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山谷中,十几座用粗壮原木和厚厚茅草搭建而成的木屋,零零散散地分布着。
这里,就是那个新建的村落。
可就在他们出现的瞬间——
“有贼人!”
几乎在瞬间,眼前的木屋里,猛地冲出二十多个手持斧头、粪叉、削尖木棍的精壮汉子。
他们迅速结将林缚一行人团团围住,眼中满是凶光。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的中年汉子,那个先前逃走的少年,此刻正躲在他的身后,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林缚,满脸都是恐惧。
“给我杀!”中年汉子一声暴喝,甚至没等林缚辩驳一下,便手持杀猪刀冲来。
显然,他们已将林缚这群衣衫带血、形容狼狈的“黄巾军”,当成了又一伙前来抢掠的匪徒!
电光火石之间!
林缚身形一错,不退反进!
就在两人错身的瞬间,林缚的手腕迅速探出,食指与中指并拢,精准无比地戳在了那汉子持刀的手地麻筋上。
“铛啷!”一声脆响。
中年汉子只觉手腕一阵剧痛酸麻,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手中的刀应声落地。
他心中大骇,还未反应过来,林缚的另一只手已经如铁钳般扣住了他的肩膀,顺势一扭一带,身体顿时失去平衡,被林缚轻而易举地反剪双手,按倒在地。
“住手!”
林缚沉声暴喝。
原本准备一拥而上的村民们喝道,看到自家最能打的汉子竟在一个照面间就被制服,顿时齐刷刷停住脚步,满脸惊愕!
被按在地上的汉子兀自不服,奋力挣扎,口中怒骂道:“哪里来的贼人!快放开我!不然叫你们有来无回!”
林缚手上微微加力,那汉子立刻疼得闷哼一声,再也动弹不得。
“我们若真是贼人,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林缚的声音冷得像冰。
“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我们这群人里有女人,有重伤的兄弟,我们只是逃难的百姓!”
“我若想伤人,刚才在林子里,那个孩子根本没有机会跑回来报信。”
听到林缚的话,村民们面面相觑,眼中的凶光褪去了几分。
宋柔和林花见状,连忙抱着水囊快步上前,对着村民们泣声道:
“各位大叔大伯,我们真不是坏人!我们是从幽城逃出来的,家都被官兵烧了”
“求求你们,我们位兄弟他快不行了,他发着高烧,伤口一直在流脓,再不救治,真的会死的啊!”
两个姑娘一边说,一边指着身后被人搀扶着、脸色通红、已然神志不清的张虎。
村民们的目光齐齐投向张虎,只见他嘴唇干裂,双目紧闭,每一次呼吸都异常艰难,那副凄惨的模样,绝不是装出来的。
被林缚压制的汉子也看到了张虎的惨状,挣扎的力道小了许多。
“你们当真是从幽城逃出来的?”他喘着粗气问道。
“千真万确。”林缚言简意赅:“幽城城主勾结山贼,纵容官兵,残害流民,杀良冒功。我们侥幸逃出,只想寻个活路。”
“幽城”中年汉子喃喃自语,眼神复杂:“我看你们头上裹着黄巾,还以为以为你们也是山贼。”
“这头巾,是我刚成立黄巾军,我要反抗幽城这吃人的官府。”林缚松开了手,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表明自己没有敌意。
那汉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捡回自己的杀猪刀,却没有再冲上来。他揉着酸痛的手腕,死死地盯着林缚,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我叫石勒,是这桃源村的村长。”他沉声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缚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就凭我刚才可以轻易杀了你,却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