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子时三刻,你静室方向有星芒冲天。”
叶轻尘从袖中取出枚玉简,表面刻着繁复的星纹。
“掌门在观星台看到了。”
苏渊心头一紧:“会”
“会怎样”叶轻尘冷笑一声,指节叩了叩案几。
“玄黄界六大宗门,哪个不想把‘异宝’据为己有
更别提那些躲在阴沟里的魔修——你以为昨夜那黑袍使是头一个”
他将玉简推过来,玉质触手生温:
“这是‘星纹镇压诀’,宗门秘传,能暂时压制血脉波动。
但”
他顿了顿,目光忽然变得深远。
“真正掌控它的方法,只能你自己找。”
苏渊捏着玉简,指腹触到刻纹的凸起。
他想问叶轻尘如何知晓这些,想问镇压诀是否有副作用,可对方已转身拉开门:
“记住,今日之后,莫要再在夜间引动玄珠。”
门“吱呀”一声合上,穿堂风卷着几片银杏叶扑进来,落在案几上。
苏渊望着叶轻尘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三年前他刚成为外门执事时,也是这样被单独召见——那时叶轻尘递给他的,是本残缺的《烈阳诀》。
是夜,静室窗棂挂着半轮残月。
苏渊盘坐在蒲团上,玄珠悬浮在膝头。
他深吸一口气,按照“星纹镇压诀”的法诀引动灵气,可神识刚触到玄珠,那道淡蓝纹路便从手臂窜至心口,烫得他咬破了舌尖。
“罢了。”他突然笑了,血珠顺着下巴滴在玄珠上。
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躲躲藏藏又有什么用
他不再压制,任由星纹顺着经脉蔓延。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青铜巨鼎里沸腾的星髓,被锁链捆在祭坛上的银发男子,还有那女子最后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千年前就约好的归人。
“原来”苏渊颤抖着抬手,指尖抚过心口的星纹,“玄珠是星髓所化,而我是星族最后的血脉。”
“咔嚓——”
脆响惊得他睁开眼。
玄珠表面的裂痕彻底崩裂,碎成无数星芒,在半空凝成一团璀璨的光团。
一道陌生却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炸响,像古钟,像潮鸣,像母亲的低唤:
“欢迎回来,星之子。”
月光从窗纸破洞漏进来,落在苏渊泛着星辉的手背上。
他望着那团光,忽然想起叶轻尘说的“镇压诀”。
明日清晨,他该试试了——可此刻,他竟有些期待,这所谓的“镇压”,究竟能不能压得住,这跨越千年的星之力。
晨雾漫进静室时,苏渊已在蒲团上坐了三个时辰。
窗棂外的银杏叶沾着露水,在风里簌簌作响,像极了矿场里那些被鞭打的同伴,疼得说不出话时,衣角擦过青石板的声音。
他低头看向膝头的玄珠——昨夜碎裂后凝成的光团此刻又缩成鸽卵大小,表面流转的星辉比往日更盛,连带着他心口的星纹都微微发烫。
叶轻尘说的“镇压诀”就刻在脑海里,每一个法诀路线都被他反复推演过七遍,可真正要动手时,后颈还是沁出一层薄汗。
“试试吧。”
他对着空气轻声说,像是在哄矿场里被饿昏的小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