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髓你是星陨之子。”
这声轻语撞进苏渊脑海时,他正触在那团幽蓝妖核上。
掌心的玄珠突然滚烫如沸,表面原本晦涩的符文骤然亮起,金芒与妖核的银纹交织,竟在两者间拉出一道银金色光桥。
桥身流转的星芒像活物般钻入他经脉,连血液都跟着发烫。
“不可能!
你竟拥有星髓之力!”
墨老鬼的嘶吼裹着腐臭黑雾炸响。
他原本青灰的脸涨成猪肝色,骨杖上的裂痕里渗出黑血——方才苏渊借玄珠解析他妖术时留下的伤,此刻正顺着指节往腕间蔓延。
苏渊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还有玄珠在识海深处发出的嗡鸣。
上个月被监工打断肋骨时,玄珠的震动更剧烈,后来他发现伤口愈合速度比常人快三倍。
原来从那时候起,这颗青铜珠子就在等今天
“去死!”墨老鬼的骨杖重重砸在地面,黑雾翻涌间凝出条妖骨巨蟒。
蛇身布满倒刺,蛇信子吐着幽绿毒焰,腥风卷得苏渊衣角猎猎作响。
苏渊瞳孔骤缩。
他没退,反而往前踏了半步——玄珠在掌心传来细微震颤,那是“灵气反馈预警”在提示攻击轨迹。
前晚他刚用矿场捡的残卷功法“虚影裂变”换了玄珠补全,此刻五重虚影同时从他身侧炸开,巨蟒的毒焰瞬间吞没最左边那道。
“雕虫小技!”墨老鬼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刺破掌心按在骨杖上,黑雾里又窜出三条小蛇。
苏渊却在此时眯起眼——“妖瞳·洞察”自动运转,他看见墨老鬼喉结下三寸处,有团暗红妖气在翻涌。
那是邪修命门所在,《玄曜心经》残卷里提过的。
“去!”他反手从腰间摸出三根银针。
这些针是他在药铺当杂役时偷学锻造的,淬了三天三夜的止血草汁——此刻却成了杀人利器。
银针破空的声响比蛇信还利,精准扎进墨老鬼喉下三寸。
“啊!”墨老鬼踉跄后退,骨杖“当啷”落地。
他脖颈处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黑血顺着锁骨往下淌,却还在狠命拔针:
“老子修的是‘九毒蚀骨功’,这点”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从斜刺里劈来。
白璃的荒族短刃划开黑雾,在墨老鬼右肩留下寸许深的伤口。
她发梢沾着血珠,衣襟被黑雾灼出几个焦洞,眼底却亮得惊人:
“他的毒在妖丹里!”
苏渊瞬间反应过来。
玄珠在掌心发烫,星髓空间里攒了半月的灵气突然活过来,顺着手臂往指尖涌。
他想起矿场那些被鞭打的日子,想起搬运矿石时磨破的手掌,想起被扔去喂妖兽时咬碎的后槽牙——所有疼痛都化作灵气,此刻正聚成一柄半透明光刃。
“斩!”
光刃劈下的刹那,墨老鬼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躲,可被银针封了命门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他想唤妖丹护主,可白璃的短刃还卡在他妖丹所在的位置,每动一下都疼得他几乎昏死。
“咔嚓——”
左臂落地的声音比惨叫更响。
墨老鬼瘫坐在地,断肢处的黑血喷得祭坛都是,却还在咧嘴笑:
“你以为…能驾驭这力量
终有一日”
他突然剧烈咳嗽,黑血从嘴角狂涌。
“会被它吞噬”
苏渊的光刃悬在他颈侧。
他看见墨老鬼的妖丹在黑雾里疯狂跳动,像颗被踩碎的毒囊。
玄珠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他本能后退半步——下一秒,墨老鬼的身体炸成漫天黑雨。
妖气风暴裹着碎石劈头盖脸砸下来。
苏渊反手护住白璃,玄珠自动浮起,金芒如伞罩住两人。
等风暴平息,祭坛上只剩那枚幽蓝妖核,正随着玄珠的节奏轻轻震颤。
“星陨之子”
那道声音又响了,这次清晰得像有人贴着他耳朵说话。
苏渊低头看掌心的玄珠,发现表面浮现出全新的纹路——是幅简略地图,最中央标着“天穹祭坛”四个字,旁边还有行小字:“命运交汇之地”。
白璃抹了把脸上的血,短刃“当”地插在地上。
她盯着玄珠与妖核间的光桥,声音发颤:“族里古籍说,星髓现世时,半妖血脉会觉醒你七岁被卖进矿场那天,老矿工给你的珠子”
苏渊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玄珠。
记忆突然翻涌——那是个雪夜,老周头被监工打断腿,临死前把这颗青铜珠子塞进他手心,血糊糊的手攥得死紧:“小渊,这珠子…能带你出去”
“记住,”妖神残魂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你的血脉,不只是诅咒,更是钥匙通往真正的‘人道至尊’之路。”
苏渊握紧妖神之心。
幽蓝光芒透过指缝漏出来,与玄珠的金芒交缠,在他手背投下星芒状的影子。
白璃的短刃突然发出轻鸣,指向遗迹外的方向——那里,有若有若无的破空声正由远及近。
“有人来了。”白璃捡起短刃,“是正道修士的御空术。”
苏渊望着掌心的玄珠与妖神之心。
他能感觉到两者的力量正在融合,像两条终于找到源头的河流,在他体内掀起惊涛。
远处的破空声更近了,他听见自己心跳里混着玄珠的嗡鸣,还有那道残魂的余音:
“人道至尊”
风卷起祭坛上的黑血,吹得他额前碎发乱飞。
苏渊深吸口气,将妖神之心和玄珠一并收进怀中。
该走了——但在那之前,他得先弄清楚,这所谓的“星陨之子”究竟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