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月下的邂逅
血红的月亮挂在天上,整座城市被染成暗红色。
谢璟穿着长靴踩过碎玻璃,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一手拿枪,一手握刀,闪着光的银色单边耳钉衬托出他的无情,黑色的背影融入了废弃的城市之中。身后躺着三具丧尸尸体,每具尸体都是正中额头。
【已杀丧尸：19/20】
【剩余时间：18分钟】
系统的电子提示音刚停,谢璟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突然转身。一只变异的丧尸从废弃的轿车后面朝他扑来,他连忙闪身躲开。他迅速反击,一枪打进丧尸的额头,连着一刀捅进丧尸眼睛,黑血溅到脸上,微微皱眉。
漂亮！
一声突兀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谢璟抬头,看见一个穿红夹克的年轻人坐在倒塌的高架桥上,脸上还带着笑,晃着双腿看他。
这动作真帅！你练过格斗吧
谢璟皱眉。末世三年,活人不是躲起来藏到地下就是疯了到路上晃悠,要么就是觉醒了异能。这个笑得像在玩的人肯定是后者。
滚。
他甩干净刀上的血,准备离开,系统显示东南方向300米有丧尸群。还差1个,不能浪费时间。
别这么凶嘛～红衣人从五米的高度跳下,轻巧的落地,我叫沈致,你呢
谢璟立刻用枪抵住他的下巴。月光下是长的过分好看的脸,眼睛漂亮得不像话。奇怪的是,这人干净得不像末日求生的人,夹克像新的,还有柑橘香味。
我说,滚。
沈致举起双手,露出手腕处的绷带：哇,美人果然生气也这么好看。他突然靠近,你睫毛沾血了。
谢璟瞳孔微缩,连忙靠后,沈致却变出一张湿巾：擦擦过期三个月了,总比脸上沾着丧尸血强吧。
【警告：发现异能者】
【建议：马上离开】
谢璟眼神变得锋利。系统从不对活人报警,除非……
你父母是科学家谢璟突然问。
沈致笑容僵在了脸上：你怎么……
难听的嚎叫打断了对话。远处十几只丧尸冲来,领头的变异体有两米高。谢璟推开沈致连开三枪,正要继续开枪,结果枪里没子弹了。
小心！它要……
沈致的话被金属掰断的声音淹没。变异体拿起路灯砸来,谢璟勉强躲开,还是被冲击力撞到墙上。他咳着血,摸腰带左边的弹药,发现弹药都掉了。
变异体向着谢璟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红影闪过。沈致挡在他面前,伸出手滑动。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变异体突然跪地抽搐,黑血从眼睛鼻子倒流出来,在空中变成血箭。
去。沈致手指一挥,血箭射穿了变异体脑袋。变异体倒地,其他丧尸都僵住了。
【警报：血液控制异能】
【危险等级：S】
谢璟扶着墙站起来,看到沈致嘴角流血。这时系统的电子音响起：
【任务完成】
【新任务：与目标人物合作杀死母体丧尸】
【奖励：救命药】
【失败惩罚：死亡】
沈致擦掉血,又露出笑容：现在能告诉我名字了吗我可是救了你的恩人。
谢璟。他脱口而出,自己都愣住了。三个月来他从不说真名,知道他真名的都死了。看着眼前的人,谁又知道他的下场。
谢璟……沈致念着这个名字,突然抓住他的手,名字好听,长的帅,手也好看——就是太冰了。他用温暖的手包住谢璟染血的手指,我给你暖暖。
谢璟猛地抽回手：别碰我。
沈致不在意地笑笑,指向东南方：那边地下实验室有母体丧尸。见谢璟表情变了,他眨眨眼,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帅哥都有秘密。
夜色更深了。两人一前一后走着,沈致突然哼起跑调的歌。末世了都能哼起歌来,谢璟忍不住问：你不怕死
怕啊。沈致踢开石头,但更怕没人记得我活过。他回头,月光在脸上投下阴影,笑着说谢璟,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记得我。
谢璟没回答。系统界面上,组队标志悄悄亮起。血月依旧挂在天上,照着两个走向危险的人。
2
异能者的秘密
谢璟看着系统突然弹出的任务,皱紧了眉。
【任务：和沈致一起杀母体丧尸】
【奖励：救命药】
【失败惩罚：死亡】
死他冷笑。系统早就说过解绑就是死,他早就不怕了。但救命药,如果真有这东西,说不定能结束这场灾难。
发什么呆沈致突然凑近,呼吸喷在他耳朵上,被我迷住了
谢璟感到耳畔的热气连忙后退,一只手捂着那只耳朵,一只手拿着枪对准他：离我远点。
沈致举起双手,手上的绷带不显得突兀,倒是给他增添了一分神秘感,笑嘻嘻的：好好好,谢少爷真凶。他指了指远处,不过,我们是不是该走了母体丧尸可不会等我们。
谢璟盯着他：你怎么知道母体在实验室
沈致耸肩：猜的。见谢璟不信,他收起笑容,我爸妈以前在那儿工作,末日前提过实验室有‘重要东西’。他沉默了一会儿,我猜那就是母体。
谢璟沉默。系统地图上,东南方确实标着个红点,写着【危险】。他最终冷声道：跟着我可以,别碍事。
沈致眼睛一亮：遵命！
两人在废墟中穿行。沈致走在前头,红夹克在灰暗的废墟里格外显眼,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歌。谢璟跟在后面,始终握着枪,警惕地观察四周。
你一直这么不爱说话沈致回头,末日里没人聊天多闷啊。
谢璟没理他。
那我自我介绍吧。沈致笑呵呵的,我24岁,爱吃甜的,喜欢摇滚乐,讨厌下雨。对了,我喜欢男的。
谢璟脚步一顿。
沈致看他愣了一下,眨眨眼：怎么,恐同
无聊。谢璟绕过他继续走。
沈致小跑跟上：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闭嘴。
哦……沈致拉长声音,原来喜欢我这样的……
谢璟突然转身,一把抓住他衣领：再废话就把你喂丧尸。
两人脸对脸。沈致比他高一点,低头时眼里带着笑：你舍得吗
谢璟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容淡了。他看了看右手,绷带下渗出血迹。
真麻烦啊……他小声说。
半小时后,他们站在一座半塌的研究所前。铁门被砸烂了,边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谢璟检查了子弹,低声道：跟紧我。
沈致难得没开玩笑,点了点头。
走进黑暗的走廊。手电筒照出墙上的抓痕和血迹。空气里混着腐臭和不知名化学药水的混合味。
走了一会儿,谢璟抬手示意停下。
前面传来爬行的声音。下一秒,一只畸形丧尸扑来,它的手脚扭曲,脑袋裂成四瓣,露出里面令人恶心的锯齿型的牙齿。
谢璟看见它,皱了皱眉,连开三枪打爆它的头,虽然倒地了但尸体还在抽搐。沈致皱眉：丑的我无话可说,但是也很恶心
不止一只。谢璟压低声音,这里的丧尸被改造过。
仿佛在证明他的话,走廊深处响起此起彼伏的嚎叫。
沈致活动了下手腕,绷带下的伤口隐隐作痛：看来得动真格了。
谢璟瞥他一眼：别逞强。
沈致挑了挑眉,笑了：担心我
我可不想带个尸体回去,谢璟径直往前走。
沈致看着他的背影,轻声说：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3
实验室的真相
走廊尽头有扇生锈的铁门,上面用红色颜料潦草地写着：【禁止进入】。
谢璟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油漆还没干透,是最近才写的。
有人比我们先来了。沈致凑近闻了闻,是血的味道,不超过一天。
谢璟白了他一眼：你是狗吗
沈致咧嘴笑：是狼,专门盯着好看的猎物。
谢璟没理他,一脚踹开了门。
门里是个圆形实验室,中间有个破碎的大玻璃罐,里面空荡荡的。桌上散落着文件,墙上溅满了黑血。
地上躺着三具新鲜的尸体,但都不完整。
死得真惨。沈致蹲下来检查,脖子被咬穿,当场毙命。他翻过一具尸体,突然停住,等等,这伤口……
谢璟走过来,瞳孔一缩。
尸体脖子上不是普通咬痕,而是两个细小的针眼,周围皮肤发青。
是母体干的。沈致站起来,声音变沉,它在吃活人,而且……变强了。
谢璟扫视实验室,目光停在角落的电脑上。屏幕还亮着,显示一份文件：【母体实验记录】。
他快步走过去查看。
【第31天：母体开始变得安静】
【第42天：母体变聪明了,能认出陷阱】
【第57天：开始模仿人声】
【第63天：学会...开门】
最后一行字被血迹模糊,但还能看清：
【它想要疫苗】
疫苗谢璟皱眉,什么疫苗
沈致突然按下键盘,调出另一个文件：这个。
屏幕上出现一段视频,里面是一对穿白大褂的男女,神情疲惫不堪——沈致的父母。
如果我们失败了,视频里的女人声音发抖,母体会找疫苗,因为它需要人类基因完成进化……唯一阻止它的办法,是销毁——
视频以雪花屏中断。
谢璟和沈致对视一眼,同时说：
它在找我们。
谢璟和沈致正要再找找线索,却听到头顶的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断裂的声音。
谢璟立刻举枪,沈致后退半步,右手绷带又渗出血。
它来了。沈致低声说,而且不止一个。
天花板突然塌了,三个黑影同时扑下来！
谢璟连开几枪,打爆了最前面那个的头,但另外两个灵活地躲过子弹,从两边包抄过来。沈致扯下右手绷带,血珠在空中变成细针,射向其中一个。
谢璟,左边！
谢璟侧身躲开,用另一手拿出匕首划过丧尸脖子,却只划破点皮——这东西皮肤硬得离谱。
打脊椎！沈致喊道,同时控制血针刺入另一个丧尸的眼睛。
谢璟立刻改变战术,滑步绕到丧尸背后,匕首精准插进脊椎骨缝。丧尸尖叫着倒下。
还没喘口气,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
玻璃罐后面的墙塌了,一个近三米高的黑影慢慢站起来——它长着人的身体,脑袋裂成四瓣,里面全是尖牙。
母体……沈致擦掉嘴角的血,真他妈丑。
母体没有马上攻击,而是歪头‘看’着谢璟,裂开的脑袋里发出咯咯声,像是在……笑。
然后它说话了。
系...统.........宿...主...
谢璟瞬间发愣,浑身发冷。它怎么会知道
母体突然扑来,速度快得看不清！谢璟只来得及抬手挡,就被狠狠撞飞,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咳咳咳……
谢璟！
沈致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谢璟模糊的视线里,看见沈致冲向母体,右手完全被血包裹,变成一把血刀。
刀光一闪,母体的一条胳膊被砍断！
黑血喷出来,沈致却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的右臂皮肤开始裂开,不断流血。
反噬……谢璟强撑着身体挣扎着爬起来,这个白痴！
母体趁机扑向沈致,裂开的脑袋几乎要把他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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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谢璟一枪打进母体嘴里,打穿了它的上颚。母体痛苦地吼叫,连忙后退。
谢璟冲到沈致身边,拽着他就跑：走！
不行...沈致喘着气,任务...
闭嘴！你想死吗
沈致突然笑了：你...关心我
谢璟没回答,拖着他冲向紧急出口。身后,母体的吼声越来越近……
4
生死线
谢璟背着沈致在黑暗的通道里狂奔时,身后的铁门被母体撞得砰砰响,随时可能被撞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金属落地的清脆声响。
你掉了什么谢璟警觉地侧头。
沈致伏在他肩头,左手无力地垂下,指尖还夹着某个闪着红光的微型装置。送母体…一个小礼物……他轻轻地说着,拇指按下装置上的触发键。
谢璟瞳孔骤缩——他认出这是近几个月才研制出来的微型炸弹。方才沈致被背着经过每个转角时,左手都在地上留下了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
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嘘…沈致把下巴搁在他肩窝,呼吸灼热,数到三…
身后传来机械启动的滴声。
一…
母体撞碎墙壁的轰鸣近在咫尺。
二…
谢璟突然发力冲刺,拐进一条横向通道。
三。
整条走廊在身后炸开。冲击掀起的热浪推着他们向前滑行数米,爆炸的火光在通道墙壁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剪影。
谢璟单膝跪地稳住身形,扭头看见沈致左手小指上的戒指已经变形。
你他妈…谢璟声音发紧,要是早半秒爆炸……
但我们现在还活着…沈致咳嗽着笑了,染血的虎牙在火光中闪了闪,我计算过…冲击波…刚好能推我们到安全距离……
碎石一颗颗落下。谢璟借着尚未熄灭的火光,看见沈致右手伤势又严重了。
谢璟重新背起沈致,沈致趴在他背上,右手无力地垂着,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撑住。谢璟声音很冷,但手臂收得更紧了。沈致比他高,现在却轻的感觉要飘起来,滚烫的呼吸喷在他脖子上。
谢少爷…沈致虚弱地笑着,你勒得我…喘不过气了……
再说话就把你扔下。谢璟一脚踢开安全门。
谢璟沉默了一会儿你早就准备好了
沈致没回答,只是往他颈窝蹭了蹭：谢璟…我好冷…
谢璟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他猛地把人往上托了托,加快脚步往下跑。
不能让他死。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强烈得让谢璟自己都吃惊。
绝对不能让他死。
谢璟看见有地下室,连忙跑下去。
谢璟踹开一间储藏室的门,把沈致放在旧沙发上。沈致已经半昏迷,脸色白得像纸,只有嘴角的血红得刺眼。
谢璟快速找来医药箱。当他撕开沈致右手的袖子时,呼吸一滞——整只手血肉模糊,骨头都露出来了,像是从里面炸开的。
呃……沈致疼得醒过来。
谢璟直接倒酒精消毒。沈致痛得浑身发抖,却还在笑：...谢少爷...真狠啊...
活该。谢璟嘴上这么说,手上动作却轻了些。
沈致一直盯着他看,目光烫得吓人。
看什么谢璟低着头包扎。
看你好看。沈致声音虚弱,但还在调戏他,这么好看的手...应该...
应该什么
沈致用左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拉！谢璟没防备,整个人扑过去,手撑在沈致头边的沙发上。
两人脸对脸,近得能数清睫毛。
应该...沈致仰着头笑,...用来抱我。
谢璟呼吸一滞。
他猛地抽回手站起来：你脑子被炸坏了
沈致大笑,结果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谢璟,你耳朵红了。
谢璟转身就走。
别走啊！沈致在后面喊,我错了还不行吗
谢璟在门口停住：我去看看出口。
等门关上,沈致笑容消失了。他看着缠满绷带的右手,叹了口气。
真是...糟透了...
谢璟出来看了看四周,暂时安全。
谢璟靠在走廊墙上,闭着眼睛平复呼吸。
他从来没这么乱过。沈致随便一句话,就能让他心跳失控。
【警告：心跳过快】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谢璟冷冷道：闭嘴。
【检测到同伴生命垂危】
【建议：立即注射S-107药剂】
谢璟皱眉：什么药剂
系统显示出一支蓝色药水的图像：【S-107,能治疗异能反噬】
为什么不早说谢璟声音更冷了。
【权限不足】
【任务进度：45%】
【完成任务解锁更多信息】
谢璟沉默了一会,突然问：母体为什么认识我
系统停顿了一下：【数据缺失】
谢璟冷笑。他知道系统在隐瞒什么。
当他准备回去时,突然听见沈致在说梦话：
爸,妈...对不起...
声音又轻又脆弱,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谢璟站在门外,看见沈致蜷缩在沙发上,左手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
他轻轻关上门,靠在墙上点了根烟。
夜色深沉,远处传来丧尸的嚎叫。
谢璟吐着烟圈,突然觉得,这场末日游戏,远比他想的要复杂得多。
5
梦魇与真相
储藏室的灯泡一闪一闪,沈致在沙发上缩成一团,额头全是冷汗。谢璟拧了条湿毛巾,轻轻放在他滚烫的额头上。
冷...沈致迷迷糊糊地说。
谢璟皱了皱眉,脱下外套给他盖上。沈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别走...
放手。谢璟想抽回手,却挣不开。
求你了...沈致的声音带着从没有过的软弱,别丢下我...
谢璟愣住了。
他低头看着沈致苍白的脸。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唇干得裂开,还在发抖。
...我不走。谢璟最后轻声说。
沈致好像听懂了,稍微放松了点,但还是死死抓着谢璟的手不放。
谢璟靠在沙发边,安静地守着他。
沈致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梦里是病毒爆发那天,研究所警报声刺耳,红灯把走廊照得像血一样红。
快走！妈妈把一个金属箱子塞给他,去找谢教授,只有他能——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走廊尽头的门被撞开,一个怪物爬了进来。
跑！爸爸推了他一把,别回头！
沈致抱着箱子拼命跑,身后传来妈妈的惨叫。他不敢回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只记得妈妈最后的话：
去找谢教授。
可当他千辛万苦赶到时,只看到一片火海。消防员说,谢教授一家可能都死了。
沈致跪在废墟前,眼泪控制不住的砸向地面,箱子里的蓝色药水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对不起...他轻声说,我来晚了...
沈致！醒醒！
一个冰冷的声音把他从噩梦中拉出来。沈致猛地睁开眼,看见谢璟的脸就在眼前。
你做噩梦了。谢璟松开抓着他肩膀的手,一直在说胡话。
沈致大口喘气,衣服都被汗湿透了。他愣了几秒,突然笑了：谢少爷守了我一晚上
谢璟站起来,递给他一瓶水：你发烧了,伤口感染。
沈致接过水,手指碰到谢璟的手,发现冷得像冰。他抬头看见谢璟眼睛下面的黑眼圈——这人真的整晚没睡。
谢谢。沈致轻声说,这次没开玩笑。
谢璟转过头：别误会,你死了没人帮我。
沈致笑了笑,突然问：谢璟,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谢璟一下子僵住了：死了,不想说。
我父母是科学家。沈致看着天花板,他们研究疫苗,最后死在实验体手里。
谢璟转过身,黑眼睛盯着他：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沈致看着他,苦笑着说：我在想...如果我们早点认识,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谢璟最后说：没有如果。
他走向门口,推门前停了一下：烧退了就出发,母体可能还活着。
沈致看着他挺直的背影,轻声说：是啊,没有如果...
但有些相遇,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命中注定。
6
宿命的对决
天刚亮,储藏室里透进一丝微光。沈致试着活动右臂,伤口已经结痂,但异能反噬的疼痛还在。
谢璟站在门边,手里转着一颗银色子弹：能走吗
沈致咧嘴笑：谢少爷背我的话,去哪都行。
谢璟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两人沿着废弃地铁隧道往前走。沈致难得安静,只是时不时偷看谢璟的侧脸。昨晚的梦太真实,而谢璟和记忆里谢教授照片的相似度...让他心跳加速。
看够没有谢璟突然问。
沈致移开视线：看你好看。
谢璟冷哼一声,加快脚步。隧道尽头是个应急出口,生锈的铁梯通向地面。他刚踩上第一阶,头顶突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
小心！
沈致猛地扑过来抱住他。下一秒,整个出口轰然塌陷！
尘土飞扬中,谢璟被沈致紧紧护在身下。他能清楚听到沈致急促的心跳声。
你...谢璟刚要说话,突然感觉脖子一热。
沈致的右臂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手臂往下滴。但他只是笑笑：没事,小伤。
谢璟盯着他发白的嘴唇,一把揪住他衣领：再乱用异能,我就打断你的腿。
沈致愣了一下,随即笑弯了眼：谢璟,你这是在关心我
闭嘴。
他们绕路找到另一个出口,来到一片废弃商业街。破碎的橱窗里,几具干尸挂在路灯上轻轻摇晃。沈致拉住谢璟,往他口袋塞了s-107。你可能用的上。谢璟一言不发。
又向前走了一段路,沈致停下：有人。
谢璟立刻警戒,却看见一个瘦小的女孩从服装店跑出来,怀里抱着个脏兮兮的布偶。
求求你们...女孩发抖地说,救救我妈妈...
沈致蹲下来,声音温柔得不像他：别怕,带我们去看看。
谢璟皱眉：可能是陷阱。
如果是陷阱,沈致回头看他,眼神坚定,我来解决。
女孩带他们来到地下超市。货架倒塌,满地碎玻璃,角落里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她的右腿被撕掉一大块肉,伤口已经发黑。
丧尸咬的。谢璟冷静地说,最多两小时就会变异。
女孩哇地哭出来：不会的！妈妈说她会好的！
沈致摸摸女孩的头,走向那个女人。谢璟一把拉住他：你救不了她。
我知道。沈致轻声说,但可以让她走得舒服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药剂——末日前研究的特殊的安乐药剂。
谢璟瞳孔一缩：你从哪弄来的
我父母最后的发明。沈致把药剂打进女人脖子,能让人安详地走,不会变成怪物。
女人的表情渐渐平静,闭上了眼睛。女孩扑在妈妈身上痛哭,沈致站在一旁,无意识地摩挲着空药剂管。
谢璟盯着他的侧脸,突然问：你认识谢教授
沈致猛地转头,眼神慌乱：你怎么——
昨晚你说梦话。谢璟逼近一步,你去找过他,对吗
两人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沈致看着谢璟的眼睛,突然发现他虹膜边缘有一圈淡蓝色——和某个药剂颜色一模一样。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他脑海。
谢璟...沈致声音发抖,你父亲就是谢教授,对吗
没等谢璟回答,超市天花板突然塌了！
母体从天而降,四瓣脑袋完全张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它比上次更大了,背上鼓起不名的凸起。
跑！沈致推开谢璟,右手鲜血瞬间变成鞭子抽向母体。
母体发出刺耳的尖叫,肉瘤突然爆开,几十条触手射出来！沈致的血鞭砍断大半触手,但还是被一条触手刺穿肩膀。
沈致！
谢璟的吼声中,系统提示突然在他脑海炸开：
【宿主生命受到威胁】
【防御模式启动】
他的瞳孔瞬间变成蓝色,身体以不可能的速度闪到母体侧面,匕首精准刺进它太阳穴！
母体痛苦地扭曲,触手乱挥。谢璟趁机拉住沈致,发现他肩上的伤口正在变黑。
母体...沈致艰难地喘着气,它进化了...
女孩的尖叫声传来。母体放弃追他们,转向角落里的孩子！
沈致咬牙要站起来,被谢璟按住：别动。
他从口袋拿出一个针管——里面是蓝色液体的s-107。
谢璟！沈致惊恐地抓住他的手,那是最后一支镇定剂！你会——
谢璟毫不犹豫地把药剂打进沈致伤口：我欠你的。
下一秒,他冲向母体,眼中蓝光大盛。
沈致想追上去,却因为药效发作跪倒在地。最后看到的,是谢璟和母体一起撞碎墙壁消失在尘埃中,耳边回荡着系统的机械音：
【宿主强制启动超载模式】
【剩余时间：03:00】
7
超载的代价
00:03:00
谢璟的眼前一片蓝色。
在系统超载状态下,整个世界都变慢了。他能看清母体触手上的每一根刺,能听见三十米外小女孩的哭声,甚至能感觉到沈致的心跳越来越快。
母体张开四瓣脑袋,发出刺耳的尖叫。谢璟快速闪开,刚才站的地方被声音震出无数裂缝。他跳起来,匕首在手里转半圈,狠狠扎进母体左眼！
黑血喷出来,却被一层蓝色光膜挡住。
【防御开启】
【剩余时间：02:47】
母体疯狂扭动,触手像雨点般打来。谢璟在狭小的空间里快速移动,每一刀都精准砍在母体的关节上。他的速度快到出现残影,匕首划过空气发出刀锋声。
00:02:15
谢璟突然晃了一下。
超载带来的剧痛像千万根针扎进骨头。系统警告疯狂闪烁：
【身体达到极限】
【建议立即停止】
母体抓住这个机会,一条触手像长矛一样刺向谢璟心脏！
谢璟——！
一道红影突然撞开谢璟。沈致不知怎么冲了过来,右臂完全被血色火焰包裹,硬生生抓住那条触手。触手和血焰相碰,发出嗤的响声,触手竟然被烧断了！
你疯了吗沈致挡在谢璟前面,声音因为疼痛而嘶哑,三分钟超载会烧坏你的脑子！
谢璟擦掉嘴角的血：...药剂起效了
托你的福。沈致扯开染血的衣领,露出正在愈合的肩膀伤口,现在,让我们结束这一切。
00:01:30
两人背靠背站着。
母体似乎感觉到危险,第一次开始后退。它四瓣脑袋不停开合,发出咯咯的声音。
左边交给我。沈致右手的血焰变成一把两米长的巨剑,谢少爷,右边能行吗
谢璟没回答。他眼中的蓝光突然变强,匕首表面浮现出电路一样的纹路。
【最终模式解锁】
【武器限制解除】
匕首变形延长,变成一把蓝色光剑。谢璟的身影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母体右侧,光剑横着砍过！
00:00:45
母体的惨叫响彻废墟。
沈致的血剑和谢璟的光剑同时命中,一个从上往下劈开头颅,一个从左往右砍断身体。黑血像石油一样喷出来,却在半空中被血焰烧干,被蓝光净化。
母体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抽搐几下后彻底不动了。
00:00:03
谢璟摇晃着单膝跪地,眼中的蓝光忽明忽暗。沈致冲过去接住他倒下的身体,摸到的皮肤烫得吓人。
撑住...沈致声音发抖,我带你离开。
谢璟的瞳孔已经涣散,预感却使他用最后力气抓住沈致的手腕：系统...密码...
他的手指在沈致掌心写下三个字母。
S-E-E
然后彻底昏了过去。
出现了冷漠的电子音【任务完成,救命药发放】
谢璟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窗外有鸟叫声。他的手腕上插着输液管,蓝色药水正慢慢流进血管（这个药水是沈致在丧尸爆发后自己研制的恢复药水,和s-107不一样）。
醒了
沈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端着一杯水走过来,眼睛下面挂着黑眼圈,却笑得轻松：你睡了整整三天。
谢璟试着坐起来,全身的酸痛让他闷哼一声。沈致立刻放下水杯扶住他,手掌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服传来。
这是哪谢璟声音沙哑。
我家。沈致递来水杯,准确地说,是我父母的安全屋。
水是甜的,加了蜂蜜。谢璟小口喝着,突然僵住——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是年轻的沈致父母,而站在他们旁边的……
认出来了沈致轻声问,那是你父亲,谢教授。
照片中的三人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门口。谢教授手里拿着一支蓝色药剂,正是S-107的原型。
我们父母是同事,也是好朋友。沈致坐到床边,末日爆发前,他们一起研究疫苗。你父亲负责基因部分,我父母负责稳定剂。
谢璟太阳穴突突地跳,一些记忆碎片浮现出来：爆炸的实验室,父母把他推进救生舱,母亲最后的口型是去找沈家...
母体是他们最早的实验体。沈致继续说,它逃出来后,第一个袭击的就是你父母的实验室。
谢璟猛地抬头：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
因为...沈致犹豫了一下,突然拉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蓝色标记——和谢璟耳后的系统标记一模一样。
我也是宿主。
8
宿主的宿命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谢璟盯着沈致锁骨下的蓝色标记,那和他耳后的系统纹路一模一样,只是边缘带着血色。
什么时候的事谢璟声音冰冷。
沈致拉好衣领,苦笑：救你那一次。
谢璟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沈致用异能挡住变异体,他的系统突然发出警告。原来那不是警告,而是发现了另一个系统。
我父母死后,我带着他们的药剂到处流浪。沈致站在窗边,阳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边,直到遇见你,我体内的系统才被激活。
谢璟猛地掀开被子下床,动作太急差点摔倒。沈致想扶他,却被他一把按在墙上！
你到底想要什么谢璟逼近,眼神冰冷,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
沈致没有挣扎：我想要你活着。
骗人。
真的。沈致突然抓住谢璟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摸摸看宿主之间不能说谎。
谢璟感觉到沈致的心跳,又急又重。更奇怪的是,他似乎能感受到沈致的情绪：担心、疼痛,还有某种滚烫的...
他猛地抽回手。
沈致笑了笑,从抽屉拿出一个金属盒子：我父母留给你的。
盒子里有一枚芯片和一支双色药剂——上半截蓝色像谢璟的眼睛,下半截红色像沈致的血焰。
终极疫苗。沈致轻声说,需要两个宿主的基因才能激活。
谢璟把芯片插入终端,屏幕上出现一段录像。画面里的沈父表情严肃：
小璟,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末日已经失控。母体只是开始,病毒正在变得更难以控制...
谢璟手指收紧。这个称呼...只有父母会这么叫他。
你和沈致体内的系统是最后的保险。沈母出现在画面里,眼里有泪,当两个系统共鸣时,疫苗才会生效。但代价是...
录像突然中断。
谢璟看向沈致：代价是什么
沈致移开目光：不重要。我们现在应该...
沈致。谢璟一字一顿,别让我问第二遍。
窗外的阳光被乌云遮住。沈致站在阴影里,沉默了很久,最后抬起右手——原来的伤口早已不见,皮肤下浮现红色光路,像血管里有岩浆流动。
宿主是装疫苗的容器。他轻声说,当两支药剂合二为一...容器就会碎掉。
谢璟呼吸一滞。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死局。
谢璟也明白了为何母体知道系统这些事,因为被绑定的宿主会阻碍它进化。
深夜,谢璟站在阳台上。冰凉的雨落在身上,远处偶尔传来爆炸声——还有人在抵抗。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致递来一杯热咖啡,自己捧着一杯热可可,杯子上滑稽地插着一根棒棒糖。
补充能量。他晃了晃糖果,末日特供。
谢璟接了咖啡,喝了一口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你早知道会死,为什么还要接近我
沈致也喝了一口热可可后放在桌子上,咬碎糖果：因为喜欢你啊。
雨突然下大了。
说人话。
这就是人话。沈致转身靠在栏杆上,雨水顺着下巴滴落,谢璟,我找了你三年。从听说谢家实验室爆炸那天起,我翻遍了每一块碎片...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当我在避难所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时,你猜我在想什么
谢璟没说话。
我在想.......沈致突然凑近,湿漉漉的睫毛几乎碰到谢璟的脸,这个叫谢璟的混蛋,连写字都这么好看。
温热的呼吸带着可可的甜香。谢璟本该推开他,却鬼使神差地问：如果没有末日,你会怎么做
追你啊。沈致笑得灿烂,每天送花,在你实验室门口唱歌,趁你打我的时候偷亲...
雨幕中,谢璟突然抓住沈致的衣领吻了上去。
这个吻又苦又甜,还带着雨水的咸味。沈致愣了一下,随即紧紧抱住谢璟的腰。
分开时,谢璟声音沙哑但坚定：
明天去启动疫苗。
沈致擦掉嘴边的水渍,眼睛亮亮的：好。
他没有问谢璟是不是找到了两全的办法。有些答案,或许早就写好了。
9
黎明的告别
天还没亮,冷风里带着火药味。谢璟和沈致站在母体老巢的入口。一座废弃的地下军事基地。水泥墙上全是抓痕,通风管里传来沙沙声,像是有无数丧尸在爬动。
沈致转了转手腕,皮肤下的红光一闪一闪：准备好了吗,谢少爷
谢璟检查着手枪,眼里泛着蓝光：跟紧我。
两人走进黑暗。
巢穴通道一直往下,越来越冷。墙上粘着半透明的卵,里面能看到蜷缩的小怪物。沈致用血火烧掉这些卵,黑烟里满是腐烂的味道。
它们在进化。谢璟一刀劈开突然扑来的小怪物,母体死了,这些小东西开始自己变异。
沈致突然拉住他：等等。
前面通道尽头有微光。他们小心靠近,看到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中间立着一根由血肉组成的柱子,表面血管蠕动,像活的一样。四周墙上嵌满了静止不动的丧尸。
控制中心。沈致眯起眼,母体死了,但它留下的脉络还在运转。
谢璟拿出那支双色药剂,玻璃管在暗处微微发光：就在这儿激活。
突然,整个空间震动起来！
墙上的丧尸齐刷刷睁开眼睛,血肉柱子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那是母体留下的核心。
看来不欢迎我们啊。沈致咧嘴一笑,双臂燃起血火,你去激活药剂,我来开路。
谢璟点头,两人背靠背站好。
丧尸像潮水一样涌来。
沈致的血火变成漫天火雨,每一滴都精准打穿丧尸的脑袋。他的皮肤开始裂开,血还没流出来就被蒸成红雾,整个人像个血修罗。
谢璟则完全进入超载状态,蓝色光刀所到之处,丧尸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他的眼睛鼻子开始流血,系统警报疯狂响起：
【超过极限】
【身体即将崩溃】
沈致！现在！
沈致转身,血火在手里变成针管形状。谢璟把两支药剂扔给他,自己单膝跪地,双手按在地上
嗡！
蓝色光罩从他脚下展开,瞬间冻住了周围十米内所有丧尸。这是系统的最终技能：【绝对冻结】。
沈致跳向半空,两支药剂在血火中融合,扔到了中心,中心的心脏起了反应,变成一道红蓝相间的光,直射向沈致！
就在光要打中的瞬间,谢璟突然出现在沈致身后,一把推开他！
沈致眼睁睁看着谢璟代替自己被红蓝光吞没。药剂和宿主产生反应,刺眼的光中,谢璟的身体开始变透明,蓝色数据流像蝴蝶一样飞向四面八方。
被击中的心脏剧烈收缩,然后爆炸！冲击波横扫整个巢穴,所有丧尸同时僵住,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下。
黎明到来,沈致拖着断腿爬过碎石。他疯了一样扒开碎石,终于在废墟中央找到谢璟——或者说,半个谢璟。
青年的下半身已经变成光点消失了,剩下的上半身像裂开的水晶雕像。
为什么...！沈致发抖地抱起他,说好一起的...
谢璟的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风：密码...SEE...是‘看’的意思...
沈致愣住了。
沈致,我爱你……想让你活下去……谢璟的指尖亮起微光,点在沈致眉心,活下去...替我看...新世界...
最后的字化成光点消散。沈致怀里一空,只剩那枚银色耳钉落在手心,内侧刻着的字在晨光中清晰可见：
给迷路的痴情种
远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
丧尸们像蜡一样融化,枯死的植物发出新芽,久违的鸟叫声从天空传来。疫苗起效了,宿主消逝后将救命药分放到了另一个宿主身上。救命药能救任何人,却始终救不回沈致心中的他。
【隐藏任务完成,末世拯救成功,双宿主已解绑】冰冷的机械音消失——
沈致跪在废墟上,攥着耳钉的手抵着额头,肩膀发抖却哭不出声。
在他看不见的高空,一缕蓝色数据流轻轻盘旋,最后消失在黎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