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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入肉的瞬间,谢临舟眉头紧锁,显然没想到傅晏礼会疯狂到跟他同归于尽。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仓皇跑上甲板。
“谢临舟!”
鹿溪亭跌跌撞撞地跑向谢临舟,惊慌失措的样子落入傅晏礼眼底,犹如一把尖刺扎进心脏,疼得他喘不过气。
从前,他一直认为鹿溪亭是全世界情绪最稳定的女人。
不管他生气时摔东西,还是难过时酗酒,她都像平静的湖泊,包容着他所有的情绪。
可直到此刻,看着她为谢临舟红了眼眶,慌了手脚,傅晏礼才终于明白,她不是没有情绪。
只是因为不爱他,才会在他面前永远保持着疏离的冷静。
“谢临舟,疼不疼?走,我带你去医院”鹿溪亭想碰他的伤口,又怕弄疼他,手指悬在半空中,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谢临舟轻轻按住她的手,语气尽量温和:“我没事,只是皮外伤,没伤到要害。”
“哪有人皮外伤出这么多血!”鹿溪亭声音颤抖,转身在甲板的储物柜里翻找医疗箱,找到拉着谢临舟坐到沙发上,笨拙地为他处理伤口。
傅晏礼站在旁边像个局外人,过往回忆不受控制地涌进大脑。
他想起曾经不小心喝多了和人发生争执,手臂划出血,鹿溪亭也是像现在这样帮他处理伤口,却只提醒他下次别那么冲动。
又想起他高烧不退时,鹿溪亭守在床边给他喂药、擦身,眼底却没有半分焦急。
当所有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都摊开在眼前,傅晏礼不接受那个最残酷的现实。
鹿溪亭不爱他。
又或者说是从来没有爱过他。
天空中忽然下起小雨。
鹿溪亭脱下外套遮住谢临舟的伤口,和他相互依偎着往船下走。
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傅晏礼也没有命令手下进行围堵。
只因他已经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靠强求能得到的。
鹿溪亭顶着越下越大的雨送谢临舟上车,吩咐司机去最近的医院。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谢临舟竟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鹿溪亭有些恼火,“伤口那么深,万一有后遗症怎么办,指望我照顾你一辈子吗?”
谢临舟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她沾了雨水的发梢上,语气带着几分认真:“虽然我不想用受伤道德绑架你,但如果真能被你照顾一辈子,好像也挺好的。”
鹿溪亭又气又无奈。
等人送到医院,她终于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傅晏礼打来电话。
想起傅晏礼在船上发疯伤人的模样,鹿溪亭的火气瞬间涌上来,接起电话的下一秒便忍不住道:“傅晏礼,我知道你在华国能只手遮天,但这里是
a
国,不是你能胡来的地方!你要是再敢”
“溪亭。”傅晏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说,我想通了。”
鹿溪亭皱眉,似乎有些不相信,傅晏礼会这么快改变主意。
“谢临舟说的对,我对你死缠烂打,不过是想通过你的原谅来抹平心里的罪恶感。”傅晏礼顿了顿,“可我想让你知道,那三年的回忆对我来说,真的很珍贵。”
“溪亭,我爱你,所以,我愿意成全你的选择。”
说完,傅晏礼便挂断电话。
看着切断的通话界面,鹿溪亭竟有种不真实的恍惚。
直到谢临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回过神来。
“他是不是放弃了?”
鹿溪亭点点头,忍不住问谢临舟:“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计划,你不都知道吗?”
“我的意思是”鹿溪亭上前一步,“你是怎么把他催眠的?”
论专业知识,她不比谢临舟差,咨询方面更是因为有不少临床经验,显得十分娴熟。
可催眠,却是她始终无法触及的未知领域。
谢临舟朝她勾勾手指。
等鹿溪亭凑到他耳边,他竟笑着道:“等你把书还给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