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抬手,水晶匣突然闭合,一道流光没入苏渊眉心——是刚才那幅星空画面的残片。
“接下来的路,只能你自己走。”
他转身走向秘阁深处,佝偻的背影在卷轴光河中越变越淡。
“记住,玄珠归位之日,便是”
话音戛然而止。
苏渊攥紧手中的玉简,冷汗顺着下巴滴在玉面上,晕开一片星芒。
他走出秘阁时,夜色已深,青岚宗的钟鼓楼传来三更梆子声。
玄珠的热度终于退了些,却在他心口烙下枚淡紫色印记,与玉简上的星纹如出一辙。
“玄珠归位,万妖再临”
白衣修士的低语突然在识海响起。
苏渊脚步一顿,抬头望向秘阁穹顶——那里的星空与幻境中的竟有七分相似。
他摸了摸怀中的玉简,能清晰感受到其中传来的脉动,像某种沉睡的活物被唤醒。
回到静室时,月光正爬上案几。
苏渊点燃烛火,将玉简轻轻放在檀木盘上。
玄珠突然从他颈间滑落,“当”的一声撞在玉简表面。
两物相触的瞬间,满室烛火同时爆起三寸蓝焰,在墙上投下无数星影。
他盯着交叠的珠与玉,喉结动了动。
叶轻尘说答案在秘阁最深处,可如今他拿到了玉简,却好像推开了一扇更黑的门——门后有他的血脉,有玄珠的过去,还有万妖再临的预言。
烛芯“噼啪”爆响。
苏渊伸出手,指尖悬在玉简上方半寸。
他能感觉到,玄珠在他掌心发烫,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告。
“不管是什么。”他低声道,指腹缓缓贴上玉简,“我都要自己看个清楚。”
窗外,有夜风吹过,卷走了半句未说出口的誓言。
静室木门在身后“吱呀”合上时,苏渊的指尖还残留着秘阁水晶匣的凉意。
案几上的檀木盘泛着温润的光泽,他盯着盘中那枚星纹玉简,喉结动了动——自青岚矿场捡到玄珠以来,他经历过矿监的皮鞭、杂役房的算计、被逐出师门时的冷言冷语,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触摸到命运的棱角。
玄珠在颈间突然一烫,他下意识按住胸口,淡紫色印记隔着布料灼得皮肤生疼。
这枚跟了他十年的青铜古珠,此刻正沿着他的掌纹传递着某种急切的震颤,像幼兽在催促母兽喂食。
“该来的,躲不过。”苏渊深吸一口气,坐回蒲团。
烛火在他眼底跃动,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墙上与那些星影重叠。
他屈指轻叩玉简,玉面立刻泛起涟漪般的星芒,与玄珠上的纹路遥相呼应。
当他将灵气注入玉简的瞬间,整间静室的温度骤降。
玄珠“嗡”地发出清鸣,从他颈间滑落,悬浮在玉简上方三寸处。
两物之间的空气扭曲成星轨模样,苏渊的识海突然被一道强光劈开——白衣修士的残影再次浮现,广袖翻飞间竟有星辰从他袖口坠落,在虚空中凝成一柄未完成的长剑。
剑身的符文像是活物,正随着修士的指尖游走,每道刻痕都在吞噬周围的星光。
“这是”
苏渊下意识伸手,指尖触到虚影的刹那,整个人如遭雷击。
等他再睁眼时,已身处一片由星辰碎片堆砌的空间。
脚下是流动的星辉,头顶悬着无数半透明的炼器台,每台都嵌着不同形态的矿石,有的泛着赤铜色,有的流转着幽蓝,最中央那台的石墩上,赫然摆着与白衣修士手中相同的断剑。
“欲控玄珠,先炼本命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