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苏渊已站在青岚宗外的山道上。
他腰间挂着装干粮的布囊,玄珠在袖中贴着皮肤,热度像团活火。
银鳞将短刀插回腰间,兽皮靴碾过满地晨露:
“沿北麓走,过了封魔岭就是荒域边界。”
小白蹦跳着把一株野菊别在发间,发梢沾着草屑:
“我前日在林子里看到过赤焰兔,等会儿要是遇上——”
“先活着到封魔岭。”银鳞打断她,目光扫过远处渐亮的山门,“青岚宗的传讯鹰最迟辰时会到,我们得在卯时三刻前翻过山脊。”
他抽出腰间短刀挑开挡路的荆棘,深绿色披风被山风卷起,露出臂上暗红的荒族图腾。
苏渊跟着他踏上山道。
晨露打湿鞋尖时,他摸了摸怀中的青玉牌——玉牌边缘的星纹与玄珠的震动频率完全吻合,像两根被同一根琴弦牵动的针。
小白突然拽他衣袖,指尖点向树桠:“看!是金翅雀,荒域才有这种鸟。”
他抬头的瞬间,玄珠在袖中猛地一烫。
封魔岭比想象中更险。
山壁上布满蛛网似的裂纹,每走十步就能踩到半片锈迹斑斑的断剑。
银鳞的刀在石壁上划出火星:
“三百年前正道与魔门在此大战,用禁术封了整座山的灵脉。”
他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一道深沟。
“这里埋着七十二具化神期修士的骸骨,所以”
“所以任何灵气波动都会被骸骨吞噬。”苏渊接口。
他能感觉到玄珠的热度在减弱,像被什么无形的手捂住了光。
小白突然捂住口鼻:
“有焦味!”
顺着她的目光,前方山坳里露出半截石殿飞檐。
断壁上爬满青藤,门楣处的荒族图腾被劈去半边,却仍能辨认出弯月与星芒的轮廓。
银鳞的脚步顿住,喉结动了动:
“这是星陨殿,荒族最古老的祭祀台。
我原以为”
他没说完,抬手推开半塌的石门。
门内的腥气扑面而来。
中央立着块三人高的黑碑,碑身刻满扭曲的古字,顶端嵌着颗鸽蛋大的石头——石色灰败如死鱼眼,却让苏渊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星辰石。”银鳞的声音发哑,“荒皇陨落时,用本命星核凝练的”
苏渊没听完。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刚触到星辰石表面,袖中玄珠突然“嗡”地一声!
所有人都僵住了。
玄珠脱离他的掌心,悬浮在半空中,暗金符文像活过来的蛇般游动。
一道星光从珠身迸发,精准射向星辰石——灰败的石头瞬间亮如白昼!
黑碑上的古字次第亮起幽蓝光芒,连成一行苏渊从未见过的文字:
“吾以骨为基,以星为魂,封印九界之门,唯星裔可启。”
“星裔”小白的声音发颤,“是荒皇血脉的别称!”
苏渊的指尖在发抖。
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擂在星辰石上的鼓。
玄珠与星辰石之间的星光里,浮起他从未见过的画面:
血色天空下,一位银甲帝王站在星陨台上,手中玄珠与星辰石共鸣,将翻涌的黑雾重新压入地底。
“轰——”
石殿深处传来闷响。
地面裂开蛛网纹,中央浮现出一个旋转的光门,门内翻涌着青黑色雾气。
银鳞突然拽住他后领往后拖:
“幻境!这是血脉试炼的入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