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苏家养女,我暗恋了江临川十年。
>十八岁表白那晚,他冷着脸把我行李扔出别墅:记住你的身份。
>五年后巴黎设计师晚宴,我的作品被客户当众羞辱。
>穿着露背礼服在寒风中发抖时,一件带着雪松气息的高定西装裹住我。
>江临川捏着我下巴逼视:苏晚星,谁准你穿成这样给别人看的
>次日律师送来协议,他龙飞凤舞的签名旁只有一行字:
>签字。我的妹妹,不需要对任何人低头。
>我气得晕倒,醒来却被他囚在怀里:签了它,做你自己,然后记住你是谁的人。
>后来我站在巴黎领奖台,他坐在台下第一排。
>闪光灯下,我含笑看向那个给我自由又筑起堡垒的男人。
>小彩蛋:
>一年后产检,他耳朵贴在我隆起的肚皮,眉眼温柔得不可思议:我的女儿,不需要对任何人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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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句点,发出空洞的哒声。凌晨三点十七分,窗外是城市永不熄灭的灯火,而我,苏晚星,正被一碗泡面残存的、廉价而浓烈的气味包围。胃里空得发慌,却对这碗东西提不起半点食欲。连续熬了三个通宵,就为了赶锦瑟系列的最后定稿。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工作室合伙人兼唯一死党林薇发来的语音,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熬夜特有的沙哑:晚星,成了吗
我摁住语音键,声音干涩:嗯,刚发你邮箱了。薇姐,我感觉身体被掏空……
掏空也值了!我的宝!林薇的声音瞬间拔高八度,知道吗刚才巴黎那边邮件确认了!我们的‘锦瑟’,入选下个月Maison&Objet的‘新锐设计师展区’了!天啊!晚星!我们要去巴黎了!
巴黎。
这个词像一枚滚烫的硬币,骤然投进我疲惫的脑海。Maison&Objet,无数设计师梦寐以求的殿堂级展会。林薇还在那头激动地规划着行程,声音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我怔怔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锦瑟的最终效果图——流畅的线条,柔和的莫兰迪色系,灵感源自江南水乡的朦胧晨雾,是我和苏启明生活过的那座小城独有的温柔印记。五年了,从那个狼狈的雨夜逃离苏家,在巴黎从最底层的设计助理打拼到现在,终于……
就在这时,邮箱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新邮件:苏小姐,诚邀您参加苏启明先生寿宴暨苏氏集团战略发布会】
发件人:苏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冰冷的黑体字,像一排淬了冰的针,瞬间刺穿了我那点刚冒头的、滚烫的喜悦。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住。苏启明……养父。那个给了我优渥童年,却在五年前那个夜晚,沉默地坐在书房阴影里,默许了一切发生的男人。
而邮件最下方,刺眼地印着举办地点:苏家老宅。那座巨大、奢华,却最终将我拒之门外的冰冷牢笼。
指尖发凉,我颤抖着点开了邮件附带的电子邀请函。精美的动态设计,流光溢彩。然后,我的目光死死钉在了右下角。
【主办方代表:江临川】
三个字,龙飞凤舞的烫金签名,熟悉又陌生,带着不容置喙的锋锐力量,隔着屏幕狠狠灼伤了我的眼睛。
江临川。
心脏猛地一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那个名字,连同那个雨夜他冰冷彻骨的眼神、那句记住你的身份,瞬间化作无数碎片,裹挟着五年前那场瓢泼大雨的寒意,铺天盖地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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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的深秋,冷得像是浸透了冰水的丝绸。香榭丽舍大街灯火辉煌,Maison&Objet展会人头攒动。我和林薇的展位不算起眼,但锦瑟系列柔美独特的东方韵味,还是吸引了不少驻足的目光。
晚星!快看那边!是《Vogue》巴黎版的主编助理!林薇激动地掐着我的胳膊。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脏也跟着怦怦跳。然而,目光掠过攒动的人头,却猝不及防地撞入一片深潭。
不远处的VIP休息区,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簇拥着一个人。他背对着我们,身姿挺拔如松,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勾勒出宽阔平直的肩背线条,那股沉凝、掌控一切的气场无声弥漫。
江临川。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怎么会在这里五年的时光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磨损的痕迹,反而沉淀出一种更迫人的威压。
晚星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林薇担忧地晃了晃我。
我猛地回神,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指尖冰凉一片。
接下来的几天,展会如火如荼。那惊鸿一瞥的背影带来的心悸,被忙碌暂时冲淡。时间滑向了苏启明寿宴的日子。
飞机降落在熟悉的城市。我拖着行李箱,站在航站楼外,看着车水马龙,竟有一瞬间的恍惚。
苏家老宅位于城郊半山。夜幕低垂,巨大的铁艺雕花门缓缓敞开,门内灯火通明。我穿着为巴黎展会准备的、也是我衣橱里最贵的一条裙子——丝绒质地的吊带长裙,深蓝色,后背是恰到好处的大V领设计。然而,当踏进这片领地,当那些或探究、或好奇的目光扫过我时,这条裙子带来的那点微薄自信瞬间被剥蚀殆尽。
哟,这不是……晚星妹妹吗一个略显夸张的女声响起。
我循声望去。是苏家旁支的堂姐,苏倩。她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在我裸露的后背和简单的裙子上转了一圈,红唇勾起嘲讽: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差点没认出来。这裙子……挺有‘个性’的嘛
旁边几个女孩配合地轻笑。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我挺直脊背,迎上她的目光:谢谢堂姐关心。是我自己设计的。
哦自己设计的苏倩拖长了调子,难怪呢。不过晚星啊,她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带着恶意的关切,穿成这样来大伯的寿宴,还露这么大一片背……知道的呢,说你是设计师有自己的风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五年前那种被排斥的感觉,卷土重来。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难堪中,我下意识地抬眼,撞上了二楼回廊处的一道目光。
江临川。
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水晶吊灯璀璨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姿态慵懒地倚着雕花栏杆,目光沉静,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这场闹剧,落点正是我。
那目光没有任何温度,像冰冷的探照灯,带着审视和漠然。他看到了,看到了我的狼狈。可他没有动。
心口像是被那冰冷的目光狠狠凿开一个洞。所有的伪装溃不成军。巨大的羞耻感攫住了我。我猛地转身,逃离般推开沉重的侧门,一头扎进连接主宅与后花园的僻静回廊。
初冬夜晚的冷风,如同无数细密的冰针,瞬间穿透了单薄的丝绒裙。我抱着手臂,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回廊里没有灯,只有远处模糊光晕。寒意刺入骨髓。眼泪滚烫地划过冰凉的脸颊。
为什么还要回来
就在绝望的寒意快要将我吞噬的瞬间,一股带着体温的重量,带着一种极其熟悉的、冷冽而干净的雪松气息,毫无预兆地沉沉落在我几乎冻僵的肩背上。
一件质地精良、犹带余温的男士西装外套。
我猛地僵住。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停止了流动。
一股强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攫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转向力量来源的方向。
回廊幽暗的光线下,江临川的脸近在咫尺。他不知何时已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我完全笼罩。他的目光沉得像化不开的浓墨,带着一种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意,牢牢锁住我。
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下一秒,他低沉冰冷的嗓音,裹挟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怒意,在寂静寒冷的回廊里炸开:
苏晚星,谁准你穿成这样给别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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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被他捏着,力道带着绝对掌控。指尖的薄茧抵着我的皮肤,传来粗粝而滚烫的触感。那件带着他体温和雪松气息的西装外套沉甸甸地压在肩头。
他的话,像带着倒刺的鞭子。
一股混杂着委屈、愤怒和被冒犯的火焰,噌地一下从冻僵的心底窜起。
你管我
我猛地挥开他的手,声音尖锐发颤,江临川!你以为你是谁五年前是你把我赶出来的!现在凭什么来管我穿什么我给谁看都跟你没关系!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更加汹涌,倔强地瞪着他。
他看着我,眼神锐利得几乎要将我穿透,下颌绷紧。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他没有立刻反驳。
没关系他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沉,更危险。他微微倾身,高大的阴影完全将我笼罩。他抬手,指腹带着滚烫的温度,极其缓慢地擦过我脸颊上冰冷的泪痕。那触感像带着电流。他的目光锁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
苏晚星,你从头到脚,连眼泪,
他的指尖停留在我的眼尾,用力按了一下,都只能是我的。
那低沉的声音,裹挟着绝对强势的占有宣言,像一道惊雷,狠狠劈在我的天灵盖上。大脑一片空白。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我僵在原地。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然后,他决然地转身,身影迅速融入回廊另一端的幽暗之中,只留下那件昂贵的西装外套和他身上冷冽的雪松气息。
浑浑噩噩地回到酒店。那件西装外套被我扔在沙发上。那句宣告,像刻在了脑子里。
一夜无眠。直到刺耳的门铃声尖锐地响起。
我颤抖着手拧开了门锁。
门外站着一位穿着笔挺深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气质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
早上好,苏晚星小姐。我姓陈,是江临川先生的私人律师。受江先生委托,有份重要文件需要您亲自过目并签署。他双手递上一个黑色硬质文件夹。
巨大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漫过头顶。昨夜那混乱的记忆瞬间回笼。
我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文件夹。
陈律师留下名片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我翻开文件夹的硬壳封面。
里面只有薄薄的一页纸。
顶头是醒目的黑体字标题:结婚协议书。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目光掠过那些冷冰冰的条款,死死钉在纸张的最下方。
那里,已经有了一个签名:江临川。笔力千钧,龙飞凤舞。
而在那遒劲签名的旁边,空白的签名栏上方,只有一行手写的字。墨迹深沉,力透纸背:
签字。我的妹妹,不需要对任何人低头。
世界骤然失声。空气仿佛被彻底抽空。眼前阵阵发黑。
那份薄薄的协议书,那行滚烫的字,昨夜回廊里他冰冷的怒意、擦过眼泪的滚烫指腹、那句石破天惊的宣告……所有的碎片疯狂交织、爆炸!
砰!
我软软地顺着桌沿滑倒在地毯上。手里那份重逾千斤的协议书飘落。视野彻底被黑暗吞没之前,最后残留的影像,是那行字:签字。我的妹妹,不需要对任何人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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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挣扎着上浮。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那股熟悉的、冷冽干净的雪松气息,沉沉地包裹着我。
我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线条简约、质感高级的吊顶。身下的床垫柔软得不可思议。
恐慌瞬间攫住心脏。我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低沉的声音自身侧响起,带着一丝紧绷。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僵硬地转过头。
江临川。
他坐在宽大的单人沙发里,深色的居家服衬得他少了几分冷锐。但他眉宇间压着一层沉郁,眼底带着血丝。他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深邃复杂。
昨夜混乱的记忆碎片般涌回。
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强撑着坐起一点,戒备地瞪着他,那份协议……江临川,你疯了!
提到协议,他眼底的墨色似乎更浓。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那份协议,他背对着我,声音透过阳光传来,是唯一能让你在这个圈子里,真正挺直脊梁的东西。
挺直脊梁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靠一份荒谬的结婚协议靠成为‘江太太’江临川,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五年前你扔我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的脊梁!
积压了五年的委屈、愤怒和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下。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转过身。阳光勾勒着他深刻的轮廓,他的眼神却异常沉静。
苏晚星,他一步步走回床边,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告诉我,昨晚如果没有那件外套,如果没有我出现,你要在寒风中站多久苏倩的羞辱,你要如何反击靠你巴黎设计师的头衔在那个名利场,那个头衔在苏家面前,一文不值。
他的话语像冰冷的刀锋。五年前,我能把你扔出去,是因为你一无所有。五年后,你以为你靠自己站稳了脚跟,可苏倩一句话,就能把你打回原形。这就是现实。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最深的恐惧里。我脸色惨白,无法反驳。
那份协议,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床沿,将我困住。距离太近,他身上强烈的气息和他眼中翻涌的强势,让我无处可逃。他深邃的目光紧紧锁住我:是给你一个身份,一个让所有人,都必须对你俯首的身份。签了它,你不再是需要看人脸色的养女苏晚星,你是江临川的太太。我的太太,不需要对任何人低头,更不需要为了生存去讨好任何人,包括我。
他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那句我的太太,像一道惊雷。心脏疯狂擂动。
为……为什么我的声音破碎不堪。
江临川的眼神骤然变得极其复杂。他抬起手,指腹带着灼人的温度,极其缓慢地抚过我的眼角,擦掉我滑落的泪。那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怜惜。
为什么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目光紧紧攫住我的眼睛,苏晚星,你十八岁那年,穿着那条白裙子,站在我面前说喜欢我的时候,眼里有星星。五年了,昨晚在回廊里,我看到的只有冻僵的眼泪和刺人的防备。我不喜欢。
他的指腹停留在我的脸颊,力道加重:你的眼泪,你的笑容,你眼里的星星,都只能是我的。过去是,现在是,以后更是。这份协议,只是把属于我的东西,名正言顺地拿回来。
轰——
大脑一片空白。十八岁……他记得他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他想要拿回什么
巨大的混乱和悸动席卷了我。就在这时,刺耳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江临川眉头狠狠一皱,接起电话,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知道了。他冷冷吐出三个字,挂了电话。再看向我时,只剩下不容置喙的强势。
换衣服,跟我走。他命令道。
去哪
他停下脚步,侧过头,薄唇吐出两个字,带着冰冷的怒火:
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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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入苏家老宅的庭院。江临川率先下车,绕到我这边,伸出了手。
我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迟疑了一瞬。最终,我将自己冰凉微颤的手,放进了他宽大温热的掌心。
他的手瞬间收紧,力道坚定,将我稳稳地带下车。
我们走进主宅大厅。气氛凝重。苏启明坐在主位,脸色难看。苏倩和她的父母等人都在。看到江临川紧紧牵着我的手,苏倩的脸色瞬间白了。
临川,你来了。苏启明站起身,语气谨慎。
江临川没有松开我的手,牵着我走到大厅中央,目光冰冷地扫过苏倩。
苏董,他开口,声音清晰,带着令人心悸的平静,昨天晚宴上发生的事,我需要一个交代。
苏启明脸色微变:临川,小孩子不懂事,口无遮拦,我已经教训过倩倩了……
不懂事江临川薄唇勾起极冷的弧度,苏董,苏倩小姐今年二十四岁。她的‘不懂事’,让我的太太在苏家的地盘上,穿着她自己设计的、足以登上巴黎展会的礼服,被当众羞辱得体无完肤。这就是苏家对我江临川妻子的态度
太……太太苏启明猛地一震,难以置信。苏倩失声惊叫:不可能!她算什么东西……话没说完,被她父亲拽住。
整个大厅死一般寂静。所有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临川,这……什么时候的事苏启明声音发干。
很快。江临川目光如炬盯着苏倩,苏倩小姐,我需要你,现在,立刻,为你昨晚对我太太的言行,公开道歉。否则,他语气平淡,却让温度骤降,我不介意让苏氏下半年的海外并购案,遇到一些‘小小的’技术性障碍。
苏倩的脸由白转青,身体发抖。在江临川冰冷的目光和家族利益的重压下,她终于崩溃。她低着头,走到我面前,声音细若蚊蝇:对……对不起,江太太,昨晚是我不对,请你原谅。
我看着她低垂的头。五年前,我曾无数次被她嘲讽、排挤。五年后,我站在这里,被那个曾经将我扔出去的男人,以江太太的身份,护在身后。
心头百味杂陈。我挺直了脊背。
我接受你的道歉,苏倩。我的声音平静,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尊重他人,是基本的教养。无论对方是谁。
江临川的唇角似乎微弯了一下。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很好。他看向苏启明,既然误会澄清,我们就不打扰了。晚星需要休息。
他不再看任何人,牵着我,转身,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大步流星地离开。
这一次,是我挺直了脊梁,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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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江临川的顶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将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那份结婚协议书,静静放在茶几上。
我站在窗前。
协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他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他不知何时已走到我身后。
江临川,我看着他的眼睛,签了它,我真的可以只做苏晚星吗做设计师苏晚星,而不是‘江太太’的附属品
他眼底掠过一丝波动。上前一步,缩短了距离。他抬手,指腹轻轻拂过我的眉骨,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珍视。
苏晚星,他低声说,协议是给你的盔甲,不是给你的枷锁。签了它,你不需要为任何商业应酬妥协你的设计理念,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换取资源。巴黎的展会,你想去就去。你的工作室,你想开在哪里就开在哪里。江氏的资源,随你调用。你只需要做一件事——
他的指尖滑到我的下巴,微微抬起,迫使我直视他眼中翻涌的深沉情愫和绝对强势:
做你自己。然后,记住你是谁的人。
心跳,彻底失控。盔甲,不是枷锁……做我自己……记住我是他的人。
五年前……我终于问出了那个刺,为什么
江临川的眼神骤然一暗,翻涌起压抑的痛苦和懊悔。他沉默片刻,低哑开口:
那天晚上,老头子查出了中期。他怕自己撑不住,苏家旁支会把你撕碎。他把你赶出苏家,是以为这样能让你远离风暴中心,甚至用你转移火力。他以为把你推出去,就能保住你。他的喉结滚动,而我……我那时刚在董事会站稳脚跟,根基未稳。老头子告诉我,只有让你彻底离开苏家,离开我,你才是最安全的。他逼我……必须当那个恶人。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是浓得化不开的悔恨,我没想到……你会走得那么远,那么久。更没想到,我的‘保护’,会让你变成昨晚那个样子。苏晚星,这五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后悔没有在那一刻,不管不顾地把你锁在身边。
真相像一把重锤。养父的病情,苏家的内斗,他被迫扮演的恶人……所有的冰冷和伤害,背后竟是残酷又无奈的筹谋眼泪汹涌而出。
所以……那份协议……
那份协议,他捧起我的脸,擦掉我的泪,眼神灼热坚定,是我迟到的补偿,也是我的私心。我要把你名正言顺地绑回来,绑在我看得见、护得住的地方。用我的名字,给你筑一道高墙。苏晚星,你十八岁就欠我的答案,现在,该还了。
他的拇指重重按在我的唇上。
所有的防线,彻底崩塌。五年来的委屈、怨恨,在他沉痛的告白中化为酸涩的洪流。
我看着他那双盛满了复杂情愫的眼睛——悔恨、强势、占有欲,还有深藏的爱意心脏像是被泡在温热的酸水里。
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我挣脱他的手,转身走向茶几。拿起笔。
目光落在那行字上:签字。我的妹妹,不需要对任何人低头。
妹妹我唇角微弯。不,不再是了。
笔尖落下,带着决绝和释然。苏晚星,三个字,清晰地落在了江临川的签名旁边。
最后一笔落下,手腕猛地被一股大力攥住。
我惊呼一声,整个人被拉入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雪松的气息铺天盖地。江临川的手臂如同铁箍,紧紧环住我的腰。
签了,就别想再逃。他的唇贴在我的耳畔,灼热的气息烫得我战栗,苏晚星,这辈子,下辈子,你都是我的江太太。
滚烫的吻带着五年压抑的渴望、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不容置疑的占有,狠狠落下。霸道,强势,却又泄露出一丝颤抖的珍视。我所有的惊呼都被吞噬。
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
这一次,不再是寒夜里的踽踽独行。
---
**半年后,巴黎。**
镁光灯如同繁星,聚焦在Maison&Objet颁奖礼的舞台中央。获得本届‘年度最具商业价值新锐设计奖’的是——来自中国的设计师,Su
Wanxing!苏晚星女士!
掌声雷动。我站在聚光灯下,身上穿着自己设计的、改良版的深蓝色丝绒礼服。此刻,没有任何目光能让我感到卑微。
我微笑着接过水晶奖杯,目光扫过台下。第一排最中央,江临川一身黑色礼服,姿态慵懒。他的目光穿越人群,落在我身上,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温柔。
感谢Maison&Objet,感谢我的搭档林薇,感谢所有支持‘锦瑟’的人。我的声音清晰平静,这个奖项,属于每一个坚持自我、相信设计力量的人。
我的目光再次投向台下那个男人。
最后,我顿了顿,笑容明亮,我要特别感谢一个人。感谢他,给了我最大的自由,也筑起了最坚实的堡垒。让我可以心无旁骛地做苏晚星,也让我知道,无论飞得多高多远,回头时,永远有港湾可以停靠。
我没有说出他的名字,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光芒万丈、却只将温柔倾注于一人的男人。
江临川唇角的笑意加深,微微颔首:我在。
晚宴衣香鬓影。我挽着江临川的手臂。他游刃有余,手臂却始终占有性地环在我腰间。
江太太今晚,光芒四射。他微微低头,在我耳边低语。
我侧头看他:江先生功不可没。
他低笑,搂着我腰的手收紧:只是功不可没
苏倩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眼神里没了跋扈,只剩嫉妒和畏惧。江太太,恭喜你获奖。她挤出一个笑容。
谢谢。我淡淡点头。
苏倩目光瞟向江临川。江临川却连眼皮都没抬,周身冷冽气场无声弥漫。
苏倩脸色尴尬,匆匆离开。
她好像很怕你我问。
江临川冷哼,垂眸看我:她该怕的是你。我的江太太,现在动动手指就能影响苏氏股价。他俯身,薄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垂,声音带着危险的魅惑:当然,她更该怕的是惹你不高兴。因为你不高兴,我就会很不高兴。我不高兴的后果……你知道的。
霸道依旧,却裹着蜜糖。我耳根发烫。
回到酒店套房,埃菲尔铁塔璀璨生辉。我卸下礼服和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毯上。
江临川从身后拥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累吗他低声问。
我摇头,靠在他胸膛:很开心。
开心就好。他收紧了手臂,沉默片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晚星……

我们……他顿了顿,有几分罕见的迟疑,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
我一怔,心跳漏了一拍。转过身,抬头看他。昏黄壁灯下,他深邃的眼底盛满小心翼翼的期待和一丝紧张。
这半年来,他兑现了所有承诺。我的工作室蒸蒸日上。他给了我绝对的设计自由,也为我扫清障碍。他强势依旧,却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我。那座名为江太太的堡垒,成了我自由翱翔的天空下,最坚实的大地。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描绘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微凉的薄唇。
这个吻,温柔而坚定。
他身体一震,更深地回应,手臂收得更紧。窗外,巴黎的灯火温柔流淌。
从卑微的养女,到光芒四射的设计师,再到被他捧在掌心的江太太。这条路上有过风雨荆棘,有过刻骨伤害,也有迟来救赎。
但最终,所有的眼泪都化作了星光。因为他说:我的太太,不需要对任何人低头。
而他的港湾,是我此生最骄傲的归途。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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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一年后。
江氏集团总裁办公室休息室内。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暖洋洋的。宽大柔软的沙发上,我穿着舒适的孕妇裙,肚子高高隆起。江临川小心翼翼地蹲在我面前,耳朵贴在我的肚皮上,素来冷峻的眉眼此刻温柔得不可思议。
动了!晚星,他又踢我了!他抬起头,眼中是初为人父的惊喜。
我笑着抚摸他的头发:这么调皮,肯定像你。
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目光缱绻:像谁都好。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落在我隆起的腹部:我的女儿,不需要对任何人低头。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守护:当然,儿子也一样。
我靠在他肩头,看着阳光下他温柔专注的侧脸,感受着肚子里新生命的律动,心中一片宁静圆满。
从我的妹妹到我的太太,再到我孩子的母亲。身份在变,那份无需言说的守护和强势的宠爱,却始终如一,坚如磐石。
这就是江临川。我的盔甲,我的归途,我此生最盛大的甜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