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骨通灵诀!”苏渊想起在妖兽山脉得到的残卷,玄珠补全的功法突然在识海展开。
他咬着舌尖,血腥味刺激得神智一清,手指掐出个奇怪的印诀——那是他在矿场躲鞭刑时,看杂役老周哄猫用的手势,此刻却与功法里的法诀完美重合。
金纹“轰”地炸开。
这次不再是零散的纹路,而是连成一片,从他指尖开始,顺着手臂、脖颈、脊背,爬满全身。
苏渊感觉有团火在骨头里烧,疼得他想吼,可喉咙里溢出的却是类似兽类的低鸣。
“叮——妖纹·第一阶·稳固融合。”
玄珠的提示音刚落,第七波妖力就到了。
这波没有前几波的灼热,反而冷得刺骨,像北戎的寒风直接灌进骨头缝。
苏渊的神智开始模糊,他想起被逐出师门那天,大师兄把《练气诀》甩在他脸上:
“你这种杂役,也配学我青岚宗的功法”
他想起在妖兽山脉,被三阶火狐追得跳悬崖时,玄珠突然发烫,救了他一命。
“我不是棋子。”苏渊猛地睁眼。
他的瞳孔变成银白,金纹在皮肤上流动,像活的星图。
妖力灌进来的瞬间,他竟迎着那股力量冲了上去——不是用灵气,不是用功法,而是用这副被矿场锤炼了十年的肉身,用这具流淌着半妖血脉的躯体。
“咔嚓!”
左臂尺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苏渊却笑了。
疼痛让他更清醒,金纹顺着伤口渗出的血,在皮肤表面凝成更复杂的纹路。
他能感觉到玄珠在欢呼,像久别重逢的老友,正把一股股暖流顺着经脉送进来,修补他断裂的骨头。
“叮——妖化形态·第一阶·熟练掌握。”
荒原突然消失。
苏渊踉跄着栽进晨雾里,额头重重撞在石碑他喘着粗气抬头,见银鳞正扶着差点栽倒的小白——那丫头不知何时爬到了祭坛边缘,此刻正扒着石墩往下看,双马尾乱得像被风吹过的鸟巢。
石碑上的星纹亮得刺眼,一行古字正缓缓浮现:“唯有星裔血脉,方能唤醒荒皇遗愿。”
“星裔”银鳞的声音低得像叹息。
他伸手触碰石碑上的字,指尖刚碰到,那些字就化作星光,钻进了他眉心。
小白凑过来,盯着苏渊脸上未褪的金纹,刚才的机灵劲全没了,眼神里带着点他看不懂的东西——像是羡慕,又像是害怕。
“你真的愿意接受这份命运吗”
她突然问,声音轻得像片叶子。
苏渊摸向心口的玄珠。
它还在发烫,但这次的温度里多了丝暖意,像矿场冬夜里,阿福偷偷塞给他的烤红薯。
他望着石碑北端最亮的那颗星子——那是玄珠指引的方向,是星陨台的位置,是他血脉与玄珠的源头。
“我没得选。”他说,“但至少我能自己走这条路。”
玄珠突然剧烈震动。
苏渊低头,见青铜表面浮起新的星纹,像条发光的河,正往更深处延伸——那是星陨台的真正入口,藏着荒皇最后的秘密,也藏着他半妖血脉的答案。
银鳞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
苏渊抬头,见他望着玄珠的眼神里多了丝坚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他的手摸向腰间,那里挂着的星陨之钥在晨雾里泛着光,可还没等他掏出什么,小白就拽着他的袖子喊:
“快看!
石碑又动了!”
苏渊转头的瞬间,玄珠的星纹已隐入青铜。
他望着银鳞欲言又止的表情,听着小白的惊呼,忽然觉得,有些答案,或许就在下一座山梁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