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生死赌局
冰冷的枪口抵住了林枫的额头。
死亡的气息,混杂着顶级雪茄的醇香和高级香水的甜腻,在海上皇宫号游轮最顶层的VIP赌厅里弥漫。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将桌上堆积如山的筹码映照得如同染血的宝石,冰冷而妖异。
林枫,你输了。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肖天泽,依旧保持着他那儒雅的微笑。金丝眼镜后的双眸,却像藏在暗礁下的毒蛇,闪烁着阴狠的光。他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张底牌掀开——一张黑桃A,与桌面上的四张牌组成了完美的皇家同花顺。
林枫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底牌,是一张红心K,构成的是一副葫芦。在寻常牌局中足以傲视群雄的牌,此刻却成了催命的符咒。他输掉了全部身家,输掉了父亲留下的集团,甚至……输掉了自己的命。
他的目光越过肖天泽,死死地钉在那个站在肖天泽身后,低着头不敢看他的人身上——他的好兄弟,阿豪。正是阿豪在最后一轮下注前,给了他一个对方在偷鸡的暗示。他信了,将身家性命全部押上。
为什么林枫的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
阿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嘴唇嗫嚅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挣扎,以及一丝……林枫看不懂的绝望。
年轻人,别太气盛,赌桌上运气可不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肖天泽轻笑着,语调拖得长长的,像是在品味一杯陈年美酒,更何况,这不是运气。
他抬手,身后的人将一份文件扔在林枫面前。上面清楚地记录着林枫父亲的公司是如何被他用阴谋诡计一步步蚕食,最终导致资金链断裂,父亲不堪重负,心脏病发作而亡。而这一切的起因,仅仅是因为二十年前,林枫的父亲在一次商业竞争中,赢了肖家。
原来如此。嫉妒他的天赋是假,家族旧怨才是根。
你……你们……林枫的眼中燃起血色的火焰,他像一头被困的猛虎,想要扑上去将仇人撕碎。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
子弹穿过头骨的瞬间,林枫看到了肖天泽那愈发得意的笑容,看到了阿豪猛然抬起的、充满泪水和悔恨的脸,也看到了窗外维多利亚港的璀璨夜景,如同一个巨大的、嘲讽的微笑。
意识坠入无尽的黑暗。
……
哗啦——
2
重生复仇
刺眼的阳光透过老旧的窗帘缝隙射了进来,伴随着窗外街道嘈杂的叫卖声。
林枫猛地从床上坐起,剧烈地喘息着。他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额头,那里光滑一片,没有丝毫伤口。熟悉的廉价香烟味和泡面味充斥着鼻腔,而不是雪茄与香水的混合气息。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墙壁上贴着过时的球星海报,电脑桌上还放着吃剩的泡面桶。
这是……他十年前的家。
他踉跄着冲到镜子前,镜中的青年,二十岁出头,面容尚有些青涩,眼神锐利如鹰,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狂傲。但此刻,那双眼睛里却翻涌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渊般的仇恨与沧桑。
床头的手机嗡嗡作响,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阿豪。
林枫的身体僵住了。他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声音却出奇的平静。
喂。
枫哥！你醒了没今晚‘黑蛇’那边有个局,听说来了个高手,点名要会会你这个‘赌坛新秀’！咱们去杀他个片甲不留电话那头的阿豪,声音里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与兴奋,没有丝毫日后的阴霾。
林枫闭上眼睛,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就是这场赌局。
在潮湿的地下赌坊里,他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和计算力,赢了那个所谓的高手,一战成名。也正是因为这场胜利,他被肖天泽注意到,被他虚伪的赏识所迷惑,一步步踏入那个为他量身定做的陷阱。
前世的他像一头横冲直撞的猛虎,最终落入陷阱,尸骨无存。而现在的他,则如同一头蛰伏的猎豹,耐心等待着给予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3
猎豹出击
阿豪,林枫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今晚的局,我们换个玩法。
夜色降临,城南的地下赌坊黑蛇里,空气浑浊得像是凝固的胶水。潮湿的墙壁上渗着水珠,角落里偶尔传来老鼠跑过的窸窣声。赌徒们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赌桌,嘶哑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整个空间充满了压抑与疯狂。
林枫和阿豪走进这里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与周围的狂热不同,林枫显得异常冷静。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神情淡漠,那双深邃的眼睛扫过全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哟,这不是林枫吗听说你小子最近很威风啊。一个满脸横肉,手臂上纹着一条黑蛇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就是这里的老大,蛇哥。
林-枫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淡淡地问道：人呢
里边请。蛇哥咧嘴一笑,将他们引向最里面的一个包间。
包间里,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早已等候多时,他就是肖天泽派来的第一个棋子,外号千手佛。前世,林枫就是在这里,用三局梭哈赢了他,但也暴露了自己擅长记忆和计算的底牌。
开始吧。林枫直接坐下,没有一句废话。
他的手指在牌堆间灵活穿梭,如同蝴蝶在花丛中飞舞,每一张牌都像被赋予了生命。那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第一局,林枫弃牌。
第二局,林枫依旧弃牌。
阿豪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枫哥,你……
闭嘴。林枫吐出两个字,不带任何感情。
对面的千手佛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他以为林枫是怕了。第三局,他拿到了三张J的明牌,而林枫的明牌则是一堆散牌。
小子,没胆就滚回家喝奶吧！千手佛将所有筹码推向中央,嚣张地喊道,我全下了！你敢跟吗
整个房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所有人都以为林枫会再次弃牌。
然而,林枫却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千手佛的内心。
你以为,你藏在袖口里的那张J,我没看见吗
千手佛的脸色瞬间煞白。
林枫将自己的底牌缓缓翻开,那是一张不起眼的方块2和一张方块3,配合着他明面上的A、4、5,构成了一副……顺子。
他根本不是在算牌,他从一开始,就在观察对方的出千手法！
这一局,林枫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输定了。
他没有像前世那样赢得惊天动地,而是用一种更直接、更具羞辱性的方式,将肖天泽的第一步棋,彻底碾碎。
他要让肖天泽知道,猎物,已经变成了猎人。这场跨越十年的复仇赌局,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他将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并且,连本带利。
千手佛瘫软在椅子上,汗水浸湿了他花哨的衬衫,脸色比桌上的弃牌还要苍白。他那只藏着牌的袖口,此刻仿佛烙铁般灼烧着他的手腕。整个包间里,死一般的寂静被林枫那句你输定了切割得支离破碎。
蛇哥脸上的横肉抽搐了几下,看向林枫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最初的轻视,到中途的疑惑,再到此刻的敬畏。他混迹赌场多年,见过高手,也见过老千,但从未见过如此赤裸裸、如此霸道的破局方式。这已经不是赌术,这是诛心。林枫没有赢得筹码,他赢得的是恐惧。
把他的手留下。林枫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他将赢来的筹码轻轻推到阿豪面前,自己则站起身,准备离开。
枫哥！这……阿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手足无措。他想象中的胜利,是赢得满盆喝彩和成堆的钞票,而不是现在这种血腥的收场。
等等！蛇哥一个激灵,连忙上前拦住林枫,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林小哥,有话好说。按照道上的规矩,他出千被抓,人任你处置。但……但他是肖先生的人。
肖先生。
当这三个字从蛇哥口中说出时,林枫的脚步顿住了。他缓缓转身,深邃的目光落在蛇哥身上,那眼神里的冰冷让后者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所以呢林枫反问。
肖先生的面子,在港城,没人敢不给。蛇哥硬着头皮说。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林枫走到千手佛面前,俯下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回去告诉肖天泽,他的游戏,我接了。告诉他,洗干净脖子,等我。
说完,他不再看那失魂落魄的千手佛,径直向外走去。阿豪抱着一堆筹码,愣了几秒,才慌忙跟上。
经过蛇哥身边时,林枫脚步微停,侧过头：今晚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细节。你懂我的意思。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蛇哥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史前凶兽盯上了,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他只能机械般地点头：懂,懂！林小哥放心！
直到林枫和阿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赌场污浊的空气里,包间内的众人才仿佛重新活了过来,大口地喘着粗气。蛇哥看着瘫倒在地的千手佛,眼神复杂。他知道,港城的赌坛,要变天了。
4
暗流涌动
与此同时,浅水湾的一栋半山别墅内,檀香袅袅。
与黑蛇赌坊的混乱肮脏截然不同,这里的一切都透着极致的典雅与宁静。一名穿着白色丝绸唐装的男人正端坐于茶台前,他正是肖天泽。他没有戴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露出的双眸显得更加深邃难测。他的手指修长白皙,正以一种近乎艺术的姿态,缓缓冲泡着一壶顶级的武夷山大红袍。
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一名黑衣手下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恭敬地躬身,甚至不敢因为自己的闯入而扰乱了这份宁静。
说。肖天泽没有抬头,只是专注地看着茶汤的颜色由浅转深。
先生,‘千手佛’失手了。
肖天泽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将第一泡茶水淋在紫砂茶宠上,淡淡地问道：输了多少
钱没输多少,手下的头埋得更低了,但是……他出千被当场抓住了。林枫……那个小子,点破了他藏在袖口里的牌。
哦这一次,肖天-泽终于抬起了头。他的脸上没有愤怒,反而浮现出一丝玩味的兴趣,就像是棋手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对手。他没有用他那套惊人的记忆力去算牌,而是直接抓了出千
是的。据蛇哥那边传来的消息,他前两局一直弃牌,似乎根本没打算玩,就是在观察。第三局,一击致命。
肖天泽笑了,他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感受着茶香在唇齿间回荡。那笑容温和儒雅,但说出的话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有意思。看来这只小老虎,不满足于在笼子里咆哮,还学会了怎么咬人了。前世的他像一头横冲直撞的猛虎,最终落入陷阱,而现在的他……呵,有点意思。
他似乎是无意间说出了前世两个字,但随即又恢复了常态,仿佛那只是一个随口的形容。
去查查,他最近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我要知道他身上发生的每一个细节。肖天泽放下茶杯,声音恢复了平静,另外,告诉‘千手佛’,既然手不干净,就不用留着了。我的人,不能有污点。
是。手下心头一凛,不敢多问,躬身退下。
茶室里再次恢复了宁静。肖天泽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电话接通后,他换上了一种极为恭敬的语气：先生,计划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那颗棋子,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分不清男女的电子合成音：意识,是可以被抹除的。或者,可以让他为我们所用。记住,肖天泽,‘钥匙’的下落比什么都重要。别让一个毛头小子,毁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布局。
明白。肖天泽挂断电话,眼中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阴冷。他走到窗边,俯瞰着山下灯火璀璨的港城夜景,喃喃自语：林枫,不管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最好别挡我的路。否则,我不介意……再杀你一次。
离开了黑蛇,走在深夜清冷的街道上,阿豪终于忍不住了。
枫哥,你今晚到底怎么了太险了！万一蛇哥他们翻脸怎么办还有,你为什么不直接赢光他的钱那可是几十万啊！阿豪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解和后怕。
林枫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也让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晦暗不明。
阿豪,他开口,声音比夜风还冷,你觉得,几十万,能买回我爸的公司吗能让我爸活过来吗
阿豪被问得一愣,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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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也是最有用的东西。林枫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阿豪,看到了前世那个在绝望中颤抖的背影,今晚,我不是去赢钱的。我是去告诉某些人,我林枫,回来了。我要的不是钱,是命。
这番话让阿豪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他觉得眼前的林枫是如此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那份曾经的张扬轻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他心悸的沉稳与锋利。
那……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阿豪下意识地问道。
这些钱,你拿着。林枫指了指他怀里的筹码,去找个靠谱的地方换成现金。然后,帮我做几件事。第一,找最好的私家侦探,给我盯死肖天泽,我要他24小时的行踪。第二,帮我注册一个投资公司,用这笔钱做启动资金。第三……
林枫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帮我查一下,你姐姐……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阿豪的身体猛地一震,惊愕地看着林枫：枫哥,你……你怎么知道我姐她……
林枫没有回答。前世,阿豪背叛的根源,就是他那个被肖天泽设局欠下巨额赌债,甚至被控制起来的姐姐。那是阿豪唯一的软肋。这一世,他要提前斩断肖天泽伸向他兄弟的魔爪。
他不是在原谅,而是在布局。复仇的棋盘上,每一颗棋子都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看着阿豪震惊的脸,林枫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去做吧,记住,小心行事。
说完,他转身,独自一人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猎豹已经亮出了爪牙,而这场狩猎,才刚刚拉开序幕。
5
致命交锋
三天后,港城中环,一间刚刚挂牌的枫叶资本办公室里。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空间照得通透明亮。这里没有奢华的装潢,只有几台顶配的电脑和一排排整齐的金融书籍,一切都显得务实而高效。林枫站在窗前,俯瞰着下方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眼中没有了赌场里的杀伐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运筹帷幄的冷静。
枫哥！阿豪推门而入,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慌和愤怒。他将一叠资料和几张照片重重地拍在桌上,你……你猜对了。我姐她……她真的出事了！
照片上,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也就是阿豪的姐姐林雪,正坐在一张赌桌前,眼神空洞,面容憔悴。而她身边,站着一个笑容可掬的男人,正是肖天泽的心腹之一。资料显示,林雪工作的画廊被肖天泽的势力设局,欠下了三百万的债务,她被迫签下了赌债协议。
林枫拿起照片,指尖轻轻拂过女孩惊恐的脸。前世,就是这张照片,成为了压垮阿豪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跪在了肖天澤面前,选择了背叛。
我知道了。林枫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将照片反扣在桌上,仿佛盖上了一口棺材,侦探那边呢
也查到了,阿豪的声音有些颤抖,肖天泽今晚会去一个地方,叫‘云顶阁’。那不是赌场,是一个顶级的私人会所,今晚那里有一场慈善拍卖会,但圈内人都知道,那其实是一场变相的豪赌。
云顶阁……林枫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当然记得这个地方。前世,他声名鹊起后,也曾受邀参加过这里的拍卖赌局。那里的赌注不是筹码,而是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古董艺术品。赌的不仅是财力,更是眼光、魄力和对人心的洞察。也正是在那里,他第一次见识到了肖天泽在商界和收藏界的恐怖人脉。
他去那里做什么林枫问道。
听说,是为了拍下一幅唐代吴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的残卷。阿豪翻动着资料,这幅残卷据说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肖天泽势在必得。
《八十七神仙卷》残卷！
林枫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瞬间开启了他前世最深处的一段记忆。他记得,肖天泽得到这幅残卷后,曾在一个醉酒的夜晚,对着它喃喃自语,提到了一个词——钥匙。当时的他并未在意,只当是醉话。但现在想来,这背后必然隐藏着惊天秘密,甚至可能与那个支持肖天泽的神秘势力有关！
前世,他错过了这场局。这一世,他不仅要来,还要从虎口中,夺下这块最重要的拼图。
阿豪,帮我准备三百万现金。林枫的眼神变得锐利如鹰,另外,给我弄一张‘云顶阁’的邀请函。
枫哥,你要去那里都是些什么人啊！我们斗不过的！阿豪急了。
斗不过林枫缓缓转身,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阿豪,你要记住。赌桌上,真正的王牌,从来不是你手里的牌,而是你比对手多知道的那一点点信息。而我,恰好知道他所有的底牌。
夜幕下的云顶阁坐落在太平山顶,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这里没有赌场的喧嚣,只有悠扬的古琴声和淡淡的檀香。宾客们衣着考究,举止优雅,谈笑风生间,可能就决定了一家上市公司的生死。
当林枫穿着一身得体的定制西装,与阿豪一同走进这里时,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他太年轻了,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像一柄未出鞘的利剑,锋芒暗藏。
很快,他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肖天泽正端着一杯红酒,与几位商界名流谈笑风生。他似乎感受到了林枫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到林枫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随即又被那招牌式的儒雅微笑所取代。
他主动走了过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林枫身上扫过,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林老弟,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看来那晚在‘黑蛇’的小打小闹,让你赚了不少啊。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周围人的耳中。黑蛇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地方,与云顶阁的格调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他一句话,就想把林枫钉在市井赌徒的标签上。
林枫却毫不在意,他晃了晃手中的香槟,语气平淡地回应：肖先生说笑了。小地方有小地方的乐趣,大地方有大地方的规矩。不过,不管是大是小,总有些不干净的手,需要有人来收拾一下。
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凝固。周围的人精都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火药味。
肖天泽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冷了几分：年轻人,别太气盛,赌桌上运气可不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尤其是在这里,光有运气,可是会输掉底裤的。
那就不靠运气。林枫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靠实力。
就在这时,拍卖会的钟声敲响。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走向了拍卖厅。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
拍卖会的气氛远比外面更加紧张。众人落座后,第一件拍品就被呈了上来——正是那幅吴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残卷。
主持人简单介绍后,拍卖师高声宣布：起拍价,一百万！
话音刚落,肖天泽便举起了号牌,声音从容不迫：一百五十万。
他一开口,场内顿时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知道他对这幅画志在必得,没人愿意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秘密去得罪这位笑面虎。
两百万。又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另一位收藏界的大佬。
肖天泽微微一笑,再次举牌：两百五十万。
价格在两人之间交替攀升,很快就突破了四百万大关。就在收藏大佬面露迟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
五百万。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林枫身上。
肖天泽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地盯着林枫,仿佛要将他看穿。他想不通,林枫怎么会对这幅画也感兴趣难道他知道了什么不可能！这个秘密,除了他和背后的先生,绝无第三人知晓！
林老弟,看来你对古画也很有研究肖天泽拖长了语调,带着虚伪的笑意,试图用言语扰乱林枫的心神,不过,有些东西,不是光有钱就能碰的。它背后的水,很深。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林枫却仿佛没听见,只是淡淡地看着台上的残卷,对拍卖师说：还有人出价吗
你！肖天泽的涵养再好,此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举起了牌子：六百万！
他以为这个价格足以吓退林枫。然而——
一千万。
林枫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报出了一个让全场哗然的数字。整个拍卖厅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这幅残卷的市场估价最多也就五百万左右,一千万,已经远远溢价了。
阿豪在旁边急得手心全是汗,他不停地拉着林枫的衣角,但林枫却稳如泰山。
肖天泽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看不透林枫。如果林枫是胡乱叫价,那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可如果不是……那后果不堪设想。他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他不能为了试探,而打乱先生的计划。
年轻人,有魄力。肖天泽缓缓放下了号牌,重新靠回椅子上,脸上又挂起了那副笑容,只是这次,笑容里多了几分森然的杀意,希望你……拿得稳。
咚！
拍卖槌落下。
一千万,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林枫平静地走上台,签下了文件。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仅是夺走了肖天泽的钥匙,更是将自己彻底推到了那个神秘势力的对立面。
他拿着那幅古朴的画卷走下台,经过肖天泽身边时,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多谢肖先生……割爱。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肖天泽坐在原位,握着酒杯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6
棋局再起
一场跨越生死的赌局,已经从赌桌蔓延到了更广阔、也更危险的领域。而林枫,刚刚落下了至关重要的一子。
走出拍卖厅的瞬间,身后无数道或惊异、或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如芒在背。阿豪紧紧跟在林枫身侧,抱着那个价值千万的画卷盒子,手心里的汗几乎要将名贵的锦缎浸湿。他的心脏狂跳不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悬崖边缘。
枫哥,我们快走！一千万啊！我们哪有那么多钱这是在玩命！阿豪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恐慌。他们账户里的钱,加上从黑蛇赢来的,满打满算也才三百多万,剩下的窟窿要怎么填
钱只是数字。林枫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回廊里显得异常清晰,命,才是赌注。今晚,我们赢回来的,是一条路。
一条通往真相与复仇的血路。
然而,这条路并非坦途。在通往出口的一处月洞门前,两道黑影如幽灵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紧接着,肖天泽缓步从门后的竹林阴影中走出。月光透过稀疏的竹叶,在他金丝眼镜的镜片上投下斑驳的冷光,那张儒雅的脸上,笑容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毫不掩饰的阴鸷。
林老弟,何必走得这么急肖天泽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冰锥,刺入耳膜,你拍下的东西,还没捂热呢。我怕你年轻,拿不稳,会烫了手。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阿豪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他能感觉到,肖天泽身后的两个保镖,那西装下鼓起的肌肉线条,蕴含着随时可以爆发的致命力量。
林枫却像是没看到那两个保镖,他甚至连怀里的画卷都没多看一眼,只是平静地与肖天澤对视：烫不烫手,就不劳肖先生费心了。倒是肖先生,煮熟的鸭子飞了,心里应该很不痛快吧
呵呵……肖天泽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在静谧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渗人,痛快,当然不痛快。不过,我一向喜欢成人之美。既然林老弟这么喜欢这幅画,我愿意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免费得到它。
他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摊开,掌心向上：我们再赌一局。就赌这幅画。你赢了,那一千万的账我替你结了,画你带走。你输了,画留下,再把你那双让我很不开心的手,也留下。如何
阿豪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知道,这根本不是赌局,这是鸿门宴！
赌什么林枫的回答,却让阿豪的心沉入了谷底。他竟然……接了！
肖天泽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狞笑,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两枚棋子,一枚黑,一枚白,质地是顶级的和田玉,温润而冰冷。
很简单。肖天泽拿起其中一枚棋子,在两人面前晃了晃,然后双手合拢,背到身后,再伸出来时,已是两个紧握的拳头。我手里握着一枚棋子。你猜,是黑,还是白
这根本不是赌术！这是最纯粹的运气,或者说,是心理的博弈！没有任何技巧可言,胜负全在肖天泽的一念之间。他可以根据林枫的选择,来决定自己亮出哪只手,哪种颜色。这是一个必输之局！
枫哥！不能赌！他在耍诈！阿豪急得快要喊出来。
林枫却抬手制止了他。他死死地盯着肖天澤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前世今生的仇恨在胸中翻涌。他知道,肖天泽就是要用这种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来羞辱他,告诉他,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一切技巧都是徒劳。
整个庭院安静得能听到竹叶被夜风吹动的沙沙声,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林枫缓缓地抬起手,就在他即将指向其中一个拳头的时候——
肖先生,好大的兴致。
一个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女声,从不远处的亭子里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墨绿色真丝旗袍的女子,手持一柄团扇,正缓步走来。她约莫三十岁上下,身段婀M,面容姣好,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疏离与威严。她的出现,仿佛让这片紧张的空气都变得柔和,却又更加凝重。
玉姐。肖天泽看到来人,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脸上立刻又堆起了那副儒雅的笑容,一点小辈间的玩闹,惊扰到您了。
被称作玉姐的女人,正是这云顶阁的主人,一个在港城上流社会中身份成谜,却无人敢轻易得罪的传奇女性。
玉姐的目光没有在肖天泽身上过多停留,而是落在了林枫身上,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云顶阁有云顶阁的规矩。今晚的拍卖已经结束,任何私下的赌局,请另择他处。肖先生,你的人,是不是该让开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肖天泽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可以在港城横着走,却唯独不想在这里和玉姐撕破脸。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枫,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然后收回了拳头,对着玉姐微微颔首：玉姐说的是,是我唐突了。
他侧过身,让开了道路,但那双眼睛里的杀意,却比刚才浓烈了十倍。
林枫对着玉姐微微点头致意,算是感谢,然后带着阿豪,与肖天泽擦肩而过。
在交错的瞬间,肖天泽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森然说道：你的手,我先寄存在你身上。还有那幅画……你最好每天抱着它睡觉,否则,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自己长腿跑了。
放心,林枫同样用低沉的声音回应,我会的。而且,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寝食难安。
说完,他不再停留,带着阿豪消失在庭院的尽头。
7
真相浮现
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不见,肖天泽才缓缓直起身,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凶光。
有意思。玉姐摇着团扇,走到他身边,看着林枫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很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小家伙了。像一头蛰伏的猎豹,爪子比谁都利。天泽,你这次,好像踢到铁板了。
一块不知死活的铁板罢了。肖天泽冷哼一声,玉姐,你似乎很看好他
我从不看好谁,我只相信规矩。玉姐转过身,丹凤眼微微眯起,倒是你,为了那幅画,连云顶阁的规矩都想破。看来,那画里的秘密,比传闻中还要重要。
肖天泽心中一凛,连忙笑道：玉姐说笑了,我只是个俗人,喜欢收藏而已。
玉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身走回亭中,只留下一句悠悠的话语：希望如此。别忘了,有些棋盘,一旦踏上去,可就由不得你做棋手了。
肖天泽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他知道玉姐意有所指,那个神秘的先生和他们的计划,绝不能暴露。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加密号码。
先生,画……被林枫抢走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那个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真正的寒意：废物。既然拿不回来,那就……连人带画,一起毁掉。
回到那间小小的出租屋,关上门的瞬间,阿豪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瘫倒在沙发上。
疯了……枫哥,你真的疯了！他抱着头,声音里还带着颤音,我们现在怎么办七百万的窟窿！还有肖天泽,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林枫却没有理会他的崩溃。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幅《八十七神仙卷》残卷在桌上展开。画卷古朴,虽有残缺,但画中仙人衣袂飘飘,神态各异,依旧能看出盛唐时期的恢弘气象。
前世,他只知此画珍贵,却不知其真正的秘密。
他凝视着画卷,前世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飞速闪现。肖天泽、醉酒、喃喃自语、钥匙……还有什么他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
他的手指顺着画卷的纹理缓缓移动,忽然,他在画卷右下角一个极不起眼的印章处停了下来。那是一个很小的私人印章,刻着两个篆字——北辰。
北辰！
林枫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来了！前世父亲临终前,曾紧紧抓着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说过：去找……北辰……他……能帮你……
当时他以为是父亲神志不清的胡话,并未在意。原来,北辰不是一个人名,而是这幅画的线索！父亲早就知道肖家的阴谋,他留下这条线索,是想让自己找到翻盘的希望！
林枫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重生归来,以为自己掌握了所有剧本,却没想到,父亲早已为他埋下了更深的一步棋。这幅画,不仅仅是肖天泽的钥匙,更是父亲留给他的……遗嘱和武器！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仔细地观察着那枚印章,用指尖轻轻触摸。触感之下,他感觉到印章周围的纸张质地,似乎与其他地方有极其细微的差别。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形成。
他走到厨房,打开了煤气灶,将一把小刀烧得通红,然后用镊子夹着,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枚北辰印章。
枫哥,你干什么！这可是一千万啊！阿豪见状,惊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闭嘴。林枫头也不回,眼神专注到了极点。
滚烫的刀尖,轻轻地点在了印章的边缘。
滋啦一声轻响,一股奇特的焦糊味弥漫开来。只见那印章周围的画纸,竟然像蜡一样,缓缓融化开来,露出了下面一层……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薄如蝉翼的芯片！
这根本不是画！这是一个伪装成千年古画的……现代高科技产物！
画卷是钥匙,芯片是锁芯。而打开这把锁的密码,又会是什么
8
智谋对决
阿豪的惊呼声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但林枫的眼中只有那枚薄如蝉翼的芯片,它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而神秘的金属光泽。前世的血海深仇,父亲的临终遗言,肖天泽的阴谋,神秘的幕后势力……所有的线索,此刻都汇聚在了这枚指甲盖大小的物体上。
枫哥,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云顶阁那边,明天中午之前必须结清一千万的账款,否则他们会把事情捅出去,到时候我们不仅身败名裂,还会被整个港城的上流社会追杀！阿豪的声音因恐惧而沙哑。
林枫缓缓抬起头,目光却异常平静,仿佛千万债务和生死威胁都不过是赌桌上的一堆筹码。他将芯片小心翼翼地从画卷上剥离下来,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阿豪,去借一台高精度的微型读卡器,记住,要通过地下渠道,不能留下任何记录。林枫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钱的问题,我来解决。
看着林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阿豪心中的惊涛骇浪竟奇迹般地平复了些许。他咬了咬牙,重重地点头：好！我马上去！
阿豪走后,房间里只剩下林枫一人。他将芯片放在手心,那冰凉的触感仿佛能穿透皮肤,直达心脏。父亲,您到底留下了什么
他将芯片连接到一台经过多重物理加密的笔记本电脑上。屏幕上立刻弹出了一个简洁到极致的登录界面,只有一个输入框：【请输入密钥】。
没有提示,没有选项,只有一次输入机会。输错,芯片内的数据将永久自毁。
林枫的呼吸瞬间屏住。这才是真正的赌局,赌注是父亲留下的唯一线索,是他复仇的全部希望。
密钥会是什么公司代码父亲的生日母亲的名字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又被他一一否决。肖天泽既然知道这东西是钥匙,那么他背后的势力必然也对这把锁有所研究。常规的密码,根本不可能安全。
父亲是一个极其严谨和恋旧的人。他会将最重要的秘密,藏在最深情、也最不为人知的地方。
林枫闭上眼睛,前世与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他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总喜欢抱着他,指着天上的星星,教他辨认星座。父亲最常提起的,就是北极星。
小枫,你看,那就是北极星。无论斗转星移,它永远都在那个位置,为迷路的人指引方向。做人,也要像它一样,有自己的坚守,有不变的本心。
北辰印章……北极星……
他又想起了一个细节。父亲有一个用了几十年的老式密码箱,密码从未变过。他曾无意中看到过一次,那是一串数字：0428。
不是任何人的生日,也不是任何纪念日。他曾好奇地问过,父亲只是笑了笑,说：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爸爸’的日子。
四月二十八日。
林枫的手指微微颤抖起来。他睁开眼,眼中闪烁着泪光与决绝。他伸出手指,在键盘上缓缓敲下了一串字符——
BEICHEN0428
按下回车键的瞬间,整个房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那一秒,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滴的一声轻响,屏幕上的登录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数据库。没有华丽的界面,只有一行行冰冷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在屏幕上刷新。
林枫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简单的账本,这是一个横跨近十年,涉及全球数十个离岸账户的秘密资金网络！每一笔资金的流向、每一次的交易对手、每一个账户的实际控制人,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而所有资金的最终流向,都指向了一个代号——方舟计划（Project
Ark）。
肖天泽的名字,赫然在列,但他只是其中一个中层执行者。在他之上,还有更多代号,形成一个金字塔般的恐怖结构。而父亲的公司,就是因为拒绝成为这个方舟计划的洗钱工具之一,才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在数据库的末尾,林枫找到了一个加密文件夹。他点开,里面只有一份文件,标题是《致吾儿林枫》。
小枫,当你看到这些时,我或许已经不在了。原谅父亲的无能,无法为你撑起一片天。‘方舟计划’是一个超乎你想象的庞大组织,他们像水蛭一样附着在全球的金融体系上,操控市场,甚至……影响政局。肖家只是他们推到台前的棋子。我用半生心血,搜集了这些证据,这既是他们的罪证,也是你的护身符。记住,不要轻易暴露它,更不要冲动。在你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它会为你招来杀身之祸。活下去,比复仇更重要……
林枫的眼眶湿润了,他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父亲不是无能,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儿子铺设了一条最艰难,也最光明的复仇之路！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压回心底。现在,他有了武器,但首先要解决的,是眼前的生存危机。
他的目光在数据库中飞速扫过,很快,他锁定了一条信息。就在今晚的云顶阁拍卖会上,除了他与肖天泽,还有一个竞拍《八十七神仙卷》残卷的人——港城有名的古董收藏家,霍氏集团的董事长,霍云山。
而在方舟计划的资金流水中,有一笔隐秘的记录显示,霍云山的一个竞争对手,曾通过这个网络,雇佣商业间谍窃取过霍氏集团的核心商业机密。
林枫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阿豪刚刚发来的一个号码,那是霍云山的私人助理。
你好,我找霍老先生。林枫的声音平静而自信,请转告他,我手上有一样东西,比吴道子的真迹,更能保证他霍氏集团未来十年的安稳。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中环的丽思卡尔顿顶楼等他。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没有给对方任何质疑的机会。
一个小时后,丽思卡尔顿酒店的顶层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维多利亚港璀璨的夜景。
年过花甲的霍云山坐在沙发上,神情倨傲,他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年轻人,你知道用这种方式把我约出来,如果拿不出让我满意的东西,会有什么后果吗
林枫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台平板电脑推到他面前。上面显示的,正是那笔关于商业间谍的资金流水记录,关键信息被巧妙地遮盖了。
霍云山的瞳孔猛地一缩,那份久居上位的从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警惕：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霍老先生,来源不重要。林枫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重要的是,这份东西的价值,您比我清楚。而这,只是冰山一角。
霍云山沉默了,他死死地盯着林枫,苍老的眼中精光闪烁,似乎想把这个年轻人彻底看透。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林枫放下茶杯,声音清晰而坚定,第一,帮我付清云顶阁的一千万账款。第二,用您在港城的影响力,压下所有关于我今晚拍下画卷的消息。第三,我需要两百万现金,作为启动资金。
一千两百万,换一份情报霍云山冷笑一声,年轻人,你的胃口太大了。
不。林枫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这不是交易,是投资。我卖给您的,是霍氏集团的未来。而且,我还可以附赠一个‘礼物’。
他将那个装着《八十七神仙卷》残卷的锦盒,推到了霍云山面前。
画,归您。林枫说道,我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是这幅画。我要的,只是让某些人……睡不着觉。
霍云山彻底愣住了。他看着眼前的林枫,这个年轻人步步为营,心思缜密得可怕。他不仅解决了自己的债务危机,拿到了启动资金,还将画卷这个烫手山芋甩给了自己,让自己无形中成为了抵挡肖天澤第一波怒火的屏障。而他自己,则带着最重要的秘密,完美地隐于幕后。
这已经不是赌术,这是阳谋！
好……好一个一石三鸟！霍云山终于忍不住抚掌大笑,看向林枫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年轻人,我答应你！港城这潭水,很久没这么热闹了。我倒想看看,你这条过江龙,能翻起多大的浪！
危机,暂时解除。
9
无间地狱
当林枫带着两百万现金回到出租屋时,天已经蒙蒙亮。他没有丝毫睡意,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对未来的筹划。
然而,就在他打开电视,准备看看财经新闻时,一则本地紧急插播的新闻,却让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新闻画面上,是他父亲公司的旧址,已经被夷为平地,正在兴建新的商业大楼。而女主播用甜美却冰冷的声音播报着：据悉,已故富商林国栋名下的‘林氏集团’,因其生前涉嫌巨额财务造假及非法集资,其所有资产已被依法清算拍卖。据知情人士透露,林国栋的死并非意外,而是畏罪自杀……
屏幕下方,一行刺眼的标题滚动着：【商业巨擘的陨落：揭秘林氏集团背后的肮脏交易】。
报道的最后,镜头给到了一个接受采访的人影,那人脸上打着马赛克,但林枫一眼就认出了他金丝眼镜的轮廓。
是肖天泽。
他用虚伪而惋惜的语气对着镜头说：林先生曾是我的前辈,发生这样的事,我感到非常痛心……
砰！
林枫一拳砸在墙上,墙皮簌簌落下,指关节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知道,这是肖天泽的反击。一招釜底抽薪,杀人诛心！肖天泽不仅要夺走他的一切,还要彻底搞臭他父亲的名声,让他背负着罪人之子的骂名,永世不得翻身！
林枫缓缓抬起头,看向窗外初升的朝阳,那光芒本该温暖,此刻却显得无比刺眼。他的眼中没有了泪水,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肖天泽……他低声喃喃,声音嘶哑得如同地狱里的回响,你不仅要他死,还要他遗臭万年。
那么,我就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把你和你背后的一切,都拖进无间地狱。
新的战争,已经打响。这一次,战场不再是隐秘的赌桌,而是光天化日之下的整个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