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周围几具水匪尸体:
“您可以看这些兄弟身上的伤口!”
“我们的败回来的人根本就不是官军杀的!是浪里蛟!”
说着,他也扯开自己肩头的破衣,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
“若不信,军爷您可以验看!”
刘玄略一颔首,周仲上前,验看了他和水寨门前的几具尸体。
“把总,看伤口形制,确实是水匪的家伙。”
刘玄闻言,眉头一挑。
那水匪见状,指着寨门方向喊道:
“军爷您看,寨门前那块青石碑!”
“那是二当家亲手找人刻的!”
“二当家的说过,咱虽然落草,也得有几分骨气,只抢为富不仁的赃钱,只杀祸乱中原的鞑子!”
“她心里恨的是谁,军爷您看不明白吗?!”
刘玄顺着他所指方向,果然看到寨门旁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上面八个大字虽染血污,却清晰可辨:
劫富济贫,专杀鞑掳!
字迹遒劲,透着一股杀伐之气。
此碑非新立,石质已显旧痕,字口积着陈年污垢,绝非临时作伪。
刘玄眉头微蹙,目光扫过那碑文,又落回苏婉身上。
“玉面狐,他所言的,是真是假?”
苏婉缓缓睁眼,眼中却没有半分乞怜,只冷冷看着刘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我玉面狐,与那数典忘祖的浪里蛟不同!从没做过通倭的勾当!”
刘玄沉默片刻,眼中锐光闪动,随即一挥手。
“带下去,给她治伤!单独看押!”
“是!”
军士松开钳制,苏婉身体一软,几乎瘫倒,被旁边士兵眼疾手快架住,拖向后方。
看着苏婉的背影,刘玄皱了皱眉。
这女人,当真古怪。
“把总!”
廖元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他攥着本名册,快步奔来。
“水寨已彻底肃清,各处顽抗之敌尽数剿灭,俘虏皆已收押!战果缴获,业已清点完毕!”
刘玄收回思绪,目光转向廖元:“说说吧。”
“是!”
“此战,我军共斩敌首一百六十九级,其中倭寇七人,生擒水匪十八人。”
“于黑风口歼敌六十七人!于水寨歼敌一百一三人!”
“而我军阵亡五人,重伤三人,轻伤十人。”
刘玄听着,心里暗自掂量。
伤亡还好,还能接受。
对一个扼守水路,经营多年的匪寨来说,这点代价,几乎可称完胜。
最重要的是,活下来的兵,都见了血,都拼了命,都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
用这些人命,换来这些兵都会打仗了,值。
廖元清深吸一口气,接着汇报缴获:
“缴获军械方面,各式刀枪兵刃两百余件,弓弩五十七副,箭矢两千余支。棉甲、皮甲、铁札甲等甲胄二百余件。”
“看制式,近半都是靖边墩所出的精良军械!”
廖元说着,话锋一转,声音里压着明显的激动,
“不止这些,还有两样大收获!”
刘玄目光一凝:“哦?”
“其一,寨后隐蔽的马厩里,发现二十五匹河曲马!膘肥体壮!”
“二十五匹河曲马?!”刘玄眼皮猛地一跳!
想不到,这水寨里藏着这么多好马!
“其二,在水寨中搜出现银,共计四千两!成色上佳,多是官银!”
“四千两!?”
饶是刘玄见惯了风浪,这个数字也让他心头狠狠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