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多的,是那些不甘的年轻人。
一个二十出头的学子,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他死死盯着皇榜,要用目光将那薄薄的纸张烧穿。
“明年!明年我必再来!”
他咬着牙,对身边的同伴低吼,“此等羞辱,我绝不再受,也曾用这双手抚摸过天下最美的女人。
如今,这双手枯瘦如柴,指节突出,拨弄着琴弦,发出的却不是高山流水的雅音,而是一串串支离破碎的、带着杀伐之气的锐响。
“铮——”一声刺耳的弦音撕裂了殿内的沉寂。
一个老宦官小步挪到殿门外,连头都不敢抬,声音颤抖:“太上皇…冷宫那边传来消息…杨…杨贵妃她…”
李隆基的指尖在琴弦上顿住,他没有回头,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撩动一下。
他只是盯着眼前那张琴,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
老宦官见他没有反应,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贵妃娘娘…自缢了…幸好…幸好寿王殿下及时赶到,人…救下来了。”
话音刚落。
“嘣!”
一声脆响,李隆基指下的一根琴弦应声而断。
断弦猛地弹起,在他苍老的手背上划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血珠慢慢渗出,殷红刺眼。
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缓缓抬起手,低头看着那道伤口。
他的眼神里没有惊愕,没有悲伤,甚至没有愤怒。
那是一种极致的冷漠,一种在看一件与自己毫无干系的死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