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纹路,与玄珠浮现的符文一模一样。
丹房的药炉正咕嘟作响。
慕容婉儿掀开竹帘时,见苏渊正盯着她案头的《北冥残卷》抄本发愣。
“你来得巧。”
她将一盏热参茶推过去。
“今日丹房收了批千年朱果,我偷了两颗”
“帮我看这个。”苏渊打断她,指尖轻点识海——玄珠的星纹投影在茶盏上方浮现,暗红符文扭曲如蛇。
慕容婉儿的茶盏“当啷”落地。
她猛地站起来,发间银簪差点戳到自己:“这是禁术!”
她蹲下身捡起茶盏,指节发白。
“我在《北冥残卷》里见过类似记载,邪修用活人精元养灵脉,叫什么血灵阵”
“血灵锁魂阵。”
苏渊补充。
“以弟子精元为引,养出的灵气带着怨气,修士若长期吸纳”
“会入魔。”慕容婉儿接口,声音发颤。
“上个月内门大比,王师兄突然走火入魔,长老说是他急于突破。
可他的剑”
她咬住嘴唇。
“他的剑穗里,也有这种暗红纹路。”
窗外传来丹童喊她的声音。
慕容婉儿迅速将符纹拓在纸上,塞进苏渊手里:
“我只能帮你到这。
记住,别让李长老知道你查这个。”
她转身时,袖中掉出个小玉瓶。
“这是避毒丹,东岭那地方…不干净。”
苏渊攥紧玉瓶,指腹触到瓶身刻的“平安”二字。
夜色漫上飞檐时,楚云飞的玄铁剑砸在桌上,震得茶盏跳起来。
“你说东岭有血灵阵”
他瞪圆眼睛。
“李长风那老匹夫”
“没有实证。”苏渊按住他的手腕,“陈副使今日盯着我,执法堂的人怕是早布了眼线。”
楚云飞重重坐下,剑穗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我前日去演武场,见执法堂的人往东岭运了十车黑木——那是血灵阵的引魂木。”
他突然压低声音。
“叶掌教被调去西境谈和,现在宗里李长风说了算。
我若硬查,怕是打草惊蛇。”
“我再去东岭。”苏渊摸出慕容婉儿给的符纸。
“昨夜玄珠又显了新图,标记了七个灵脉节点,其中三个在李长老的私地。”
楚云飞盯着他腰间的玄珠,突然笑了:
“半年前你扛着断剑进宗,我当你是个硬骨头。
现在才知道,你是块淬了火的精铁。”
他拍了拍苏渊肩膀。
“明日我去演武场挑事,引开执法堂的人,你”他喉结滚动,“你若遇到危险,往演武场跑,我的玄铁剑,砍得断任何邪阵。”
静室的烛火跳了三跳,灭了。
苏渊借着月光看向玄珠,星髓空间里浮起半卷血书——“血灵锁魂阵·残篇”,上面的节点标记在宗门禁地、外门药园、内门演武场竟与宗门的灵脉分布完全重合。
“他们要养整个宗门的灵脉。”
苏渊喃喃。
“用多少弟子的命”
玄珠突然发烫,烫得他心口发疼。
识海里响起那道沧桑的声音:“阵成之日,便是血劫之时。”
窗外月光如水,落在他腰间玄珠的裂痕上,像道银色的疤。
苏渊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清晰浮现出李长风的脸——那是张永远挂着温和笑意的脸,可此刻在他梦里,那笑意正一点点裂开,露出下面森白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