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死后,我带着他的骨灰,嫁给了他的商业死对头,秦墨。
所有人都骂我为了钱财背叛家族,秦墨也这么认为,他将我囚于别墅,冷眼相待。
我忍辱负重,每晚潜入他书房,只为寻找他当年逼死我爸的证据。
直到我找到那份加密文件,打开后,里面却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
最后一张,是我穿着婚纱的样子,拍摄于我爸去世前一天。文件备注是:【我的小玫瑰,终于要回家了。】
1.
我抱着我爸的骨灰盒,嫁进了秦家。
婚礼极尽奢华,宾客满堂,却没一个人敢上前来同我说话。
他们看我的眼神,混杂着鄙夷、不齿,还有一丝畏惧。
畏惧我身边的男人,秦墨。
那个大我十五岁,在江城一手遮天,也是传闻中,亲手将我父亲逼上绝路的男人。
司仪的声音在礼堂回响,我机械地跟着流程,交换戒指,亲吻。
秦墨的唇很冷,像他的人一样,没有半分温度。
礼成后,我被送入婚房。
红色的床品刺得我眼睛生疼,我将怀里冰冷的骨灰盒放在床头柜上,轻声说:爸,我到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秦墨推门而入。
他扯掉了领带,衬衫领口解开两颗,露出冷硬的锁骨,眼神比窗外的夜色更沉。
姜愿,收起你那副死了爹的表情。他嗓音低沉,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这桩婚事是你自己求来的,别摆出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恶心。
我垂下眼,攥紧了手指。
他走到我面前,目光落在我爸的骨灰盒上,眉头皱起,随即又是一声冷笑:带着他的骨灰嫁给我怎么,想让他亲眼看看,他的宝贝女儿是怎么为了钱,躺在他死对头的床上
我的血瞬间冲上头顶,猛地抬头瞪着他:秦墨!
怎么,我说错了他俯身,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指尖挑起我的下巴,力道重得像是要将我捏碎,姜家大小姐的名声,在你签字同意嫁给我的那一刻,就一文不值了。
我忍着下颌的剧痛,一字一句道:你逼死我父亲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他黑眸沉沉地看了我几秒,忽然松开了手。
很好。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从今往后,你就是秦太太,最好安分守己,别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门被关上,巨大的婚房里,只剩下我和我爸的骨灰。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些尚未散去的豪车,心中一片冰冷。
秦墨,这只是开始。
我会留在这里,直到找到你害死我爸的证据,让你……血债血偿。
第二天,我是在一阵刺耳的吸尘器声中醒来的。
女佣王婶板着脸在房间里打扫,故意将吸尘器开到最大档,在我床边来回拖动。
我睁开眼,她便立刻停了动作,皮笑肉不笑地说:太太醒了先生吩咐了,您以后就住这间房,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踏出房门半步。
我没理会她的挑衅,径自下床洗漱。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这栋别墅,就是秦墨为我打造的华丽囚笼。
他要折磨我,羞辱我,让我为自己的背叛付出代价。
正合我意。
只有这样,他才会放松警惕。
早餐时,秦墨坐在长桌主位,慢条斯理地翻着财经报纸,仿佛我只是个透明人。
我安静地喝着粥,直到他放下报纸,起身准备离开。
秦墨。我叫住他。
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我父亲的骨灰,我想找个地方好好安放。
他沉默了片刻,冷淡地吐出两个字:后院。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跟着管家来到后院,那是一片精心修剪过的玫瑰园,开得正盛。
管家指着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土坡:先生说,就这儿吧。
我看着那片荒凉的角落,再看看旁边争奇斗艳的玫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连我父亲最后的安宁都要践踏。
我亲手挖开泥土,将骨灰盒埋了进去,没有立碑。
爸,您先在这里委屈一下。
等我为您报了仇,我带您回家。
回到房间,我发现我的行李被翻得乱七-八糟,几件贴身衣物被随意扔在地上。
王婶抱着手臂站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先生吩咐的,要检查一下太太有没有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进来。毕竟您以前是姜家的人,不得不防。
我走到她面前,捡起地上的蕾丝内衣,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王婶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敢打我
打你我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近她,再敢动我的东西,我就敢划花你的脸。不信,你试试。
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王婶吓得后退两步,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晚上,秦墨回来时,王婶立刻哭着去告状。
我以为会迎来一场暴风雨,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秦墨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对王死说:她现在是秦太太。她的东西,以后谁也不许碰。
王婶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秦墨没再看我,径直上了楼。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那份复仇的火焰,烧得更旺了。
欲擒故纵的把戏,秦墨,你玩得真好。
我开始熟悉别墅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走廊,每一个监控探头的位置。
秦墨的书房在三楼尽头,安保最严密。
不仅有密码锁,还有红外线报警器。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光明正大进入他书房的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秦墨的一个重要合作伙伴,法国来的皮埃尔先生,要来别墅拜访。
秦墨需要一个懂法语的翻译,而我,大学主修的就是法语。
晚宴上,我换上一身得体的长裙,化了淡妆,安静地坐在秦墨身边。
皮埃尔先生是个风趣的法国男人,看到我时,眼睛一亮,用法语赞美道:秦,你的妻子像一朵娇艳的东方玫瑰,美丽又神秘。
我微笑着回应:皮埃尔先生过奖了,希望您今晚用餐愉快。
流利的法语让皮埃尔先生更高兴了,席间的气氛也热烈起来。
秦墨端着酒杯,黑眸深不见底,偶尔扫过我,看不出情绪。
晚宴结束后,秦墨和皮埃尔先生要去书房谈正事。
你也来。秦墨对我命令道。
我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这是我第一次进入秦墨的书房。
巨大的落地窗,一整面墙的书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和烟草混合的味道。
是秦墨身上的味道。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为他们翻译,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书房的布局。
我的目光锁定在办公桌后的那台电脑上。
证据,一定就在里面。
谈话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我始终保持着专业和冷静。
送走皮埃尔先生后,秦墨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我。
法语不错。他靠在办公桌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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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总过奖了。我低眉顺眼。
姜家把你教得很好。他又说,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只可惜,教出了一个白眼狼。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轻笑一声:作为你今晚表现不错的奖励,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想在后院,为我父亲立一块碑。
秦墨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凌迟。
书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我被赶出了书房。
但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在他输入电脑密码时,我借着倒水的机会,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他的手部动作。
一串复杂的长密码。
但我记住了。
接下来几天,我表现得更加温顺,每天待在房间里看书,画画,像一只被拔了利爪的猫。
秦墨似乎也对我失去了兴趣,他早出晚归,我们甚至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这正是我想要的。
一个暴雨的深夜,电闪雷鸣。
这是最好的时机。
我等到凌晨两点,确认所有人都睡熟了,才悄悄溜出房间。
别墅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偶尔闪过的电光,照出走廊上狰狞的暗影。
我赤着脚,像个幽灵一样,避开所有监控,来到了书房门口。
输入密码,门锁咔哒一声轻响。
我闪身进入,反锁了门。
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膛。
我迅速打开电脑,输入那串我默念了无数遍的密码。
屏幕亮起,桌面是他和皮埃尔的合影。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飞快地搜索。
D盘,E盘,加密文件夹……
我搜索着父亲公司的名字,搜索着收购债务机密这些关键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在一个名为Rose的隐藏文件夹里,发现了一个加密文件。
Rose,玫瑰。
我父亲最喜欢种玫瑰。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就是它了。
我拿出准备好的U盘,开始复制文件。
进度条缓慢地移动着,每一下都像是在敲打我的神经。
突然,走廊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我浑身一僵,立刻将U盘拔了出来,迅速关掉所有窗口,熄灭了电脑屏幕。
脚步声在书房门口停下。
我的呼吸都停滞了。
是秦墨!
他这么晚了,怎么会过来
门把手被转动,发现被反锁后,外面的人停顿了一下。
我躲在巨大的书柜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几秒钟后,我听到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门,开了。
秦墨走了进来。
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闪电,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投下巨大的压迫感。
我躲在阴影里,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径直走向办公桌,似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以为他只是拿个东西就会离开。
可他却在办公桌前站了很久,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他的脸。
我看到他脸上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近乎悲伤的神情。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电脑屏幕,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然后,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钻石胸针,是我从未见过的款式。
他看着那枚胸针,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站到天亮。
终于,他将胸针放回抽屉,锁好,转身离开了书房。
我等了足足十分钟,才敢从书柜后走出来。
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我逃回房间,将U-盘插-入我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那个名为Rose的加密文件,需要二次密码。
我试了我的生日,我父亲的生日,都不对。
到底是什么
我盯着Rose这个单词,脑中灵光一闪。
我父亲的玫瑰园里,有一株他最珍视的玫瑰,名叫初愿。
是我名字的谐音。
我颤抖着手,输入了chuyuan。
文件,解开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商业罪证,没有收购合同,没有逼迫我父亲的证据。
只有一个又一个的文件夹,以年份命名。
从十年前,到今年。
我点开最早的那个文件夹。
一张照片跳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扎着马尾,正对着镜头笑得一脸灿烂。
那是我。
十六岁的我。
照片的背景,是我家老宅的院墙,我记得那里有一架秋千。
这是一张偷拍。
我颤抖着点开下一个文件夹。
是我参加大学开学典礼,作为新生代表发言的样子。
是我在图书馆靠着窗边看书的样子。
是我和朋友在街边吃冰淇淋的样子。
一张又一张,全都是我。
从我十六岁到二十五岁,十年间,我所有的生活轨迹,都被人用镜头记录了下来。
这些照片的拍摄角度都非常隐蔽,我从未察觉到,自己一直活在一个人的注视之下。
我点开最后一个文件夹。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是我穿着婚纱的样子。
那是我爸找人给我设计的婚纱,他说,要给我最好的嫁妆。
照片里的我,站在镜子前,笑容羞涩又甜蜜。
我清晰地记得,试穿婚纱的那天,是我爸去世的前一天。
而这张照片的右下角,清晰地标注着拍摄日期。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我看到了文件的备注。
只有一句话。
【我的小玫瑰,终于要回家了。】
我一夜没睡。
天亮时,我拿着笔记本电脑,走出了房间。
王婶看到我,习惯性地想拦,却在对上我眼神时,瑟缩了一下,没敢出声。
我径直走到餐厅。
秦墨正在用餐,看到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有事他声音冷淡。
我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他面前,屏幕正对着他,上面是我穿着婚纱的照片。
这是什么我问,声音因为一夜未眠而嘶哑干涩。
秦墨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握着咖啡杯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抬起头,那双总是覆盖着冰霜的黑眸里,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一丝慌乱一闪而过,快得像我的错觉。
谁让你动我电脑的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回答我,这是什么我没有退缩,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会有这些照片你监视我
监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姜愿,你太高看自己了。
他关掉电脑,合上,推到一边。
吃你的早饭,然后滚回你的房间去。
秦墨!我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你把我当傻子耍吗这些照片,这份文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我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餐厅里所有佣人都屏住了呼吸,惊恐地看着我。
从来没有人敢在秦墨面前这样大声说话。
秦墨也站了起来,他比我高出一个头,阴影将我完全覆盖。
你想知道他逼近我,眼底是翻涌的暗流,那就自己去查。
别让我失望,秦太太。
他留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拿起西装外套,大步离开了别墅。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
自己去查
他笃定我查不出来还是,他在引导我去查某个真相
一个我从未知道的,关于我父亲的真相。
我回了姜家老宅。
秦墨没有拦我。
自从我爸去世,公司破产,这里就被银行查封了。
如今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破败。
我推开那扇熟悉的雕花木门,灰尘扑面而来。
一切都还维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
我直奔我爸的书房。
这里,一定有线索。
我爸的书房和我一样,也有一整面墙的书柜。
我开始一本一本地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张夹在书里的纸片。
一下午的时间,我几乎翻遍了整个书房,却一无所获。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的指尖触碰到了书柜深处一个凸起。
是一个暗格。
我用力按下,书柜发出一声轻响,缓缓移开,露出了后面的一个小型保险箱。
我心中一紧。
密码是什么
我试了所有我能想到的数字,爸爸的生日,妈妈的忌日,公司的成立日……
全都错了。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看着那个冰冷的保险箱。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秦墨那张脸,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别让我失望,秦太太。
失望……
我猛地站起来,走到保险箱前,深吸一口气,输入了一串数字。
是秦墨的生日。
保险箱嘀的一声,应声而开。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为什么为什么我爸保险箱的密码,会是秦墨的生日
保险箱里,没有房产,没有现金,只有一叠厚厚的文件,和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吾女姜愿,亲启。
是我爸的字迹。
我颤抖着拆开信,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
愿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爸爸已经不在了。请你不要悲伤,更不要去恨任何人,尤其……是秦墨。
这一切,都是爸爸自己的选择。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把公司交给他,为什么会让你嫁给他。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最爱你的男人。
你十六岁那年,在巷子里被小混混堵住,是他救了你。你大概不记得了,但从那天起,他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你。
他本想等你大学毕业就来提亲,可我拒绝了。姜家的女儿,不能嫁给一个一无所有、还背负着家族仇恨的穷小子。是的,秦家和我们姜家,有世仇。那是上一辈的恩怨,我不想牵连到你们。
我逼他离开江城,告诉他,除非他能站到比我更高的位置,否则永远别想再见你。我以为他会放弃,可我低估了他对你的执念。十年,他只用了十年,就建立起了自己的商业帝国,然后回来找我。
他带着足以吞并姜氏的实力回来,不是为了报复,只是为了履行当年的承诺。他说,他可以放弃一切,只要我把你嫁给他。
而那时,姜氏早已是一个空壳,被我的副手,你的林叔,掏空了。他还联合外人,给我设下了无法翻身的陷阱。我破产在即,负债累累,甚至……查出了癌症晚期。
我走投无路,是秦墨,用他全部的身家,为我填补了亏空,保住了姜家的名声,也保住了你下半辈子的安稳富足。
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娶你。他说他等了十年,不能再等了。
愿愿,爸爸对不起你,利用了你最后的价值。但请你相信,爸爸是爱你的。把你的后半生交给他,我很放心。
保险箱里的,是林副总侵吞公司财产的全部证据。秦墨会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忘了仇恨,好好活下去。我的小玫瑰,要永远热烈地绽放。
信纸从我指尖滑落,我捂住嘴,泪水汹涌而出,泣不成声。
原来,我恨错了人。
原来,我所谓的复仇,不过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那个我恨之入骨的男人,才是一直在黑暗中,默默守护我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老宅的。
回到别墅时,天已经黑了。
秦墨的车停在院子里,客厅灯火通明。
他坐在沙发上,没有看电视,也没有看文件,只是安静地坐着,像是在等我。
看到我失魂落魄地走进来,他站起身,朝我走来。
查到了他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我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轮廓依旧冷硬,眼神依旧深沉,可我却从那片冰冷的伪装下,看到了十年如一日的深情和隐忍。
我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林叔……
我已经处理了。他接过文件,随手放在一边,他挪用的公款,一分都不会少。他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的语气那么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我知道,为了这一天,他付出了多少。
为什么……我哽咽着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要让我误会你,憎恨你
为什么要一个人背负所有
告诉你什么他看着我,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告诉你我爱你爱到发疯,等了你十年还是告诉你,你敬爱的父亲,为了保住家业,亲手把你卖给了他的『仇人』
姜愿,真相有时候,比谎言更伤人。他自嘲地笑了笑,我宁愿你恨我,至少,能让你父亲在你心里,永远保持着那个完美的形象。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疼得无法呼吸。
那张婚纱照……
是你父亲拍的。秦墨的眼神变得温柔,他发给我,说,他的小玫瑰,终于要回家了。
他去世前,把你托付给了我。他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秦墨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顿住,最后缓缓放下。
对不起。他说,这桩婚事,委屈你了。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他。
将脸埋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放声大哭。
这些天的委屈、隐忍、憎恨、悔恨,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滚烫的泪水。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
过了许久,一双温暖的大手,才迟疑地、试探地,落在了我的背上,轻轻拍着。
不哭了。他在我耳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笨拙的安慰,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一场跨越十年的深爱,一场精心策划的守护。
我终于,回到了我的家。
林叔很快就落网了。
秦墨的手段雷厉风行,不过几天,就将林叔和他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送进了监狱。
姜氏集团那些被掏空的资产,也回到了我的名下。
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
江城商界都在传,秦墨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他那个背叛家族的小妻子,不惜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那些曾经对我冷嘲热讽的亲戚,又换上谄媚的笑脸,想要巴结我。
我一概没理。
我和秦墨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对我冷眼相待,虽然话依旧很少,但眼神里的冰霜,却在一点点融化。
他会记得我爱吃的菜,会在我晚上看书时,默默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
他依然睡在客房,从不踏入我的卧室半步,给予我最大的尊重和空间。
可我却开始不习惯了。
这天晚上,我抱着枕头,敲响了他房间的门。
他开门时,身上只穿了一件丝质睡袍,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膛,头发还在滴着水。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我房间的空调坏了。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脸颊发烫。
他挑了挑眉,黑眸里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有拆穿我。
他侧过身,让我进去。
那你今晚睡这里,我去书房。
不要!我拉住他的手腕,鼓起勇气说,我一个人……害怕。
他的身体僵住,低头看着我拉着他的手,眼神变得幽暗。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气氛暧昧得恰到好处。
姜愿。他叫我的名字,声音有些沙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踮起脚尖,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秦墨,我不想再等十年了。
下一秒,天旋地转。
我被他打横抱起,重重地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他欺身而上,炽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带着十年的思念和压抑,狂热而深情。
愿愿……他在我耳边呢喃,声音里是失而复得的颤抖,我的愿愿……
窗外月色温柔。
这一夜,我的小玫瑰,终于在爱人的怀里,彻底绽放。
故事的最后,我重新执掌了姜氏。
在秦墨的帮助下,我很快稳定了局面。
我没有再回姜家老宅,而是和秦墨一起,住在那栋曾经囚禁我的别墅里。
后院的玫瑰园,被他打理得很好。
我父亲的墓碑前,每天都放着一束最新鲜的白玫瑰。
我问他:你就不怕我爸晚上来找你算账吗毕竟你拐跑了他最宝贝的女儿。
他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发顶,轻笑一声。
不怕。
他会感谢我的。
感谢我,替他守护了他的小玫瑰,并用一生去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