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堂,赵扶莹陪着老夫人用了夕食,坐在一旁陪着老夫人下棋。
“祖母,有件事我想跟祖母商量一下。”赵扶莹搅着手指头,有些紧张的说道。
老夫人看出她很紧张,笑问道:“什么事?”
“明月从小学的都是女戒、弟子规之类的开蒙书,从未涉猎过四书五经,先生授课时,时常引经据典,每每问到明月,她都三缄其口,应该是对这些知识很是陌生。”
老夫人眸色微深,猜测着赵扶莹的意思。
“我想着,我能不能在夕食后,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替明月补一补课,以免被她拉下的太多,从而厌学。”
老夫人一愣,显然没想到赵扶莹会主动提出要给赵明月补课:“这是好事。”
“但是”赵扶莹又开始搅手指头,“明月向来不爱听我说教,我担心她以为我是故意寒碜她,不愿意跟我学。”
老夫人想起她让陈嬷嬷去询问张氏,要不要请个先生替赵明月补课,结果张氏母女将陈嬷嬷骂了一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的好意,连她都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了。
扶莹这孩子,一心为侯府,哪怕明月对她不假辞色,她仍然为她着想,颇有大家风范。
“稍后,我让人去问问,若是她愿意跟着你学,你就教她,若是她不愿意,就算了,你也无需为她操心,管好自己就行了。”
“是,祖母。”
正说话间,下人来报,张氏与赵明月过来了。
老夫人想着,正好可以问问此事,便将两人叫了进来。
一番见礼后,张氏看到坐在老夫人身边的赵扶莹,脸上堆起笑容,轻轻推了赵明月一把。
赵明月咬了咬牙,脸上浮现出一抹假笑:“祖母,孙女有件事想求祖母帮忙。”
“何事?”老夫人神色从容的问道,她虽然不喜赵明月的性子,却也不会刁难她。
“我在课堂上,有些听不懂先生教的课,想请长姐为我补习,但是又怕长姐心里还怪着我,不愿意教我,所以,想请祖母为我说和。”
老夫人看了一眼赵扶莹:“你长姐就在这里,你自己问她。”
赵明月抿了抿嘴,有些说不出口,张氏咳嗽了两声提醒她,赵明月连忙上前,将攒盒放在赵扶莹身边,拉着赵扶莹的手道。
“长姐,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总是惹你生气,还望你看在姐妹的份上,原谅我年少无知。”
赵扶莹温婉的笑:“过去的事情,我都忘了,你又何必一直记在心上。”
“既然如此,长姐可愿意替我补课?”赵明月一脸期待的问道,眼底却是满满的恶意,握着赵扶莹的手暗暗用力,指甲掐入她的掌心。
赵扶莹眉头微蹙,想要收回手,谁知赵明月死死的抓着她的手不放,她一用力,赵明月就摔倒在地。
“明月,你”
“长姐,我知道你还怪我,你不愿意教我就算了,何必推我。”说着赵明月便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张氏连忙上前扶着她:“大姑娘,以前是二姑娘不懂事,我替她给你赔礼道歉,可你们是亲姐妹啊,这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何必一直记恨她。”
“我我没有”赵扶莹连忙看向老夫人,“祖母,我没有”
老夫人冷着一张脸,眸色深沉,让人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张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老夫人,二姑娘实在是听不懂先生讲的课,下学后,很是忐忑的跟妾身商量,想请大姑娘帮她补课。”
“她知道自己往日不懂事,伤了大姑娘的心,还特地准备了大姑娘喜欢的小食,来给大姑娘赔礼道歉”
说到这,张氏抬头看了一眼赵扶莹:“大姑娘,明月已经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谅她,不要再跟她计较了?”
“茹夫人说笑了,我从未生过她的气”
“姐姐既然没有生我的气,又何故推我,你不愿意教我,你直说就是了,我又不会死缠着你不放,分明是还记恨着我”
“够了!”老夫人怒喝一声,拉过赵扶莹的手,她的手心,几个沁血的指甲印格外的醒目。
赵明月心虚的低下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夫人会去查看赵扶莹的手!
“这就是你所谓的知道错了?”
“祖母,我长姐,你手手怎么了?”赵明月眼珠子一转,心中有了主意,“你就算不愿意”
“闭嘴!”老夫人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的,小小年纪竟如此多的心思,两面三刀,长大了还得了!
“老夫人,二姑娘是真知道错了”
“来人,将二姑娘从月朗风清挪到听雨轩去,那边离学堂更近,方便二姑娘上学,陈嬷嬷,你去安排,今夜就帮二姑娘搬进听雨轩。”老夫人看向张氏,“至于你,每日去祠堂跪一个时辰,抄写佛经为列祖列宗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