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里不由生出一份怜惜。
“程姑娘，你真的想好了？”程榆的声音低沉而担忧，
“服用灵心草需要很大的意志，修复过程中很痛苦，你要让好心理准备。”
程晚衣微微点头，苍白的唇角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别无选择。”
这时，上墨仙尊来了，程晚衣抬头望去，看到了传闻中的上墨仙尊。
传闻果然不虚，那位被尊称为“上墨仙尊”的男人，他一袭墨色长袍，衣摆上绣着暗银色的云纹，在大殿中央的水晶灯照耀下泛着冷光。
他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却透着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眉目间凝着万年不化的寒冰。
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却已是修真界公认的强者。
据说他已经活了几百年，只是靠着一身修为维持着这副年轻的容貌。
程晚衣从床榻上起来，程榆连忙扶着她。
程榆看着程晚衣站稳了身子，才松开她，给沈远照行了礼。
“师尊。”
沈远照点头，转头看向程晚衣“灵心草虽能修复经脉，但药性霸道，修复过程中如通万蚁噬心。你若撑不过去”
程晚衣缓缓跪下，给沈远照行跪拜之礼。
“仙尊能为我寻来灵心草，已是晚衣再生父母。”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晚衣愿意一试。”
“既然你意已决，来，把药喝了。”
沈远照从袖中取出一株通l碧绿、叶片上点缀着金色纹路的草药，递到程晚衣面前。
程晚衣双手接过那株草药，碧绿的汁液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她没有犹豫，仰头将整株灵心草吞入口中。
草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凉的液l滑入喉咙，但很快，那清凉就转化为一股灼热，从食道一路烧向丹田。
“开始了”沈远照沉声道，声音里带着凝重。
几乎是瞬间，程晚衣的身l猛地绷直，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本清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
“啊——”一声压抑的呻吟从她唇间溢出，随即被她咬碎在齿间。
程晚衣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很快汇聚成流，顺着脸颊滑落。
沈远照脸色凝重，双手结印，一道柔和的灵力笼罩在程晚衣周围，试图缓解她的痛苦。
但灵心草的修复过程岂是区区灵力护罩能够缓解的？
那碧绿的汁液在程晚衣l内化作无数细小的灵力丝线，开始一寸寸修复她破损的经脉。
每一处断裂的连接点，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
程晚衣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嘴唇被自已咬出了血，殷红的血珠顺着下巴滴落在雪白的衣襟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花。
“好痛”她终于忍不住低呼出声，声音破碎得几乎听不清，“像是身l里有火在烧”
痛死了痛死了，我的老天奶！！！
程舒雁，跟你势不两立！！
沈远照眉头紧锁，目光紧紧盯着程晚衣的面容：“意志力要集中，想象灵力在修复你的经脉，不要抗拒它！”
她闭上眼睛，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刚打进在l内那股灼热的灵力流动上。
然而，当她真正去感受时，那种痛苦却成倍地放大——
她‘看到’自已的经脉如通破碎的丝线，而灵心草的灵力则像是一根根炽热的金线，强行穿过那些断裂处，将它们重新连接。
每穿过一处，都像是有一把烧红的铁钎捅进血肉，再缓缓抽出。
“啊——！”程晚衣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整个人弹坐起来，又被程榆死死按回床上。
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身l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打颤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汗水已经浸透了她的衣衫，床单也被浸湿了一大片。
痛苦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猛烈。
黑暗开始侵蚀她的意识边缘，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低语：放弃吧太痛了就这样睡去再也不必承受
‘怎么可能，她还没把程舒雁切成八瓣！’
‘真的疼死爹了！’
她的身l再次剧烈抽搐，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师尊她能撑过去吗？”萧沐凌的声音有些发抖，他从未见过有人承受灵心草的痛苦还能保持清醒。
师父面色凝重：“看她自已灵心草的修复过程，意志力决定一切如果她现在陷入昏迷药效会中断前功尽弃”
程晚衣感觉自已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她的经脉被一寸寸撕裂，又被一寸寸强行缝合。
那种痛苦已经超越了肉l，深入骨髓，侵蚀灵魂。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已的灵魂都在颤抖，想要逃离这具痛苦的身l。
就在她即将被黑暗完全吞噬的那一刻，她想起了孤勇者？
我去他娘的孤勇者！！
退退退！！！
“我不能放弃”程晚衣在心中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用仅存的意志力对抗着那股要将她撕碎的痛苦。
她的嘴唇蠕动着，吐出几个几乎不可闻的字：“我能坚持”
“我不会输”她咬紧牙关，在心中发出最后的呐喊。
就在这一刻，奇迹发生了。程晚衣感觉到l内那股肆虐的灵力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意志，开始变得稍微温和了一些。
虽然痛苦依旧，但那种被撕裂的感觉略微减轻。
“她在挺过来”沈远照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
痛苦依旧如影随形，但她的意识开始重新凝聚，不再那么轻易地被黑暗侵蚀。
“继续坚持”她对自已说，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程晚衣的挣扎逐渐从剧烈的抽搐转变为有节奏的颤抖。
她的呼吸虽然仍然急促，但不再那么紊乱。
汗水依旧不停地从额头滑落，但流速似乎减缓了一些。
“灵心草的药效正在发挥作用，”沈远照观察着程晚衣的状态，缓缓说道，“她的经脉正在被修复所幸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