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头七刚过,姐姐就哭着把我骗回了家。她穿着与悲伤气氛格格不入的清凉吊带,指着我妈的遗像,声音颤抖:弟弟,你看,妈在对我笑……笑得我心里发毛。
第一章:诡笑的遗像
我妈头七刚过,姐姐苏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
小明,你快回来!
妈的遗像……在对我笑!
我挂了电话,只觉得荒唐。
八成是伤心过度,出现幻觉了。
毕竟,妈最疼的就是她。
可我刚被谈了三年的女友甩了,理由是我没钱买房。
这个家,我本不想回。
但电话里姐姐的哭声太过凄厉,我还是叫了辆车。
打开家门的瞬间,我愣住了。
姐姐苏柔确实哭了,眼眶红肿,脸上还挂着泪。
但她身上那件黑色的真丝吊带,是怎么回事
薄薄的一层,紧紧勾勒丰腴的曲线。
这与满屋子的悲伤气氛格格不入。
她的眼神更奇怪,看到我,那泪眼竟像带上了钩子。
小明,你可回来了,我好怕……
她猛地扑过来,死死抱住我的胳膊。
温软的身体紧紧贴着我。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惊人的弹性。
一股陌生的香水味钻进我的鼻子。
刚失恋的我,心头没来由地一荡。
我挣了一下。
姐,你先松开,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松,我怕。
她反而抱得更紧了,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我身上。
我正尴尬,她的手机响了。
是姐夫张伟。
她开了免提,姐夫的声音传了出来。
柔柔,我这边项目出了点问题,今晚回不去了,你一个人在家别怕啊。
苏柔立刻对着电话哭诉:小明回来了,我让他陪我。
那太好了!小明,你可得留下陪你姐,她胆子小,辛苦你了啊!
电话挂断得干脆利落,像掐算好了时间。
我更想走了。
姐,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压压惊。
我找了个借口想抽身。
苏柔却拉着我一起去厨房。
她弯腰从冰箱里拿水时,手竟然没捂着宽松领口。
里面的……。
她好像没发觉,直起身子,把水递给我,用一种黏腻的语气说:
小明,有你在,姐姐就安心了。
我喉咙发干,一口气把水喝完,立马是逃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心跳得厉害。
亲情伦理和生理冲动在我脑子里打成了一锅粥。
我骂自己不是东西。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客厅突然传来哐当一声。
是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姐姐的尖叫。
啊——!
我心头一紧,难道真出事了
顾不上多想,我猛地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下一秒,一个温软的身影直直撞进我怀里。
是姐姐。
第二章:失控的体温
怀里的身体,软得不像话,也烫得不像话。
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心跳的鼓点。
姐,你别怕。
我僵硬地拍着她的背。
刚才……刚才有个黑影……
她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声音带着哭腔,手指颤抖地指向客厅角落。
那是妈生前最喜欢坐的藤编沙发。
就在那儿,一闪就过去了!
我扶着她,走到沙发边,仔细检查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
只有半开的窗户,夜风吹动着灰色的窗帘。
是风,你看,窗帘在动。
我回头想安慰她,却对上她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睛。
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像发了高烧。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滚烫。
小明……
她忽然身子一软,顺势倒在了沙发上,手却死死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好冷……
她的声音变得又轻又软。
你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
我被她拉着,鬼使神差地坐了下来。
昏暗的客厅里,只有遗像前两根白烛跳动着微弱的光。
气氛暧昧得让人窒息。
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说话。
说姐夫张伟在外面花天酒地,从不管她死活。
说她在这个家里,活得像个寡妇。
还是小明好,从小就最疼姐姐。
她的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地画着圈,温热的呼吸扑在我的耳边。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全是她刚刚在厨房俯身的样子,还有现在紧贴着我的身体。
一股邪火在我小腹乱窜。
我猛地站了起来。
我去洗个澡!
我几乎是逃进了浴室,拧开水龙头,想用冷水浇灭这该死的念头。
可淋浴头里,一滴水都没出来。
坏了。
我烦躁地一拳砸在瓷砖上,巨大的无力感包裹了我。
这个家,处处都透着诡异。
我走回客厅。
姐姐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件衣服。
一件半透明的白色蕾丝睡衣,蜷缩在沙发上,像一只受惊的猫。
灯光下,她的身体若隐若现。
我的喉咙干得像要冒烟。
理智和欲望,在我脑子里展开了一场血淋淋的厮杀。
就在这时。
滋啦——
客厅那台老旧的收音机,竟自己响了起来。
咿咿呀呀的唱腔,是母亲生前最爱听的那段《锁麟囊》。
诡异的戏曲声,和眼前香艳的美色交织在一起。
我感觉自己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啪地一声,断了。
第三章:最后的底线
那咿咿呀呀的戏腔,让人瘆得慌。
苏柔的眼泪,一颗一颗掉在我的手背上。
妈在怪我。
怪我没把你照顾好,怪我让你在外面受委屈。
所以她才不肯走……
她一边说,一边贴了过来,整个人几乎揉进了我的身体里。
那件薄薄的蕾丝睡衣,根本遮不住任何东西。
她冰凉的手勾住我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吹进我的耳朵。
小明,帮帮姐姐……
让妈……安心。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炸开了一团烟花。
理智、伦理、欲望,搅成了一锅滚烫的粥。
就在这时,一个画面猛地刺进我的脑海。
是妈临终前,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我,力气却出奇地大。
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小明,照顾好自己。
不是照顾好姐姐。
是照顾好自己。
那一瞬间,我浑身的燥热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那根本不是嘱托。
那是一个警告。
我猛地推开她。
力气大得她直接摔倒在地。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冲她吼道。
苏柔愣在地上,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翻脸。
几秒后,她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种扭曲的怨毒。
苏明!你他妈装什么清高!
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指甲在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你个假正经的伪君子!
刚才摸我的时候不是很爽吗现在给我立什么贞节牌坊!
我看着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是因为她的污蔑,而是因为不远处,妈的遗像正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我失望到了极点。
天亮我就走。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回了房间,反锁了门。
第二天一早。
我拉开房门,准备迎接一场新的战争。
客厅里却飘着煎蛋的香气。
苏柔穿着一身普通的家居服,系着围裙,像个贤惠的妻子。
她看到我,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小明,醒了快来吃早饭,我做了你最爱吃的。
她端出丰盛的早餐,摆在我面前,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昨晚……对不起。她低着头,声音很轻。
姐夫总是不在家,我一个人太孤独了,才会胡思乱想……你别生我气。
她的表演天衣无缝。
她递给我一杯温热的蜂蜜水,阳光下,那颜色像融化的黄金。
喝了它。
她的眼神真诚。
忘了昨晚的不愉快,我们还是好姐弟。
我一夜没睡,头昏脑涨。
或许,她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data-fanqie-type=pay_tag>
第四章:毁灭的罗网
那杯蜂蜜水是温的。
甜得恰到好处。
苏柔的眼神真诚得没有一丝杂质。
我一夜没睡,确实需要点甜的东西来补充体力。
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水刚下肚,一股奇怪的暖流就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不对。
这股暖流没有流向胃,而是炸向了四肢百骸。
头开始晕了。
眼前的景象开始出现重影。
四肢像灌了铅,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一股陌生的燥热,从我小腹猛地窜起,比昨晚的更猛烈,更无法控制。
我抬起头,怒视着苏柔。
她脸上的温柔和歉意,像一张面具,被一只无形的手撕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看猎物一样的陌生笑容。
她甚至还歪了歪头,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房门被推开。
姐夫张伟走了进来。
他不是在外地出差吗
他脸上挂着狞笑,手里拿着我的手机,正熟练地架设在床头的柜子上。
摄像头,正对着我。
我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意识像潮水一样退去。
我最后看到的,是苏柔脱下了自己的家居服,露出了昨晚那件蕾丝睡衣。
然后,世界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浑身像是被卡车碾过一样,又酸又痛。
床边,散落着几张照片。
不堪入目的照片。
主角是我,和我的亲姐姐,苏柔。
胃里一阵翻涌,我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手机嗡地振动了一下。
是张伟发来的短信。
点开,是一份拟好的《自愿放弃母亲全部遗产并承认意图不轨声明》。
好一手釜底抽薪。
紧接着,一条语音发了过来。
张伟那令人作呕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狞笑。
好弟弟,给你半小时时间签字画押。不然,你单位的同事,你的朋友,还有咱们老苏家的亲戚群,可就要欣赏一下你的‘风采’了。
到时候,你可就不是没钱买房了,是直接身败名裂,工作都保不住!
我气得浑身发抖。
正要回拨电话,跟他拼了。
手机屏幕却又亮了一下。
一条陌生的短信。
【苏先生,您母亲留给您的‘那笔钱’已于今日到期,请尽快处理,否则后果自负。——王律师】
我彻底懵了。
王律师是妈生前的那个律师。
可妈的遗产,明明只有这套破房子。
哪来的一笔钱
还他妈的到期了
后果自负
这个在陷阱之外,突然冒出来的到期提醒,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第五章:遗产的真相
张伟的语音还在手机里循环播放,像一只苍蝇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我强迫自己冷静。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只会让我掉进他们挖好的坑里。
我忽略了张伟的威胁,颤抖着,回拨了王律师的短信。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苏先生对方的声音很冷静,公事公办。
王律师,我是苏明,我妈……是不是给我留了一笔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苏先生,不是留给您一笔钱。
而是以您的名义,借了一笔钱。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借钱什么意思
您母亲在一个月前,以您的名义,向一家私人信贷公司申请了一笔五十万的贷款。
今天,是最后的还款日。
五十万!
我一个月工资才几千块!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不可能!我没签过字!这是违法的!
苏先生,担保物不是您的签字。
王律师声音冰冷的说道。
是您在事业单位的‘铁饭碗’,和您的个人声誉。
一旦违约,信贷公司有权采取一切手段,向您本人以及您的社交圈进行追讨,直到您‘社会性死亡’为止。
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这他妈才是真正的杀招。
我妈的遗嘱里,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提
遗嘱里只写了,这套房子,归我姐姐苏柔所有。
王律师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是的,遗嘱内容确实如此。
电话挂断了。
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我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姐姐和姐夫要的,根本不是这套破房子。
他们是要我身败名裂!
他们是要我彻底失去偿还这笔巨债的能力!
这根本不是为了钱,这是为了要我的命!
我像一头疯了的野兽,猛地从地上窜起来,一脚踹开了客厅的门。
苏柔正坐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涂着指甲油。
张伟则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怎么,想通了准备签字了
我没理他,死死地盯着苏柔。
五十万的债,是你和妈一起设计的,对不对
苏柔涂指甲油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她的眼神开始躲闪,那是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真实的恐惧。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胡说
我冷笑一声,把手机砸在茶几上。
王律师的电话,要不要我放给你听听!
张伟的脸色也变了,他显然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苏柔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我一步步逼近她,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被我吓得连连后退,最后跌坐在沙发上,崩溃地尖叫起来。
我有什么办法!
她抱着头,像疯了一样地哭喊。
是妈逼我的!
妈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也知道张伟在外面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她说这个家早晚被拖垮,你这个傻子肯定会来填坑!
是她逼我这么干的!
第六章:母亲的遗书
苏柔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烧昏了的脑子上。
张伟却嗤笑一声。
演,你他妈接着演!
把老丈母娘都搬出来了,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苏柔没理他,连滚带爬地冲到客厅那面墙前。
她颤抖着手,伸向我妈的遗像。
在遗像冰冷的木质相框后面,她摸索着,抠出来一个泛黄的信封。
信封没有任何字,像是藏了很多年。
她把信封扔在我脚下。
你自己看!
看完你就知道,妈有多狠心!
张伟眼神一亮,以为是藏钱的信物,一个箭步就要去抢。
我比他更快。
我一脚把他踹开,捡起了那封信。
信封很薄,里面的纸张更薄。
我撕开封口,抽出信纸。
熟悉的字迹,是我妈的。
只是那笔画,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每一笔都透着无尽的力气和绝望。
儿子,当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经不在了。
原谅我,没有给你留下一个温暖的家,反而给你设下了一个地狱。
张伟是豺狼,你姐姐苏柔,已经被他啃得只剩下一副骨头,她这辈子,完了。
我看着你,老实本分,一步一个脚印,我为你骄傲。
可我害怕。
我怕我死后,他们会像蚂蟥一样,趴在你身上吸血。
高利贷会找上门,你那么傻,肯定会为了亲情,把自己的所有都搭进去。
我不能让你被这个无底洞吞掉。
所以,我只能用最恶毒的办法,亲手斩断你所有的念想。
我逼着他们演了这出戏。
用这套破房子当诱饵,用你最不能接受的方式,让你恨我们,让你厌恶这个家。
只有让你痛到骨子里,你才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有让你彻底死心,你才能逃出这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信纸的最后,只有一行字,墨迹晕开,像是被泪水打湿过。
儿子,原谅妈妈的狠心。
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你毁了自己。
快走,别回头。
第七章:豺狼已登门
我手里的信,开始发烫。
烫得不是纸,是我的心。
巨大的愤怒和屈辱,像退潮一样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更沉的悲恸。
这封信,是妈用命写的。
我抬头,看着瘫在地上的苏柔。
她既可恨,又可怜。
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张伟却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信,眼神贪婪。
装神弄鬼!快说,老东西把钱藏哪儿了
他翻来覆去地看,仿佛那张薄纸能挤出黄金。
就在这时。
砰——!
一声巨响,整个屋子都震了一下。
门没了。
字面意义上的没了,木屑和门框的碎片炸了一地。
几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堵在门口。
为首的光头,脖子上挂着能拴狗的金链子,晃得人眼晕。
他一眼就锁定了张伟。
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张伟。
光头的声音很平静,却让人汗毛倒竖。
五十万的本金,利滚利,现在一百万了。
今天见不到钱,这条腿,就留下吧。
张伟的脸瞬间白得像墙皮,裤裆里传来一股骚味。
他吓得屁滚尿流,没半点犹豫,哆嗦着手指向我。
钱在他那!
钱都在他那!
我岳母把所有的钱都给他了!这房子也是他的!大哥,你们找他要!
光头松开张伟,任由他瘫软在地。
他转向我,那双浑浊的眼睛,像看一头待宰的牲口。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凶狠。
我擦干眼泪。
看着眼前的豺狼,看着地上那滩烂泥一样的姐夫,看着哭得喘不上气的姐姐。
我心里,第一次没有了恐惧。
我明白了。
妈,这就是你为我铺好的,最后一条生路。
第八章:决裂的保护伞
我看着光头那张凶横的脸,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带着解脱的冷笑。
妈,我懂了。
我慢条斯理地走回房间。
在张伟和苏柔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我拿出了那沓照片,和那份狗屁声明。
啪。
我把东西甩在茶几上,照片散了一地,每一张都肮脏不堪。
光头的视线落在那堆东西上,眉毛挑了挑。
各位大哥,找错人了。
我指了指地上的张伟,又指了指瘫在沙发上的苏柔。
这家子,为了独吞我妈留下的这套破房子,给我下药。
拍了这些照片,逼我签这份放弃遗产的声明。
不签,就要把我搞得身败名裂。
张伟的脸瞬间绿了,连滚带爬地喊:别听他胡说!他血口喷人!
我没理他,继续对光头说。
证据都在这儿,我手机里还有他们的威胁语音。
我本来正准备报警,让这对狗男女去坐牢。
光头身后的一个小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门口。
他们是来要债的,不是来抢劫的,最怕的就是沾上警察。
我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大,但客厅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说,他们的债,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巴不得他们现在就死。
光头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凶狠慢慢褪去,换上了一种商人的算计。
他明白了。
从我身上,一分钱也榨不出来。
我就是个被扫地出门的穷光蛋,反而是一身的麻烦。
而真正的债主,正像一摊烂泥一样躺在地上。
操!
光头骂了一句,转身一脚就踹在张伟的肚子上。
他妈的,耍老子
张伟像个虾米一样弓起身子,发出一声惨叫。
另外两个大汉也围了上去,拳头和巴掌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
钱呢!
老子问你钱呢!
没钱你他妈借什么高利贷!
张伟的惨叫声和求饶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苏柔尖叫着扑上去想拦,被一个大汉不耐烦地推开,摔倒在地。
她绝望地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哀求。
求我救救她的丈夫,求我救救这个家。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然后,我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拉出了那个破旧的行李箱。
在一片哭喊和殴打的背景音中,我开始收拾自己简单的行李。
第九章:最后的守护
我的行李箱不大,几件换洗的衣服,就满了。
外面张伟的惨叫声,从一开始的凄厉,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呻吟。
我拉上拉链,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在这片嘈杂里,格外清晰。
我拖着箱子,走出了房间。
光头男正一脚踩在张伟的脸上,用他的鞋底来回碾压。
钱呢啊没钱还敢碰这个
他看到了我,动作停了一下。
我没看地上的张伟,也没看哭得快要断气的苏柔。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茶几上。
那张洒满了肮脏照片的茶几。
卡里有五万。
密码六个八。
光头男的眉毛挑了挑,有点意外。
我看着他,很平静。
这是我作为儿子,替我妈还的最后一点心意。
不多,但干净。
拿了钱,以后别再来骚扰我姐。
她脑子不好,容易被人骗。
光头男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忽然笑了。
他松开脚,捡起桌上的银行卡,在手里掂了掂。
行,你这个弟弟,我认了。
他转头,又一脚踹在张微肚子上。
听见没你小舅子都比你有种!
下周,还不上剩下的九十五万,我把你剁了喂狗!
说完,他冲我一点头,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张伟捂着肚子,像条死狗一样哼哼。
他看着我,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全是怨毒和不解。
仿佛在说,你他妈有钱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苏柔连滚带爬地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
鼻涕和眼泪,糊了了我一裤子。
小明,别走!
姐错了!姐真的错了!
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我低头看着她。
看着这张我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无比陌生的脸。
姐。
这是妈的选择。
也是我的选择。
我没想过报警。
把他们送进监狱,固然解气。
但那样,妈这出用命搭起来的戏台,就白费了。
这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份体面。
我抬起腿,挣开了她的手。
拉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已经没有了门的门口。
我没有回头。
一步,就踏出了这个家。
也踏碎了我的前半生。
第十章:律师的电话
火车站。
一张去南方的票。
去哪儿
随便,最快的一班。
售票员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也许我就是疯了。
手机响了。
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王律师。
我皱着眉,接了。
苏先生,还没上车吧
王律师,还有什么事我已经和那个家没关系了。
我知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所以才打这个电话。
关于那五十万的贷款,有些事,您母亲嘱咐我,必须在您做出选择后,才能告诉您。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家信贷公司,其实是我一位故交开的。
什么
借钱是真的,合同也是真的。
但您母亲,瞒着所有人,用她自己最后的积蓄和陪嫁的首饰,私下为您做了全额的反担保。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为您设了两条路。
王律师的声音冰冷,没有感情的解开了我妈最后的秘密。
第一条,就是您现在选的这条。
如果您真的被逼到和他们决裂,头也不回地离开,这笔五十万的债务就会自动注销。
我的朋友会处理好一切,它从法律意义上,就当从未发生过。
那……如果我没走呢
我的声音抖得不像自己的。
如果您心软了,念着亲情,试图去扛下这笔债……
我的那位故交就会出面。
他会把真相告诉您,然后把您母亲抵押在他那里的钱,一分不少地,全部交到您手上。
她说,那是她唯一能留给你的,干净的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
苏先生,您母亲算好了一切。
无论您选择恨,还是选择爱,她都为您铺好了后路。
她说,她宁愿你恨她,也不愿你被拖垮。
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周围鼎沸的人声,售票员不耐烦的催促,都消失了。
我的眼前,只剩下我妈躺在病床上,那双凹陷的眼睛。
她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我。
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
小明,照顾好自己。
那不是一句嘱托。
是一个母亲,用自己最后的生命,下的最狠的一步棋。
啪嗒。
手机从我手里滑落,摔在地上。
我再也站不住了。
我蹲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大厅中央,把脸深深地埋进臂弯里。
滚烫的眼泪,决堤而出。
妈。
我终于懂了。
你那句照顾好自己,是多么沉,多么痛的嘱托。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