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蔡云猛的一拉缰绳,身下的白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随即一个漂亮的旋转,稳稳落地。动作确实潇洒,引来周围几个纨绔子弟的阵阵叫好。
林缚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上,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看着蔡云那得意的模样,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花架子。”
“啊?”蔡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缚双腿轻轻一夹马腹。
那匹黑马仿佛通了人性,瞬间化作一道黑色闪电,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从蔡云的白马旁边呼啸而过。
劲风刮过,蔡云只觉得眼前一花,林缚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百米开外,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人马合一,宛如天成!
“我靠!”
“林大哥牛啊!”
马场上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和喝彩,比刚才给蔡云的掌声热烈了十倍不止。
蔡云愣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泄了气似地垂下头,满脸苦笑地追了上去:“林大哥,你等等我!教教我呗!”
玩闹过后,众人来到马场边的凉亭里休息饮酒。
酒过三巡,气氛越发热烈。
林缚端着酒杯,状似随意地靠在栏杆上,目光眺望着不远处巍峨的幽州城墙,开口向赵思远问道:“赵兄,我看这幽州城墙高马大,守备森严,想必这城中驻军,定是朝廷的精锐之师吧?”
赵思远“咕咚”灌下一大口酒,听到这话,不屑地撇了撇嘴。
“精锐?呵呵,林兄你可真是说笑了。”他用一种本地人特有的优越感说道,“你从京城来,见惯了京营的虎狼之师,自然不知道我们这的情况。这城里,不过是城主张敬手下那三千人的城卫军罢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说道:“说句不好听的,这帮家伙,平日里欺压百姓,收点过路费,一个比一个横。真要让他们上了战场,跟北边的蛮子动刀子,怕是第一个就尿了裤子。”
“哦?此话怎讲?”林缚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脸上却依旧是那副饶有兴致的表情。
旁边喝得满脸通红的王通抢着开了口,哈哈大笑起来:“林兄,你有所不知!这城卫军里头的校尉、都尉,十个里有九个,要么是城主张敬的亲戚心腹,要么就是花钱买的官。一个个挺着个啤酒肚,除了吃喝玩乐,啥也不会,就是一群酒囊饭袋!”
“原来如此。”林缚点了点头,又抛出一个问题:“可幽州城毕竟是边塞重镇,城主就不担心有外敌来犯吗?”
“外敌?”
王通笑得更厉害了,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林兄,你真是多虑了!北边那些蛮子,几年前被朝廷大军打断了脊梁骨,现在老实着呢!南边又是咱们大夏的腹地,安稳得很。这幽州城啊,说是边镇,其实跟内地也没什么区别。”
赵思远也接过话茬,一脸的鄙夷:“所以啊,这张敬养着这三千兵,说白了,就是他每年向朝廷哭穷,伸手要钱要粮的由头罢了。兵越烂,他越好叫苦,朝廷拨下来的钱粮,最后还不是大半都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寥寥数语,幽州城最重要的军事部署,就在这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口中,被林缚探查得一清二楚。
三千乌合之众,将官皆是庸才,城主贪婪无能,城内毫无防备。
林缚心中瞬间有了底,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风轻云淡的贵公子笑容,举起酒杯,与众人遥遥一敬:“原来如此,受教了。来,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