院做的体检吗，应该能找到关于她的一些数据。刚好也能确认一下她的病情。”
姜砚之还是不相信姜念生病了，明明小时候姜念发了高烧，一晚上没人管，
第二天还是活的好好的。
现在人前两天还能和他斗嘴，怎么会突然生病？
陆昭昭一直跟在身后，没敢说话。
她心里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去医院，见到那份病例。
只短短一行字，却让三个人都失了神。
上面写着：
姜念，18岁，160,
70斤，胃癌晚期，重度抑郁。
程云华一下子就崩溃了，她捏着病历单痛哭起来：“我的念念，怎么这么瘦，为什么生了这么重的病不告诉妈妈”
姜砚之红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诊疗记录。
2017年6月20日
【宋阿姨，你说哥哥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我，明明小时候他最喜欢我了，为什么现在看着我就像仇人？可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做错。】
他记得那天，那天他给陆昭昭买了一串糖葫芦，姜念也想吃。
他不仅没给，还大声嘲讽了两句：“滚，你这种人配吃这么甜的东西吗？这是我给昭昭买的。”
那天姜念只是红着眼执拗的站在旁边祈求他：“哥哥，我就吃一颗行吗，我不多吃。”
可他恶劣的将一颗糖球拿下来扔进野狗脚边：“给狗吃也不给你吃。”
2020年8月20日
【宋阿姨，今天哥哥又让我去死了，他骂我讨厌鬼，说我没教养，说我的性格以后没人要。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死了他就不会讨厌我了？】
姜砚之抱着诊疗单捂着脸痛哭起来。
“不是的，不是的，妹妹。其实我一点都不讨厌你，之前都是我的错，你回来好不好？”
姜明远站在窗边磨挲着手里那张照片。
是刚才找到的小时候的照片。
姜念得了幼儿园“孩子王”奖状，姜明远笑着将她架在脖子上拍下来的。
一向冷静淡漠的眼睛里，也蓄满了泪。
其实小时候和姜念最亲的不是妈妈，也不是哥哥，而是他。
每天晚上小姜念都要拉着他的手睡觉，
每次他去上班，小姜念都要哭的稀里哗啦，要哄好一阵才能哄好。
可后来越长越大，他小时候最了解的小姑娘此刻变成了他完全不认识的样子，
而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他当初没有酒后驾驶，那陆昭昭的父母就不会替他挡了这一劫，陆昭昭就不会来到他家，他也不会忽视他的念念。
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