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那里有东西
林冶掀开被子，垫着脚小心翼翼朝那边走去。
每走一步，那些说悄悄话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晰。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崔礼贤日记里记录的内容，以及那些不知什么原因以朋友的名义寄给他的纸钱。
崔礼贤死前，是否也经历了这些？
林冶脑海里闪过很多想法，很快人就走到了玄关。
他之身一人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影子被头顶的光聚拢成小小一团，蜷缩在他脚边。
招待所的环境和条件很简陋，仔细闻的话能察觉到一股淡淡的霉味和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知道是从卫生间里面传出来的，还是这种混合的味道早就覆盖到屋子里的每一个物件上。
在深夜的时候，这味道更明显了，也让人感到更加不安。
像有什么东西腐烂了，在空气中缓慢发酵着。
林冶走到门边，声音越来越吵了。
他把耳朵贴到门板上，仔细分辨着这个声音是否是从门外传来的。
然而，仔细听了一会儿后他又感到了些许困惑，左边贴在门上的耳朵听见声音在外面，右边朝室内的耳朵也听见了声音。
他抬头，仔细观察了一圈前前后后，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很快，林冶的视线就和猫眼撞到了一起。
仅一眼，那些声音就爆炸般在他耳边嗡鸣，这像是某种提示。
他深吸一口气，又趴到猫眼上往外望去。
也许是因为没什么人住在这里，外面的走廊根本没有开灯，只有闹鬼似的紧急通道绿光幽幽散发着微弱的光线。
林冶眨了眨眼，他根本看不清外面有什么东西。
他叹了口气。
但这个声音吵得他实在心烦。
他又走进卫生间，里面除了一股难闻的霉味，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声音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他愁得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转身正对上镜子。
昏暗无光的卫生间里，林冶眼下挂着厚厚的黑眼圈，穿着白色睡衣，乍一看，自己仿佛才是这个房间里腐烂已久的鬼。
之前他就一直这幅模样吗？
神不知鬼不觉的，他慢慢朝镜子凑过去，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脸，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耳朵旁边依旧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但这会儿似乎被隔音玻璃挡在了外面，只能听到一点朦胧的嗡鸣声。
他整张脸几乎快贴到镜子上了，脖子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向前继续倾去。
林冶和一双没有光的眼睛对上视线。
自己的眼睛，也变得和死水一样，暗淡无光，深不见底，一直没有节制地往下沉，不断坠落。
这双眼睛，之前也这样吗？
他又感到一些奇怪，似乎自己这张脸，这双眼睛，哪里都不对劲。
或许是因为盯着镜子的时间太久了，他忽地眨了一下眼睛，又继续一动不动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等等，刚才他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
林冶还来不及细想，眼睛已经下意识又眨了一下。
镜子里的眼睛却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睁着一双黯淡的眼，一动不动和镜子外的自己对视。
林冶毛骨悚然，镜子里照出来的，不是自己！
他猛地站直身子，镜子里的人也随着他的动作变换着，再一看又没有哪里不对劲。
他又眨了一下眼睛，镜子里也跟着他眨了眨眼。
刚才，是自己的幻觉吗？林冶深吸一口气，眉头皱了起来，镜子里的脸也跟随着一点点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