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高悬在罗店上空，将泥泞的战壕烤得蒸汽氤氲。
沈战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将最后一捆集束手榴弹埋进伪装好的弹坑。
按照段雅君的计划，他们在阵地前三十米处布置了三处爆炸点。
“动作快点！r军下一波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
胡乐胜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伴随着急促的喘息。
他正带着新补充的玩家加固右侧防线。
沈战刚想回应，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甜味。
像是腐烂的水果混合着芥末的刺鼻气息。
他转头看向段雅君，发现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毒气！是芥子毒气！”段雅君尖叫着扯下自己的绑腿布，“所有人！用尿液浸湿布料捂住口鼻！快！”
然后，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沈战。
沈战的大脑一片空白。
历史书上那些黑白照片突然在眼前闪回：眼睛溃烂的士兵、皮肤起泡的伤员。
看到对方发呆，段雅君忍不住大声喊叫起来：“你快点啊，我又不方便我得用你的！”
这个时候，沈战才如梦方醒清醒过来。
随即，他接过布条一阵忙碌。
妈的，这游戏做得太细节了！
这种操作都能完成？
如果不是裤裆只有马赛克的话，这简直就是一个真实的平行世界！
“好了，用我的！”
说着，沈战已经将浸透的布条撕成两半，把其中一块拍在段雅君脸上。
湿热的布料带着刺鼻的氨水味，但此刻这味道却比任何香水都珍贵。
淡黄色的烟雾如同有生命的怪物，顺着战壕的走向缓缓蔓延。
沈战看到不远处一个新兵正困惑地嗅着空气，下一秒就捂住眼睛惨叫起来。
那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红、起泡，像被开水烫过的猪肉。
“闭眼！屏住呼吸！”段雅君拖着他往高处撤退，“芥子气比空气重，往坡上走！”
沈战听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一个玩家跌跌撞撞地从烟雾中冲出，双手疯狂抓挠着自己的喉咙，指甲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其实，游戏在设定时候已经做了弱化处理。
在中毒情况下的模拟感触，只有真实情况的30左右。
但即便如此，那些体验毒气战的玩家依旧撕心裂肺。
很多人的眼睛已经肿得看不见了，却还在用头撞击地面，仿佛这样能减轻痛苦。
“按住他！别让他继续伤害自己！”
段雅君想冲过去，被沈战一把拉住。
“太迟了”沈战声音嘶哑。
距离那他们较近的一个玩家瘫软在地，嘴角溢出粉红色的泡沫，胸膛的起伏越来越弱。
随后，他就变成了一具没有颜色的“尸体”。
胡乐胜带着几个用湿布蒙面的玩家从右侧战壕跑来，每个人眼里都布满血丝。
“至少十二个新兵中招了，系统判定他们立即退出游戏。”他咳嗽着说，“狗日的小鬼子，玩阴的！”
沈战突然注意到毒气烟雾的流动方向发生了变化。
“风向转了！”
“毒气在往r军阵地飘！”
他哑着嗓子喊道。
果然，远处传来r军慌乱的哨声和咳嗽声。
黄色的烟雾笼罩了他们的前沿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