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夫人听懂了,她伸出手去摸摸温浮宁的脑袋,那张精瘦的脸上满是心疼。
温浮宁的脑袋,除了师父,温老夫人还是第二个摸的。
和师父摸她脑袋时给她的感觉一样。
温浮宁的心难得的出现一丝安宁。
这在师父飞升后,还是第一次。
温老夫人将手中的镯子褪下来,想要给小浮宁带上。
她不知道小浮宁一个人在那山中道观吃了多少苦,才长成这般,她已经缺失了小浮宁十四年的时光,没能看到她从牙牙学语的孩儿模样,逐渐长成粉-嫩嫩的小团子模样,再到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这十四年间,她眼睁睁看着那温绵绵逐渐替代了小浮宁的位置,抢走了小浮宁的一切。
明明她与小浮宁是血缘至亲,可小浮宁还是不愿与她产生因果。
这一切都是她们的错啊。
温浮宁不知道温老夫人在想什么,只是推拒了那只成色十分不错的翡翠镯子。
翡翠镯子上散发出淡淡的灵气,她想,温老夫人身体已经亏空这么多年,大概全靠这只镯子的供给,才能活到如今。
温浮宁神色认真中带着几分严肃:“我不能收,这镯子善人要戴好,谁要也不能给。”
那张尚未长开的脸上,明明还那般稚嫩,却总是透着一副大人模样。
这让温老夫人差点忍不住再次落下泪来。
桂嬷嬷取了银钱过来,因为不知道温浮宁的符纸卖多钱,故而取的还挺多,连银票都有。
温浮宁道:“只需一两银子。”
她从托盘上拿走一两银子,将符纸叠好,递给温老夫人,叮嘱要随身携带。
银钱的多少不是关键,若是碰见十分贫穷之人,一个铜板也是能卖得的。
对于温浮宁的做法,温老夫人自然是应的,她年纪大,幼时听家中长辈说过一点道士的规矩。
符纸被温老夫人贴身装好,原本浑身乏力又十分畏寒的身子,在佩戴上符纸之后,竟神奇的回暖几分,甚至也没有方才那般说话都需要大喘气了!
温老夫人惊奇道:“这符纸竟如此神奇!”
桂嬷嬷只当老夫人是在哄小小姐高兴才这般说的,便也应和着捧道:“咱家小小姐真真是厉害!想必这些年一定在道观吃了不少苦吧!”
温浮宁想起自己刚入道门,便与后山上的生灵打成一团,一年之后,灵雾山的所有生灵便都“臣服”在她的脚下,对她言听计从,当即就摇摇头:“不苦。”
温老夫人:怎么会不苦,看这身上的道袍都是破的,可怜见的,小浮宁一定没少吃苦呀!
桂嬷嬷:小小姐竟如此懂事,怕说出来引老夫人伤心,看来是我先入为主,错怪小小姐了!
另一边,温绵绵呜咽着跑回了自己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