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回去。”苏渊伸手合上张景行的眼皮,“就算李守义要拦,我也带回去。”
他用玄珠裹住整具棺木,星髓空间的灵气像层透明的膜,将尸气和腐味都封在里面。
然后他解下腰带捆住棺木,扛在肩上往城里走——乱葬岗到城门有十里路,他得赶在天亮前进城。
“站住!”
冷喝声从身后传来。
苏渊脚步微顿,没回头。
他能听见铁器出鞘的脆响,能听见皮革裹着的脚步声在逼近,还有女子特有的清冽呼吸。
“放下棺木。
柳如烟的绣春刀抵在他后颈。
苏渊能感觉到刀刃的凉意透过粗布短衫渗进来,像根冰针。
他慢慢转身,棺木在肩头发出吱呀的轻响。
月光下,柳如烟的脸白得像雪。
她盯着棺盖上的“张”字,瞳孔骤然收缩,绣春刀“当啷”掉在地上。
“少…少主”
她踉跄着扑过来,指尖在棺木上轻轻颤抖,“您不是李大人说您染了时疫,已经”
“他没死透。”苏渊放下棺木,“至少,尸体没烂。”
柳如烟猛地抬头,眼里全是血丝:“你怎么做到的”
“我有办法。”苏渊摸了摸玄珠,“现在我要带他进城,你要么帮我,要么杀了我。”
柳如烟盯着他看了半柱香的时间。
最后她弯腰拾起绣春刀,刀尖却转向地面:
“我知道城主府后巷有个狗洞,能避开巡城卫,你跟我来。”
子时三刻,灵柩车队停在云岭城正门前。
李守义穿着官服站在城楼上,灯笼的光映得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昨夜城主府走水,他被火燎了半边眉毛。
此刻他扶着城墙往下看,嘴角扯出个阴狠的笑:“柳将军,这是要送叛逆入城”
“张城主是云岭百姓的父母官!”柳如烟按刀上前,“李大人凭什么说他是叛逆”
“凭他勾结南蛮!”李守义甩袖指向棺木,“把这具妖邪遗骸烧了,免得污了云岭风水!”
城卫们举着火把往前涌。
苏渊站在棺前,玄珠在怀中发烫。
他能感觉到张景行体内有什么在苏醒,像块被捂化的冰,正顺着他的手掌往玄珠里钻。
“轰!”
金光突然从棺中迸发。
苏渊被震得后退两步,眯眼望去,只见张景行心口处浮出枚金色鳞片,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活物般轻轻颤动。
城卫们的火把“噼里啪啦”掉在地上。
李守义扶着城墙的手在发抖,他盯着那枚鳞片,声音突然哑得像破锣:
“果然他是那个血脉继承者。”
金光只闪了一瞬就消失了。
苏渊望着重新闭合的棺盖,又看向脸色惨白的李守义,突然明白自己之前漏看了什么——那密报上的“南蛮王令”,或许根本不是李守义的,而是藏在他背后的东西。
城楼上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李守义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苏渊摸了摸玄珠,珠子还残留着刚才那缕金光的温度,像在提醒他:这场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