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被再次嘉奖的事传出来,谢云舒在我面前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我被迫捧着刚出炉的菜跪着献给她。
当她掀开我手中的菜肴时,突然甩了我一耳光。
“翡翠虾饺怎么敢用鸡蛋?我鸡蛋过敏姐姐不知道吗?姐姐难道是想让我死在这?”
滚烫的汤汁直接泼在锁骨上,顺着衣服一直流……
“姐姐还是跪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谢云舒让我跪在外院的雪地里,几个粗使婆子看着我。
她和几个丫鬟在屋内调笑着:
“还是小姐的命好,户部尚书家的女儿哪能是一个身世不详的孤女比得上的。”
“就是就是,最近老爷的《天工开物》可是得了圣上的青眼,想必过不了多久……”
老爷的《天工开物》?
原本在雪地里有些昏昏沉沉的脑子听到这话突然清醒过来。
原来如此,那日苏岩止劝我不要计较这么多,大不了再写一份,我听了他的话。
看着手上红肿的茧子和冻疮,我苦笑着。
这时,苏岩止快步走了进来,看见我的样子一愣。
伸手扶着我去了屋内坐下,还找来了一个手炉给我,一旁的谢云舒看到这大叫起来:
“侯爷,你关心那个贱人干什么?你看我的手……”
说着她将刚刚为了泼我被溅了一点汤汁的手拿到苏岩止面前。
我没理会两人之间的腻歪,直勾勾地盯着苏岩止:
“《天工开物》是你干的,为什么?”
见他一直不说话,我开始癫狂,不断地推扯他,要他给我一个解释。
谢云舒看见我这样,一脚把我踹翻在地,朝我翻着白眼。
“白若离你个疯女人!我爹能用你的东西是你的荣幸,你一个小小的商户不感恩戴德,还敢和侯爷叫嚣!”
苏岩止原本皱着的眉头瞬间便舒缓下来,大发慈悲地朝我伸出手:
“若离,你不懂我不怪你,只不过现在不比以前,再任性下去可能连命都没了。”
我避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朝着他的方向吐了口口水:“侯爷这么大度的人应该不会和我一介小商户计较吧?”
苏岩止生气地甩开手。
谢云舒抓到了机会,将我“故意”给她吃过敏的食物说了出来。
“我知道姐姐看不惯我,可也不能置我于死地啊!”
她命人重新端来一碗翡翠虾饺,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既然这碗虾饺是姐姐自己端来的,那姐姐就自己吃了吧!”
我海鲜过敏,甚至因为刚来的时候,没吃的,只能自己去捞鱼逼着自己吃,过敏更严重了。
哪怕是闻见味道,我都已经生理性厌恶,想吐。
谢云舒更加得意起来,我扬手把碗打翻在地,她拍拍手,送进来一碗更加腥臭的虾饺。
“若离,如果你不再追究户部尚书一事,我可以让你不吃这碗虾饺。”
看着我苍白的面色,苏岩止高高在上的可怜我。
“侯爷,她可是想害死我,人家的心现在还怕怕的!”
谢云舒几乎要贴在苏岩止身上,而苏岩止听了这话直接下了命令:
“看着她把这碗虾饺吃完,让她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
等到两人走后,几个婆子压着我将虾饺灌了进去,我甚至能感受到虾在我喉咙里乱动。
看着苏岩止的背影,我痛苦地扣着嗓子眼。
“呕。”
苏岩止,你明明知道谢云舒是在污蔑我!也明明知道我海鲜严重过敏,沾不了半点海鲜。
可为什么……
当初我们俩还在茅草屋里住着时,没钱只能自己捞鱼吃。
每次吃完苏岩止都会心疼地跑上跑下,不让我干任何事,承诺以后家里不会再有一点海鲜,不会让我再受一点点罪。
甚至过敏最严重的一次,他自己一个人去了山里找草药。
回来见到我满身是血,心里还惦记着我的过敏,一直举着找到的草药不放手。
现在,一切都变了。
感受着身上逐渐明显的红疹和眼前模糊的场景,我倒在了雪地上。
听说最后还是谢云舒回院子时觉得我晦气,让人把我抬回去的。
再次醒来,已经是谢云舒及笄日。
侯府里张灯结彩,没人注意到侯府还有一位原先的大娘子。
我躲在屋里计算着女帝妈妈来的时间,苏岩止来到了门前。
“若离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可人往高处走。”
“况且我现在可是侯爷了,总不能还只守着你一个人,你乖一点,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还没等我开口,谢云舒身边的丫鬟急匆匆地赶来,拉着我往前院跑。
“白姑娘,按规矩,及笄者需踏着福人脊背下阶。”
谢云舒坐着花轿停在了我面前。
跟在我后面的苏岩止连忙扶着她的绣鞋踩上我的后背,见我开始晃动,他俯身轻声说:
“你今日若是让云舒跌了,那些铺子里的丫头……”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再也不能思考,只能维持着当前的姿势。
那铺子里的所有人都是当初和我们一起呆在茅草屋里的人,我开了铺子后便把他们接到这里做小厮。
苏岩止,这你也能下得去手?
“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