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侯府惊变,金尊玉贵滚出京
永宁侯府的六月,总是浸在满院的栀子花香里。沈砚卿斜倚在摘星楼的软榻上,指尖捏着颗莹白的珍珠,正逗着笼里的金丝雀——那雀儿是他上月从西域商人手里抢来的,通身覆着金红羽毛,叫一声能引得满院蝴蝶驻足,比他那嫡妹沈清沅的嫁妆匣子还金贵。
公子,您慢些逗,别惊着雀儿。小厮墨书端着一碟冰镇荔枝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榻边的小几上,方才管家来报,侯爷已经从宫里回来了,此刻正在前厅等着您呢。
沈砚卿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指尖的珍珠嗒地落在碟子里,溅起颗荔枝汁:知道了,无非是又说我赌输了库房的银子。他最近确实手气差,前几日跟庆国公世子赌马,把母亲留下的那箱翡翠骰子都输了进去,想来是管家嘴快,先告了状。
墨书挠了挠头,欲言又止:公子,这次好像不一样……侯爷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您还是收敛些脾气,别跟侯爷硬碰硬。
沈砚卿没当回事。他是永宁侯沈毅唯一的儿子,母亲早逝,沈毅疼他疼得紧,从小到大,再大的错,也不过是罚他在祠堂跪半个时辰,转头还会让厨房给他做糖醋排骨。他踢掉脚上的锦靴,赤着脚踩在冰凉的竹席上,慢悠悠地往前厅走,路过回廊时,还顺手摘了朵开得最盛的栀子花,别在衣襟上。
前厅的气氛却比他想象中凝重。沈毅坐在主位上,一身藏青朝服还没换下,指节分明的手紧紧攥着茶盏,指腹都泛了白。旁边站着的,竟是平日里很少登门的吏部尚书周大人,周大人脸色也不好看,见沈砚卿进来,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还知道回来沈毅的声音比冬日的井水还冷,没了往日的半分温和。
沈砚卿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强装纨绔模样,晃了晃衣襟上的栀子花:爹,您找我有事周大人也在啊,莫不是要给我指门亲事我可先说好了,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我可不要,得像……
闭嘴!沈毅猛地把茶盏摔在地上,青瓷碎片溅了一地,你还有脸提亲事你可知你闯了多大的祸!
沈砚卿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他长这么大,沈毅从未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周大人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递过一张纸:沈公子,你自己看看吧。前几日你跟庆国公世子赌马,不仅输了侯府的地契,还口出狂言,说‘当今太子沉迷书画,不如庆国公世子有勇有谋’——这话已经传到陛下耳朵里了!
沈砚卿接过纸,上面是他当日赌马时的狂言,还有几个见证人的签名。他心里一慌,当时不过是喝多了,跟庆国公世子开玩笑,怎么就传到陛下耳朵里了
爹,我……
你什么你!沈毅气得胸膛起伏,陛下念在咱们沈家世代忠良的份上,没治你的罪,但也说了,再让你留在京城胡闹,就废了永宁侯府的爵位!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沈砚卿脸上,带着一丝狠厉,我沈毅没有你这样不知死活的儿子!今日起,你带着你的婚约文书,滚去朔方!
朔方沈砚卿愣住了,去那蛮荒之地做什么
去找你的未婚妻,镇国元帅苏凛!沈毅从袖中掏出一份泛黄的婚约文书,扔在沈砚卿面前,当年你祖父跟苏家老爷子是生死战友,定下你跟苏凛的婚约,如今苏家只剩苏凛一人,还成了镇国元帅,你去投靠她,总比在京城丢了性命强!
沈砚卿捡起婚约文书,指尖摸着上面沈砚卿和苏凛两个名字,心里五味杂陈。他倒是听说过苏凛的名声——十六岁替兄从军,二十岁凭一己之力平定内乱,封镇国元帅,驻守朔方,是大启朝唯一的女元帅。可那是个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他一个锦衣玉食的侯府公子,去了朔方,岂不是羊入虎口
爹,我不去!我在京城好好的,大不了我以后不赌了,不逛秦楼楚馆了,我……
由不得你!沈毅打断他,命人拿来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这里面有你的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五十两银子,你现在就走!敢回来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沈砚卿还想争辩,却被两个家丁架了起来。他看着沈毅冷硬的侧脸,又看了看周大人无奈的眼神,知道这次是真的没退路了。他挣扎着喊:爹!我的金丝雀!我的翡翠骰子!还有墨书,我要带墨书走!
沈毅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家丁松开他,墨书提着包袱跑过来,眼里满是焦急:公子,咱们走,咱们去朔方,总能找到活路!
沈砚卿看着熟悉的侯府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栀子花香渐渐远去,心里第一次生出慌的感觉。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婚约文书,又摸了摸怀里仅剩的那颗珍珠,咬牙道:走!去朔方!我倒要看看,那苏凛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第二章
朔方军营,纨绔撞上活阎王
从京城到朔方,足足走了半个月。
沈砚卿这一路,算是尝尽了人间疾苦。出发第三天,就遇到了劫道的土匪,不仅抢走了他身上的锦袍和银子,还把墨书打得鼻青脸肿;走了没几天,又赶上暴雨,马车陷在泥里,他只能跟着墨书一起推车,手上磨出了好几个水泡;最后几天,两人没钱买饭,只能靠啃树皮、喝溪水度日,沈砚卿那一身养尊处优的白皮肤,也晒得黑了两个度。
好不容易看到朔方军营的影子时,沈砚卿已经快瘫了。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还沾着泥点的锦袍,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婚约文书,踮着脚往营里瞅,活像个逃难的乞丐。
站住!哪来的守营的士兵见他这模样,当场就把长枪横了过来,眼神里满是警惕,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别动手别动手!沈砚卿忙把婚约文书递上去,生怕被长枪戳到,我是你们元帅的未婚夫,沈砚卿,来找苏凛履行婚约的!
士兵们先是一愣,随即憋笑憋得肩膀发抖。左边那个络腮胡士兵拍了拍同伴的肩膀,压低声音:这小白脸怕不是脑子坏了咱们元帅是什么人那是能在战场上手撕匈奴的主儿,他居然敢来跟元帅提婚约
右边的士兵也笑:我看他是饿糊涂了,想混进营里蹭饭吃!
沈砚卿听得脸都红了,刚想反驳,就听到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他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队骑兵疾驰而来,最前面的那匹黑马神骏非凡,马背上的人穿着一身银甲,腰佩长剑,银甲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连带着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凝了三分。
是元帅!士兵们立刻收了笑容,齐声喊道,语气里满是敬畏。
沈砚卿的心跳突然快了几分。他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近,看清了来人的模样——苏凛的头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眉峰锐利,眼尾微微上挑,不笑时自带一股威严,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清晰利落。她的脸上没有施粉黛,却比京城那些描眉画眼的贵女多了几分英气,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淬了冰的寒星,扫过来时,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苏凛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分女子的娇柔。她走到沈砚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永宁侯府的
正是在下!沈砚卿定了定神,摆出他在京城时对付贵女的标准笑容,想耍个帅,却没注意脚下的石子,差点摔个趔趄,苏元帅,久仰大名,当年咱们两家老爷子定下婚约时,我才三岁,你才两岁,说起来,咱们也算是……
闭嘴。苏凛打断他,声音冷得像朔方的寒风,我没兴趣跟你聊小时候的事。她接过士兵手里的婚约文书,快速扫了两眼,又扔回给沈砚卿,婚约是真的,但军营不是你享福的地方。想留下可以,跟普通士兵一起训练,每日跑操、练箭、扎马步,敢偷懒,军法处置。
沈砚卿看着苏凛冷硬的侧脸,心里哀嚎连连。他在京城时,连走路都有人扶着,跑操练箭扎马步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元帅,我……我身子弱,练不了武啊!沈砚卿试图撒娇,我爹说了,我从小就有哮喘,一累就喘不过气,您看……
那就滚回京城。苏凛语气没有丝毫松动,转身对旁边的副将赵虎说,赵虎,把他带去新兵营,跟新兵一起训练,要是他敢闹事,直接军法处置。
赵虎是个身高八尺的壮汉,脸上一道刀疤从额头延伸到下颌,看着就吓人。他走到沈砚卿面前,粗声粗气地说:沈公子,请吧。
沈砚卿看着赵虎的大拳头,又看了看苏凛决绝的背影,只能认命地跟着赵虎走。墨书提着包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小声安慰:公子,没事的,咱们慢慢学,总能学会的。
沈砚卿叹了口气,看着军营里来来往往的士兵,个个穿着粗布军装,皮肤黝黑,身上带着伤,心里第一次觉得,他那锦衣玉食的日子,好像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第三章
新兵训练,纨绔的生存法则
新兵营的日子,对沈砚卿来说,简直是地狱模式。
每天天不亮,号角声就准时响起。沈砚卿还没从梦里醒过来,就被赵虎拎着衣领从床上拽起来。他穿着粗布军装,磨得皮肤发痒,脚上的军靴硬邦邦的,跑操时磨得脚后跟生疼。
快点!跟上!赵虎拿着鞭子跟在后面,对着跑得慢的士兵甩鞭子,就你们这速度,要是遇到匈奴人,早就成了箭靶子!
沈砚卿跑在队伍最后面,喘得像条狗,肺里像火烧一样。他回头看了看,墨书也跑得满头大汗,却还不忘给他递水:公子,喝点水,坚持一下!
data-fanqie-type=pay_tag>
沈砚卿接过水囊,刚喝了一口,就被赵虎发现了:沈砚卿!跑操时不准喝水!给我罚跑两圈!
沈砚卿差点没把水喷出来。罚跑两圈这一圈就有三里地,两圈就是六里,他现在连走路都费劲,怎么跑
赵副将,我真的跑不动了……沈砚卿想求饶,却被赵虎瞪了一眼:跑不动也得跑!元帅说了,你要是跟不上训练,就滚回京城!
沈砚卿咬了咬牙,只能继续跑。他心里把苏凛骂了千百遍,却也知道,他要是真的滚回京城,不仅会被沈毅打断腿,还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好不容易熬完跑操,又到了练箭时间。沈砚卿拿起弓箭,试着拉了拉,却发现弓弦重得根本拉不开。他憋得脸红脖子粗,弓弦才拉开一半,手一抖,箭就飞了出去,不仅没射中靶心,还差点射到旁边的士兵。
哈哈哈!沈公子,你这箭术,是要射天上的鸟吗旁边的士兵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砚卿的脸瞬间红了,把弓箭往地上一扔:这破弓箭,根本没法用!我在京城时用的弓箭,都是用上好的桑木做的,弓弦是鹿筋的,哪像这个……
沈砚卿!苏凛的声音突然传来。她不知何时站在了训练场边,手里拿着一把长剑,眼神冷冷地看着他,士兵们用的弓箭,跟你手里的一模一样。他们能射中靶心,你为什么不能
沈砚卿抬起头,看到苏凛走到他面前,拿起地上的弓箭,轻松地拉开弓弦,对准靶心,咻的一声,箭就射在了靶心正中央。
看好了。苏凛把弓箭递给沈砚卿,拉弓时,手臂要稳,眼睛要准,心要静。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敢说自己是永宁侯府的公子
沈砚卿看着苏凛的眼睛,心里突然有点不服气。他接过弓箭,按照苏凛说的,深吸一口气,手臂用力,眼睛盯着靶心,猛地松开手——箭虽然没射中靶心,却也射在了靶子上。
苏凛的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却很快又恢复了冷硬:还不错,继续练。说完,她转身离开了训练场。
沈砚卿看着苏凛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这个活阎王元帅,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
晚上睡觉时,新兵营的硬板床硌得沈砚卿浑身疼。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偷偷把包袱里的丝绸帕子拿出来,垫在身下。刚垫好,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是苏凛查寝来了。
沈砚卿吓得赶紧把帕子藏起来,却还是慢了一步。苏凛走到他床边,一眼就看到了他藏在被子里的帕子。
沈砚卿,苏凛弯腰,把帕子从被子里抽出来,眼神能杀人,军营里的士兵,哪个不是睡硬板床、穿粗布衣你要是受不了这份苦,现在就滚回京城,没人拦你。
沈砚卿缩了缩脖子,却没真的想走。他看着苏凛手里的帕子,那是母亲生前给他绣的,上面绣着一只展翅的雄鹰,他一直带在身边。
这是我娘给我的……沈砚卿的声音有点低,我娘走得早,就给我留了这一件东西。
苏凛的动作顿了顿,看着帕子上的雄鹰,眼神软了几分。她沉默了一会儿,把帕子还给沈砚卿:收好。但军营有军营的规矩,以后不准再用丝绸帕子垫床。
沈砚卿接过帕子,点了点头。他看着苏凛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朔方的夜晚,好像没那么冷了。
接下来的日子,沈砚卿渐渐适应了军营的生活。他虽然练箭还是不准,跑操还是跟不上,但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抱怨。苏凛偶尔会来训练场看他,虽然还是一脸冷硬,却会在他练箭时,悄悄告诉他技巧;赵虎虽然对他严格,却会在他饿的时候,偷偷给他留个馒头;士兵们也不再嘲笑他,偶尔还会跟他聊京城的趣事。
沈砚卿发现,军营里的人虽然粗鲁,却比京城那些笑里藏刀的贵人们真诚得多。他开始觉得,或许在朔方待着,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四章
粮草风波,纨绔的查账秘籍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军营里就出了麻烦事——粮草供应出了问题。
送来的米里掺着沙子,煮出来的粥能硌掉牙;肉也是臭的,士兵们吃了之后,好几个都上吐下泻;连饮用水都带着一股怪味,喝了之后浑身发痒。士兵们颇有怨言,几个老兵甚至找到了苏凛的营帐,要求给个说法。
苏凛看着眼前的一碗糙米粥,里面的沙子清晰可见,眉头皱得紧紧的。负责粮草的是户部派来的粮草官王大人,此人是吏部尚书周大人的小舅子,后台硬得很,之前几次出现粮草问题,她想查都被周大人压了下来。
元帅,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赵虎站在旁边,一脸焦急,士兵们吃不好,怎么有力气训练要是匈奴人来了,咱们怎么打仗
苏凛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就听到营帐外传来沈砚卿的声音:元帅,我有办法!
沈砚卿掀帘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账本。他最近跟着军营的账房先生学记账,倒也学了些门道。
你有什么办法苏凛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怀疑。
我去查!沈砚卿拍着胸脯,我爹以前管过内务府,查账抓猫腻,我最在行了!他从小跟着内务府的老管事学过查账,那些官员想在账本上动手脚,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苏凛半信半疑,却也知道,现在没更好的办法了。她点了点头: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但你要记住,王大人是周大人的小舅子,你要小心,别被他抓住把柄。
放心吧元帅!沈砚卿笑着说,我保证查得明明白白,还士兵们一个公道!
第二天一早,沈砚卿就乔装成商人,带着墨书去了军营附近的粮铺。这家粮铺是王大人的小舅子开的,所有的粮草都是从这里运进军营的。
沈砚卿走进粮铺,假装要买粮,跟老板聊了起来。老板见他穿着锦袍,像是个有钱的商人,热情地招待他:公子想买什么粮我这里有最好的大米,还有白面,都是上好的货色!
沈砚卿装作不在意地问:老板,我听说你给军营供粮军营里的士兵吃的,是不是也是这种好粮
老板的眼神闪了一下,干笑两声:那是自然,军营里的士兵保家卫国,怎么能吃差粮
沈砚卿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那太好了!我最近要给家里的佃户买粮,不如就跟你定一批,跟军营里的一样就行。
老板见有大生意上门,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答应:没问题!公子放心,我明天就给你送过去!
沈砚卿跟老板约定好时间,就带着墨书离开了粮铺。他回到军营,立刻找到了苏凛:元帅,我查到了!那粮铺老板跟王大人勾结,把好粮换成劣粮,中间的差价两人分了!我已经跟老板约定好,明天送一批‘好粮’过来,咱们可以趁机抓个现行!
苏凛点了点头,立刻安排士兵埋伏在粮铺附近。第二天一早,粮铺老板果然带着几辆马车来了,马车上装着的,却是掺着沙子的劣粮。
老板,你这送的是什么粮沈砚卿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我要的是跟军营里一样的好粮,你怎么给我送劣粮
老板脸色一变,连忙解释:公子,这就是好粮啊,军营里的士兵吃的就是这个……
胡说!沈砚卿打断他,对着埋伏在附近的士兵喊,来人啊!把这黑心老板抓起来!
士兵们立刻冲了出来,把老板和车夫都控制住了。老板还想反抗,却被赵虎一拳打倒在地:老实点!跟我们去见元帅!
人证物证俱在,王大人想抵赖都不行。苏凛当着所有士兵的面,宣布了王大人的罪行,把他押回京城,交给户部处置。粮草问题解决了,士兵们对沈砚卿的态度也好了不少,甚至有人开始叫他沈先生。
苏凛看着沈砚卿被士兵们围在中间,得意洋洋地吹嘘本公子当年在京城抓过多少贪官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她发现,这个看似纨绔的侯府公子,其实也有聪明的一面。
第五章
匈奴骚扰,智设陷阱护村落
粮草问题解决后,军营里的气氛好了不少。沈砚卿也渐渐融入了军营,他虽然还是练不好武,却在其他方面展现出了天赋——他会给士兵们讲京城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他会帮账房先生查账,找出账本里的错误;他还会给苏凛出主意,帮她解决军营里的小麻烦。
苏凛对沈砚卿的态度也渐渐软化,偶尔会跟他一起在军营的篝火边聊天。沈砚卿知道了苏凛的身世——她的父亲和兄长都战死在沙场,她十六岁时,为了保住苏家的爵位,不得不替兄从军;苏凛也知道了沈砚卿的过去——他母亲早逝,父亲忙于朝堂,他用吃喝玩乐掩饰孤独,其实心里很渴望得到认可。
就在两人的关系渐渐升温时,边境又出了问题——匈奴小股骑兵频繁骚扰边境村落,抢了粮食就跑,士兵们追了几次都没追上,还折损了几个人。
苏凛看着送来的战报,脸色沉了下来。匈奴人这样打游击,不仅会让村民们人心惶惶,还会消耗士兵们的体力,要是他们一直这样下去,迟早会出大问题。
元帅,不如我带一队骑兵去守着村落赵虎主动请战,我就不信抓不到那些匈奴人!
苏凛摇了摇头:匈奴人熟悉地形,又跑得快,你带骑兵去,只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她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元帅,我有个主意!沈砚卿突然凑了过来,眼里闪着光,匈奴人不是爱抢粮吗咱们就设个‘粮食陷阱’!
苏凛和赵虎都看向他,等着他继续说。
咱们找几个离军营近的村落,故意把粮食堆在村口,再让村民假装害怕,提前躲起来。等匈奴人来抢粮食的时候,咱们的人就从周围的山林里冲出来,包他们的饺子!沈砚卿兴奋地说,我还可以让士兵们在粮食堆里放些烟花,只要匈奴人一碰粮食,烟花就会响,咱们听到声音,就知道他们来了!
苏凛觉得这招有点险,但眼下也没更好的办法,便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做。赵虎,你带五百士兵,埋伏在山林里,记住,一定要等匈奴人进入陷阱,再动手!
是!赵虎领命而去。
沈砚卿也没闲着,他跟着士兵们一起去村落里布置。村民们听说要对付匈奴人,都很积极,主动帮着搬粮食,布置陷阱。有个叫王奶奶的老人,拉着沈砚卿的手,眼里满是感激:沈先生,谢谢你啊!那些匈奴人把我们的粮食都抢光了,还杀了我的孙子,要是能抓住他们,我给你们磕头!
沈砚卿心里一酸,握着王奶奶的手说:王奶奶,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匈奴人,为您的孙子报仇!
布置好陷阱的第二天,匈奴人果然来了。大约有一百多个匈奴骑兵,呼啸着冲进村落,看到村口的粮食堆,眼睛都亮了,纷纷下马去抢粮食。
砰!烟花突然响了起来,五颜六色的火花在天空中炸开。
不好!有埋伏!匈奴首领大喊一声,想让手下撤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赵虎带着士兵们从山林里冲了出来,把匈奴人团团围住。士兵们士气高涨,个个奋勇杀敌,匈奴人被打得落花流水,还生擒了他们的首领巴图。
沈砚卿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激动。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能为守护边境出一份力,这种感觉,比在京城赌马、逛秦楼楚馆要踏实得多。
庆功宴上,士兵们围着沈砚卿敬酒,苏凛坐在主位上,看着他被酒呛得直咳嗽,却还硬撑着说再来一杯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她端起酒杯,走到沈砚卿面前,轻声说:沈砚卿,谢谢你。
沈砚卿抬起头,看到苏凛眼里的温柔,脸一下子红了。他挠了挠头,笑着说:谢什么……咱们是未婚夫妻,我不帮你帮谁
苏凛的脸也红了,她举起酒杯,跟沈砚卿碰了一下:干杯。
篝火跳动,映着两人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暧昧的气息。沈砚卿看着苏凛的眼睛,心里突然觉得,或许在朔方待着,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第六章
朝堂危机,远程智解侯府难
边境的平静没维持多久,京城就传来了坏消息——永宁侯沈毅被政敌弹劾,说他纵容儿子在朔方军营胡闹,勾结元帅,意图不轨,陛下虽然没立刻治沈毅的罪,却也把他召进宫里,训了一顿,还暂停了他的职务。
沈砚卿接到消息时,正在帮苏凛整理军报。他看着信上的内容,手忍不住发抖——他知道,父亲的政敌一直想扳倒沈家,这次肯定是抓住了他在朔方的事,想趁机打压沈家。
怎么了苏凛注意到他的异样,走过来问。
沈砚卿把信递给苏凛,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爹被弹劾了……都是因为我,要是我没在朔方给你惹麻烦,我爹也不会……
苏凛看完信,眉头皱了起来。她知道沈毅是个忠臣,这次被弹劾,肯定是政敌搞的鬼。她拍了拍沈砚卿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爹在京城经营多年,肯定有办法应对,咱们也可以帮他。
怎么帮沈砚卿抬起头,眼里满是期待,我现在在朔方,离京城那么远,根本帮不上忙。
你可以写信给你爹,给他出主意啊!苏凛说,你不是很会查账吗你爹的政敌弹劾他,肯定是找了假证据,你可以教你爹怎么找出证据里的漏洞,反驳他们。
沈砚卿眼前一亮。他想起小时候跟着内务府老管事学的查账技巧,那些官员想在账本上动手脚,总会留下痕迹,只要找到这些痕迹,就能证明父亲的清白。
他立刻铺开信纸,给沈毅写信。信里详细写了怎么查账、怎么找出假证据的漏洞,还提醒沈毅要联合周大人,毕竟周大人是父亲的老部下,肯定会帮他。
写完信,沈砚卿又觉得不放心,想了想,又给京城的墨书的表哥写了封信。墨书的表哥在太医院当差,认识不少宫里的人,或许能帮着打听消息。
苏凛看着沈砚卿忙碌的样子,心里很欣慰。她知道,沈砚卿已经不是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了,他开始有担当,开始为家人着想。
几天后,京城传来消息——沈毅按照沈砚卿说的,找出了政敌弹劾他的假证据,还联合周大人,在朝堂上反驳了政敌的指控。陛下查明真相后,不仅恢复了沈毅的职务,还斥责了弹劾他的政敌。
沈砚卿接到消息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跑到苏凛的营帐,一把抱住苏凛:元帅!我爹没事了!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凛被他抱得一愣,随即脸上泛起红晕。她轻轻推开沈砚卿,声音带着一丝温柔:不用谢我,是你自己有本事。
沈砚卿看着苏凛的眼睛,突然觉得,他好像爱上这个英气逼人的女元帅了。他想跟苏凛表白,却又怕被拒绝,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苏凛也看着沈砚卿,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这个曾经的纨绔子弟,看到他开心,她也会开心;看到他难过,她也会难过。她知道,自己可能也爱上沈砚卿了。
就在两人都心思各异时,赵虎突然闯了进来,脸色慌张:元帅!不好了!匈奴大部队来了!已经围住朔方城了!
苏凛和沈砚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他们知道,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第七章
朔方大战,战火中定情
匈奴大部队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凶猛。
黑压压的骑兵围着朔方城,箭雨像蝗虫一样落在城墙上,士兵们伤亡惨重。苏凛站在城头,银甲上沾了血,手里的长剑也砍得卷了刃,脸色却依旧沉稳:死守!等援军到了,咱们内外夹击!
可援军还要三天才能到,城里的粮草和箭矢却快撑不住了。沈砚卿看着城楼下的匈奴人,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要是再想不出办法,朔方城迟早会被攻破。
元帅,我有个主意,能拖延时间!沈砚卿突然拉了拉苏凛的衣袖,眼里闪着光。
苏凛回头看他,点了点头:你说。
匈奴人不是重视图腾吗咱们收集城里所有的红纸和布料,剪成匈奴图腾的样子,再用竹竿挑起来,插在城墙四周。然后让会匈奴话的士兵,站在城头喊,就说咱们已经跟他们的小首领巴图达成协议,只要他们退军,咱们就放了巴图;要是他们不退,咱们就把巴图的头砍下来,挂在城楼上!沈砚卿快速地说,匈奴人肯定会犹豫,这样咱们就能多撑一天!
苏凛觉得这招有点险,但眼下也没更好的办法,便立刻安排士兵去做。士兵们很快就收集了足够的红纸和布料,剪成匈奴图腾的样子,插在城墙四周。会匈奴话的士兵站在城头,大声喊着沈砚卿教他们的话。
城楼下的匈奴人看到城墙上的图腾,又听到喊话,果然犹豫了。他们的小首领巴图是匈奴王的侄子,要是真被杀了,谁也担不起责任。匈奴王下令暂停攻城,派人来谈判。
我去谈判!沈砚卿自告奋勇,我跟巴图打过交道,知道他的性格,我能跟他周旋!
苏凛看着沈砚卿,眼里满是担心:太危险了,匈奴人都是野蛮人,要是他们对你动手怎么办
放心吧元帅!沈砚卿拍了拍胸脯,我有办法保护自己。再说,为了你,为了朔方城,我不怕!
苏凛看着沈砚卿坚定的眼神,心里突然一暖。她点了点头:好,你去吧。我会在城楼上看着你,要是有危险,我立刻派兵救你。
沈砚卿穿着一身干净的锦袍,手里拿着巴图的玉佩(之前生擒巴图时从他身上搜来的),慢悠悠地走到匈奴营里。匈奴王坐在主位上,眼神凶狠地看着他,周围的匈奴士兵也都虎视眈眈,手里的弯刀闪着冷光。
你就是苏凛的未婚夫匈奴王开口,声音粗哑,你想跟我谈什么
我想跟你谈巴图的性命。沈砚卿不卑不亢地说,只要你退军三十里,等明天援军到了,我们就放了巴图。要是你不同意,不仅巴图活不成,我们还会放火烧了你们的粮草——哦对了,我们已经派人去烧了,现在估计快到了。
匈奴王半信半疑,派人去查粮草营,果然看到远处有火光(其实是沈砚卿让士兵们点的火把,故意制造烧粮草的假象)。无奈之下,匈奴王只好答应退军三十里,等第二天再谈判。
沈砚卿回到城里时,身上沾了点灰,却笑得像个孩子:元帅,成了!咱们能多撑一天了!
苏凛看着他,突然伸手,帮他拂掉了肩上的灰。指尖碰到他的肩膀时,两人都愣了一下——苏凛的手很暖,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沈砚卿的肩膀很宽,却不像士兵那样结实,反而有点软。
谢谢你,沈砚卿。苏凛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要是没有你,咱们可能撑不到援军来。
沈砚卿的脸一下子红了,他看着苏凛的眼睛,鼓起勇气说:元帅,其实……我喜欢你。从你帮我拂掉肩上的灰开始,从你教我练箭开始,从你……
我知道。苏凛打断他,脸上也泛起红晕,我也喜欢你,沈砚卿。
沈砚卿愣住了,随即笑得像个傻子。他一把抱住苏凛,在城头上大喊:我喜欢苏凛!苏凛也喜欢我!
城楼上的士兵们听到了,都欢呼起来。赵虎笑着说:太好了!元帅和沈先生终于在一起了!等打败了匈奴人,咱们就给他们办婚礼!
第二天,援军到了。苏凛带领士兵们冲出城门,沈砚卿则在城里指挥百姓搬运粮草和箭矢,还时不时给城楼上的士兵递水。战火纷飞中,苏凛偶尔回头,总能看到沈砚卿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幸福。
匈奴人被打跑后,朔方城举行了庆功宴。沈砚卿喝多了,拉着苏凛的手,醉醺醺地说:元帅,以后我不赌钱,不养雀儿,只对你好,只帮你守着这朔方,守着我们的家。
苏凛笑着点头,眼里闪着泪光:好,我信你。
第八章
尘埃落定,十里红妆娶元帅
朔方大战结束后,沈砚卿和苏凛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沈毅接到消息时,高兴得合不拢嘴,亲自带着聘礼去了朔方。聘礼队伍从京城排到朔方,有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沈毅特意为苏凛准备的一把宝剑——那是当年沈砚卿的祖父用过的,锋利无比,象征着沈家对苏凛的认可。
苏凛看着浩浩荡荡的聘礼队伍,心里满是感动。她知道,沈毅这是把她当成了真正的家人。
婚礼定在三个月后,朔方城张灯结彩,百姓们都来帮忙筹备。士兵们忙着布置新房,村民们忙着准备喜宴,整个朔方城都沉浸在喜庆的气氛里。
婚礼当天,沈砚卿穿着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去苏凛的元帅府接亲。苏凛穿着凤冠霞帔,坐在花轿里,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大家都笑着喊:恭喜元帅!恭喜沈公子!
拜堂时,沈砚卿看着苏凛,眼里满是爱意。他知道,他能娶到苏凛,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苏凛也看着沈砚卿,心里满是幸福。她知道,她找到了能跟她一起守着朔方、一起过一辈子的人。
婚后的日子,过得很幸福。沈砚卿不再是那个纨绔子弟,他成了苏凛的智多星,帮她处理军营里的事务,帮她出谋划策;苏凛也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元帅,她在沈砚卿面前,会展现出柔软的一面,会跟他一起在月下散步,会跟他一起做饭。
偶尔,沈砚卿会想起在京城的日子,却再也没有回去的念头。他知道,朔方才是他的家,苏凛才是他的归宿。
有一天,沈砚卿和苏凛坐在军营的篝火边,看着天上的星星。沈砚卿突然说:元帅,你说咱们以后有了孩子,是教他练剑,还是教他查账
苏凛笑着说:都教。让他既能保家卫国,又能智斗奸臣,像你一样聪明,像我一样勇敢。
沈砚卿抱着苏凛,心里满是幸福。他知道,他的人生,因为来到朔方,因为遇到苏凛,而变得圆满。
朔方的风,依旧凛冽;朔方的雪,依旧寒冷。但沈砚卿知道,只要有苏凛在身边,再冷的冬天,也会变得温暖。他们会一起守着这朔方,守着他们的家,守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