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众人这才发现了那辆玄黑马车仿若凭空出现般,缓缓走来。
那古朴的铃铛发出悠扬的嗡鸣,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铃铛声,但听在众人耳朵里,却似乎充满不容抗拒的威压,声音所及之处,万物噤声。
被当众斥责的温聂顿时双股颤颤跪倒在地,行大礼:“尊王殿下恕罪,下官只是一时情急,才口不择言了些。”
世家贵族们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地,高声参拜:“参见尊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心思各异,虽说温城主被斥责了,但还真有几分本事,竟然还真的等到了尊王殿下!
他们纷纷竖起耳朵,想要看看尊王殿下对温城主的态度,若是不轻不重的放下了,那日后他们这些世家自当更努力的巴结温城主,可若是罚的有些重了,也就说明温城主已经被尊王殿下厌弃,那他们便也不必整日捧那温聂的臭脚了。
一旁站着的温浮宁在看到马车出现的时候,乌黑的眸子一亮,她目光炯炯的盯着那悬挂在马车顶棚的铃铛!
果然是个好东西!
看来尊王善人身边果然有修道者,且修为还不低!
马车内,肖祁砚修长的手指轻叩紫檀木桌,在众人提着心等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既知有错,那便罚温城主抄写大雍律法十遍,三日后交于小道长,小道长替本王查阅便可。”
温城主一听只是抄写律法,下意识松口气,可紧接着,他瞪大双眼。
大雍律法!
十遍!
三日!
这不是要他老命吗!
世家们跪在地上,悄悄互相对视几眼,一时间都琢磨不透尊王殿下这罚的是重还是轻了。
说轻吧,这怕是要三日不眠不休的抄写,才能抄完;可说重吧,尊王殿下竟然是让城主的女儿查阅的
他们懂了。
温浮宁才不管这些事情,她走上前,车夫便已经将马凳准备好了。
她掀起车帘,晨光穿过车帘,仿若刺破黑暗的光柱,照亮了那大刀阔斧般坐着的男人的刺金锦靴。
随着车帘的放下,马车内陷入昏暗。
温浮宁惊讶,“这马车的遮光性这般好吗?”
外头早已经大亮了,马车内竟然暗的仿若夜晚。
肖祁砚斜依在软榻上,手肘支在扶手上,冷白的指节轻轻抵着太阳穴,嗓音透着几分慵懒:“本王昨夜未歇好,今晨便有些困乏,可否容本王小憩片刻,小道长?”
温浮宁一愣,下意识掏出一张安睡符出来,“若是尊王善人不嫌弃,可用这张符纸助眠。”
肖祁砚骨节分明的手接过那张明黄色的符纸,那张明明在她手中十分大的符纸,却在肖祁砚的手中显得十分娇小。
他薄唇轻启,尾音上扬:“那便多谢小道长。”
温浮宁眨巴眨巴眼睛,为何她感觉尊王善人喊出的小道长,有些不那么正经?
不似其他人喊的那般。
她刚这般想着,便听见静谧的马车内传出男人平稳的呼吸声。
显然是安睡符已经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