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郁成身上的温度和额头一样滚烫。
浅喜想要爬起来,被他重新箍回怀里,三番两次。
他发着高烧,却依旧有使不完的力气。
浅喜最终不作挣扎,放弃地躺在他胸口。
他胸口的衬衫衣领被刚才两人一番折腾蹭散开,浅喜脸贴过去,发现他颈窝肌肤都是烫人的。
脖颈和后背衬衫内侧,不知是被憋出的汗还是泪水沾湿了一大片。
她不由得担忧,蹙眉问他:“衣服湿成这样,怎么不换一身?”
霍郁成没有说话,他还沉浸在浅喜刚才“告白”的激动当中。
他呼吸沉重,吐纳间,甚至带了喉咙里的哑声。
担心把病传染给她,忍着没有去吻她唇,只一遍遍亲她的额头和眉心:
“浅喜,我们结婚,好吗?”
浅喜被他呼吸烫得哆嗦了几下,平和道:“霍郁成,你真是烧糊涂了。”
霍郁成压低声音:“你答应过的。”
“我是答应过你的求婚,但没答应这么急。”
她从他身上半爬起来,俯脸看着身下的男人:“我想,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霍郁成心中一紧,眸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双鬓阵阵钝痛,胸腔里的心跳和呼吸一样发沉。
“你好好休息。”浅喜刚要下地站起来,手腕被床上的男人牢牢箍住。
浅喜瞧他脸上布着病态的粉红,睫毛上挂着潮气,身上气质少见地脆弱。
她心一软,无可奈何,只得重新坐回床边。
“我不走。”
霍郁成不放心地看了她几眼。室内寂静无声,晨光逐渐明亮,透过白纱帘子将朦胧的光线洒在两人身上。
没几分钟,他受不住病情,眼皮耷拉下去,呼吸节奏逐渐平均。
浅喜眼睛不眨地瞧着他,手悄悄伸过去,隔空顺着他凌厉的五官弧线勾勒他的脸。
她忍住心里的沉重,刚要起身,男人攥着她左腕的手一紧。
浅喜侧头一看,霍郁成正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锁着她。
眼底全是警惕。
“你去哪里?”
浅喜:“......”
她手搭在他手肘上,捏了捏示意他松手,低声道:“我去帮你找件睡衣。”
霍郁成狐疑地看着她,瞳孔布了层雾气。
浅喜道:“我说了,我不走。”
霍郁成依旧不松手,相反握得更紧,沉声道:“你走到哪里,我都可以把你绑回来!”
浅喜手腕被他捏得有些吃痛,见他病成这样,还在振振有词地放狠话。
她干脆坐回床上,放弃道:“那你就穿着湿衬衫睡吧。”
霍郁成盯着她,原本就被烧的糊涂的脑子飞速运作。
是啊,庄浅喜怎么可能离开。
她的工作室扎根在这里,即使她放弃了自己,也不会放弃她的工作室。
想通了这一点,他才安心下来,许久后,略松了手。
浅喜得以把手腕抽出来。
她揉了揉被他攥红的手腕,无奈看了他一眼,起身去了衣橱间。
*
霍郁成这次感冒用了足足半个月才算痊愈。
烟锦一个多月内连下了好几场大雪。
年底,整座城市跨年的氛围逐渐浓郁。
冬日清晨,白茫的雾气将总裁办落地窗的视线尽数遮住。
霍二爷推开办公室门,霍郁成正坐在办公椅上,端着杯热茶,目光透过窗户向下眺望朦胧的景色。
不知在出什么神。
见到门口的人,他放下茶盏,低头重新翻看文件。
江原还未来得及跟室内人汇报,霍二爷便悠哉地迈进来了。
霍郁成抬眸看了眼来人,目光冷淡地落回文件。
霍二爷一声不吭,坐在他对面一把交椅上。
江原硬着头皮也跟了进来,对主座上的霍郁成道:“霍总,霍董他说有事找您......”
霍郁成没抬头,嗯了声:“你先出去吧。”
江原应声出去了,顺便把门带上。
霍二爷瞧着霍郁成,打量了好长时间,见他状态比前段时间还冷冽,嘴角微微扬了个弧度。
“二叔有什么事?”他声音还带着咳久了的哑音。
“怎么病还没好?”
“差不多了。”
霍二爷转头四处看了眼,又把视线落在窗外楼下的那片小洋楼。
“最近不见你那位小美人鱼?”
霍郁成翻文件的手顿了顿,没理他。
霍二爷自己点了点头:“我听说,你俩怎么着,闹矛盾了?”
“她最近忙。”霍郁成面不改色。
霍二爷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哦。
霍郁成终于抬头看他:“二叔,我要没记错的话,你回国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他合上文件,正色道:“纽约那边的业务,你不愿管了,计划在国内养老了?”
霍二爷幽幽地瞧着他:“......”
这小子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