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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奇
话说那洪太尉误走妖魔之后,光阴荏苒,不觉过了数十年。到了哲宗年间,山东济州郓城县出了个好汉,姓宋名江,字公明,乃是押司出身,为人仗义疏财,专好结交天下豪杰,人送外号“及时雨”。这宋江后来虽成了梁山首领,眼下却只是个县衙小吏,暂且不表。单说那陕西华阴县地界,有个少华山,山上聚着一伙强人,为首的唤作朱武,人称“神机军师”,手下有陈达、杨春两个头领,皆是武艺不凡之辈,平日里只在山下劫掠些过路客商,倒也不曾伤人性命。
离少华山不远,有个史家村,村里有个少年,姓史名进,乃是史家村庄主史太公的独子。这史进生得身长八尺,腰阔十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自幼不爱读书,专好使枪弄棒。史太公见儿子如此,也只得顺他心意,遍请名师教他武艺。这史进天生神力,又肯下苦功,不到二十岁,便练就一身好功夫,使得一手好枪棒,只是性子有些鲁莽,仗着家里有几分产业,平日里结交些江湖朋友,在村中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日,史进正在庄前演武场练习枪法,只见他把一杆长枪使得风雨不透,时而如灵蛇出洞,时而如猛虎下山,枪尖上的红缨随着他的动作上下翻飞,看得旁边几个庄客连连叫好。史进练得兴起,大喝一声,枪尖直指前方一棵碗口粗的枣树,只听“咔嚓”一声,那枣树竟被他一枪拦腰斩断。
“好功夫!”一个声音从庄外传来。
史进收住枪,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道士站在庄门口,头戴逍遥巾,身穿皂布道袍,腰系杂色绦,脚蹬麻鞋,背上背着一个包裹,手里拿着一把拂尘,生得鹤发童颜,目光炯炯。
史进见这道士气度不凡,料是个有本事的人,连忙上前拱手道:“道长过奖了。不知道长从何处来,到我史家村有何贵干?”
那道士稽首道:“贫道云游四方,路过此地,听闻史大郎武艺高强,特来拜访。”
史进闻言大喜,连忙将道士请进庄内。史太公听说有道士来访,也出来相见。分宾主坐定后,史太公命庄客摆上茶饭。席间,史进问道:“道长既然懂武艺,不知可肯指点小子一二?”
那道士笑道:“史大郎客气了。贫道略懂些粗浅功夫,若不嫌弃,倒可以与大郎切磋切磋。”
史进求之不得,连忙拉着道士来到演武场。史进取了一把长枪,道士也从包裹里拿出一把朴刀。两人站定,史进拱手道:“道长请指教。”说罢,挺枪便刺。那道士不慌不忙,挥刀相迎。只见枪来刀往,两人斗在一处。史进的枪法刚猛凌厉,招招致命;那道士的刀法却灵动飘逸,守中有攻。两人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史进心里暗暗佩服:“这道士的功夫果然了得,我使出浑身解数,竟拿他不下。”想到这里,史进卖了个破绽,故意将左侧露出空当。那道士果然上当,挥刀砍来。史进心中一喜,猛地调转枪头,向道士的手腕刺去。那道士吃了一惊,连忙收刀躲闪,却还是慢了一步,被枪尖划破了衣袖。
道士跳出圈外,笑道:“史大郎好枪法,贫道甘拜下风。”
史进也收了枪,拱手道:“道长承让了。若不是道长手下留情,小子哪能占到便宜。”
两人回到庄内,史进便要拜那道士为师。那道士起初不肯,怎奈史进苦苦哀求,史太公也在一旁劝说,道士这才应允。原来这道士姓王名进,曾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只因得罪了殿帅府太尉高俅,被高俅寻了个错处,罢了官职,只得带着老母逃往延安府投奔老种经略相公。路过史家村,见史进练武,一时手痒,便上前指点。
自此,史进便跟着王进学艺。王进悉心教导,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史进原本的武艺虽然不错,但多是些花拳绣腿,经王进点拨后,招式越发精炼,力道也更加沉稳。不觉过了半年,史进的武艺已是突飞猛进,不仅枪法更加纯熟,刀法、棒法也都有了很大长进。
这日,王进对史进道:“大郎,你的武艺已经学成,我也该走了。”
史进闻言,心中不舍,说道:“师父,您就在我庄上住下,何必还要奔波?”
王进叹道:“我得罪了高俅,他必然不会放过我。若在此久住,恐会连累你们。我还是早日前往延安府为好。”
史进见王进去意已决,只得作罢。史太公拿出些银两,给王进作为盘缠。史进亲自送王进母子出了史家村,直到十里之外才依依不舍地分别。
王进走后,史进更加刻苦地练习武艺,闲暇时便与村里的庄客们一起操练,史家村的实力也渐渐强盛起来。
转眼到了中秋佳节,史进命庄客杀猪宰羊,准备了丰盛的宴席,邀请村里的好汉们前来饮酒赏月。众人正喝得高兴,忽听庄外传来一阵喧哗声。史进皱了皱眉,问道:“外面何事喧哗?”
一个庄客跑进来禀报道:“庄主,外面来了两个汉子,说是要见您。”
史进道:“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两个汉子跟着庄客走了进来。只见这两人都是身长八尺有余,一个面如锅底,眼似铜铃,络腮胡子,手持一把开山斧;另一个面黄肌瘦,身材瘦小,手里拿着一根齐眉棍。
那络腮胡子的汉子抱拳道:“在下陈达,这位是我兄弟杨春。我们是少华山的头领,特来拜见史大郎。”
史进听说他们是少华山的强人,心中不悦,冷冷地说道:“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你们来找我何事?”
陈达道:“史大郎有所不知,近来少华山粮草短缺,想向贵庄借些粮草,日后必定奉还。”
史进闻言,大怒道:“你们这是强盗行径!我史家村虽然有些粮草,也不会借给你们这些强人!”
杨春连忙说道:“史大郎息怒,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若您不肯借,我们也不敢强求,只是想与您结交一番,不知史大郎肯不肯赏脸?”
史进本想将他们赶出去,但转念一想,自己与王进学了一身武艺,还没机会施展,不如借此机会与他们切磋一下。于是说道:“结交可以,但你们若是想强抢粮草,休怪我不客气!”
陈达、杨春见史进肯结交,心中大喜,连忙说道:“史大郎放心,我们绝不敢强抢。”
史进命人添了碗筷,让陈达、杨春入席饮酒。席间,几人谈论些武艺上的事,倒也投机。陈达、杨春见史进武艺高强,为人豪爽,心中十分佩服;史进也觉得陈达、杨春虽然是强人,但也算得上是条好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陈达道:“史大郎,我看您武艺高强,不如加入我们少华山,一同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不快哉?”
史进摇摇头道:“我乃良民,岂能与你们一同落草为寇?此事休要再提。”
陈达、杨春见史进不肯,也不再劝说。又喝了一会儿酒,两人便起身告辞。史进送他们到庄门口,说道:“你们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打我史家村的主意。”
陈达、杨春点头答应,转身离去。
过了几日,史进正在庄前巡视,忽听有人来报,说少华山的朱武带着人马来了。史进心中纳闷,不知他们又来何事,便带着庄客们出庄迎接。
只见朱武领着数十个喽啰,抬着些礼物,来到庄前。朱武上前拱手道:“史大郎,前日陈达、杨春多有冒犯,还望恕罪。我今日特来赔罪。”
史进道:“朱头领客气了。不知您今日前来,还有何事?”
朱武道:“实不相瞒,我们少华山虽然有些积蓄,但近来官府盘查甚严,粮草渐渐短缺。我听说华阴县近来押送一批粮草前往东京,想请史大郎相助,一同去劫了那批粮草。”
史进闻言,连忙说道:“朱头领,此事万万不可。劫官府的粮草,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我史家村可不敢参与。”
朱武道:“史大郎有所不知,那华阴县县令乃是个贪官污吏,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百姓们怨声载道。我们劫了他的粮草,也是替天行道。史大郎若是肯相助,日后我们定有重谢。”
史进道:“朱头领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事我绝不能答应。你们还是回去吧。”
朱武见史进执意不肯,也不再强求,说道:“既然史大郎不肯,我也不勉强。只是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史大郎应允。”
史进道:“朱头领请讲。”
朱武道:“我听闻史大郎武艺高强,想与您切磋一下,不知史大郎肯不肯赏脸?”
史进见朱武说得诚恳,便答应了。两人来到演武场,朱武取了一把剑,史进依旧使用长枪。两人交手不到十合,史进便看出朱武的剑法虽然精妙,但力道不足,不是自己的对手。史进故意卖了个破绽,朱武一剑刺来,史进猛地一转身,躲过剑锋,同时一枪将朱武的剑挑飞。
朱武连忙拱手道:“史大郎武艺果然名不虚传,朱某甘拜下风。”
史进道:“朱头领承让了。”
朱武带着喽啰们告辞离去。史进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暗道:“这少华山的人虽然是强人,但也并非十恶不赦之辈。只是我身为良民,终究不能与他们同流合污。”
谁知过了几日,华阴县县衙突然派了一队官兵来到史家村,说是接到举报,史进与少华山的强人勾结,要将史进捉拿归案。史进又惊又怒,说道:“我与少华山的人只是见过几面,并未勾结,你们休要污蔑好人!”
带队的捕头冷笑道:“史进,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我们已经查到证据,你就跟我们回县衙一趟吧。”
史进知道此事定然是少华山的人连累了自己,心中虽然愤怒,但也知道跟他们回县衙定然没有好结果。于是说道:“我若不去呢?”
捕头道:“你若敢抗命,我们就将你史家村踏平!”
史进大怒,抄起身边的长枪,大喝一声:“谁敢动我史家村一人,我便让他有来无回!”
庄客们也纷纷拿起武器,与官兵对峙起来。那捕头见史进不肯就范,便下令动手。史进挺枪上前,与官兵厮杀起来。史进的武艺何等高强,那些官兵哪里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他打倒了十几个。
捕头见势不妙,连忙带着剩下的官兵狼狈逃窜。史进知道,此事绝不能善罢甘休,官府定然会派更多的人来捉拿自己。他对史太公说道:“爹,我闯下大祸了,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赶紧离开吧。”
史太公虽然不舍,但也知道儿子说的是实情,只得说道:“儿啊,你出去后要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
史进拜别了父亲,收拾了些银两和衣物,又取了那杆长枪,趁着夜色,离开了史家村。他一路向西,想着去延安府投奔王进。
走了约莫半个月,这日来到渭州地界。史进又渴又饿,便走进一家茶馆喝茶。刚坐下没多久,就见一个和尚走了进来。这和尚生得身长八尺,腰阔十围,面圆耳大,鼻直口方,头戴一顶青纱僧帽,身穿一领皂布直裰,腰系一条杂色绦,脚蹬一双多耳麻鞋,背上背着一个包裹,手里拿着一把禅杖。
那和尚走到史进面前,大声道:“兀那汉子,给我来碗茶!”
史进见这和尚气度不凡,料是个好汉,便说道:“大师请坐,我请你喝茶。”
那和尚也不客气,坐了下来。茶博士端上茶来,那和尚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说道:“多谢好汉。在下鲁智深,乃是经略府的提辖,不知好汉高姓大名?”
史进道:“在下史进,乃是华阴县史家村人氏。”
鲁智深道:“原来是史大郎,久仰大名。不知史大郎要往何处去?”
史进便将自己如何与少华山的人相识,如何被官府追捕,以及要去延安府投奔王进的事说了一遍。
鲁智深道:“史大郎不必烦恼,那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是我的上司,我与他有些交情,若是史大郎信得过我,我便写封信给你,你拿着信去投奔他,他定会收留你。”
史进闻言大喜,连忙说道:“多谢鲁提辖。”
鲁智深当即取来纸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史进。两人又聊了些武艺上的事,越聊越投机,便结为兄弟。鲁智深留史进在渭州住了几日,每日陪着他饮酒练武。
这日,两人正在酒馆喝酒,忽听隔壁传来一阵女子的哭泣声。鲁智深本就性情急躁,闻言大怒,把桌子一拍,说道:“是谁在那里哭哭啼啼,扰了俺兄弟喝酒的兴致!”说罢,便要起身去看。
史进连忙拉住他,说道:“哥哥息怒,或许是有什么伤心事,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鲁智深道:“不行,俺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挣脱史进的手,大步走到隔壁。只见一个年轻女子正坐在那里哭泣,旁边还坐着一个老汉。
鲁智深道:“你这女子,为何在此哭泣?”
那老汉见鲁智深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连忙说道:“提辖大人息怒,小女……小女是被镇关西郑屠欺负了。”
鲁智深道:“那镇关西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
老汉道:“那镇关西是渭州城里的一个屠户,名叫郑屠,平日里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他见小女有几分姿色,便强纳小女为妾,还写了三千贯的文书,说是彩礼,其实一文钱也没给。如今他又将小女赶了出来,还要逼我们还那三千贯钱,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啊!”
鲁智深闻言,怒不可遏,骂道:“好个镇关西,竟敢如此欺负人!俺这就去教训教训他!”
史进连忙上前劝道:“哥哥,此事不可鲁莽。那郑屠在渭州城里有些势力,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鲁智深道:“弟弟放心,俺自有分寸。”说罢,从怀里掏出些银两,递给老汉,说道:“这些钱你先拿着,带着女儿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老汉千恩万谢,带着女儿离开了。鲁智深对史进道:“弟弟,你先在此等候,俺去去就回。”
史进知道拦不住他,只得说道:“哥哥多加小心。”
鲁智深大步流星地来到郑屠的肉铺前。只见郑屠正坐在肉铺前的凳子上,指使着伙计们干活。鲁智深走上前去,说道:“郑屠,给俺来十斤精肉,切成臊子,不要半点肥的。”
郑屠见是鲁智深,连忙起身笑道:“提辖大人来了,不知有何吩咐?”
鲁智深道:“少废话,快给俺切肉。”
郑屠不敢怠慢,连忙叫伙计切了十斤精肉,切成臊子,用荷叶包好,递给鲁智深。鲁智深接过,说道:“再给俺来十斤肥肉,也切成臊子,不要半点精的。”
郑屠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让伙计切了十斤肥肉,切成臊子。鲁智深又道:“再给俺来十斤寸金软骨,也切成臊子,不要半点肉在上面。”
郑屠这才明白鲁智深是来找茬的,顿时怒道:“鲁智深,你这是什么意思?故意消遣我吗?”
鲁智深把荷叶包往地上一扔,说道:“俺就是要消遣你!你这卖肉的屠户,也敢自称镇关西?俺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郑屠大怒,抄起一把剔骨刀,就向鲁智深砍来。鲁智深不慌不忙,侧身躲过,一把抓住郑屠的手腕,猛地一用力,郑屠的刀便掉在了地上。鲁智深顺势一脚,将郑屠踢倒在地,然后骑在他身上,挥起拳头便打。
只听“砰砰砰”几声,鲁智深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郑屠的脸上。郑屠起初还挣扎着叫骂,后来渐渐没了声息。鲁智深打了一会儿,见郑屠不动了,便探了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