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瘫软在座位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高踞龙椅之上的那个年轻身影。
恐惧之后,是无尽的绝望。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皇位,而是整个时代。
他的时代,那个歌舞升平,自欺欺人的“开元盛世”,已经被眼前这个年轻人,连同他召唤出的十尊杀神,一同埋葬了。
输给他们,自己这条老命能保住,或许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天下?
谁能抵挡?
谁敢抵挡?
从今往后,这片土地,将只剩下恐惧与臣服。
朝堂上的死寂,凝固的沼泽,将所有人都陷在其中。
那十尊神魔将领虽然已经退下,但他们带来的恐惧,却如阴影般笼罩着太极殿的每一寸砖瓦。
百官们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生怕与龙椅上那个年轻人的目光有任何接触。
李璘对此很满意。
他要的不是敬畏,是恐惧。
是那种深入骨髓,连反抗念头都无法生出的绝对恐惧。
内部的杂音已经肃清,那些跳梁小丑和自以为是的世家门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腐木。
现在,他的目光越过了巍峨的宫墙,投向了更广阔的疆域。
新罗、渤海国、南诏、吐蕃
这些所谓的藩属国,在大唐的羽翼下苟延残喘,嘴上喊着“天可汗”,背地里却各有各的小算盘。
以往的大唐,需要用怀柔、用赏赐、用和亲来维系这种脆弱的宗藩关系。
但在他李璘这里,不需要。
朕的疆土之内,不容许有国中之国。
他要的,是吞并,是彻底的征服。
整个天下,都应该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他李璘的声音。
只是,师出需有名。
直接发兵,终究会落人口实,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大军可以名正言顺踏平那些弹丸小国的理由。
既然没有理由,那就去创造一个。
“传朕旨意。”
李璘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擢鸿胪寺少卿王楷为正使,出使新罗;擢光禄寺主簿赵奉为正使,出使渤海国;擢”
他一连念出了十几个名字,都是些官职不高,在朝堂上毫无存在感的边缘人物。
被点到名字的官员们浑身一颤,茫然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惊愕与不解。
这种出使藩属的好差事,怎么会轮到他们?
李林甫跪在百官前列,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他那颗老谋深算的心脏却在疯狂跳动。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以新皇这般杀伐果断的性子,绝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安排。
这里面,必有深意!
李璘看着下方那些或惊或喜的官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尔等此去,代表的是大唐天威。”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朕对尔等,只有一个要求。”
所有被点名的官员立刻竖起了耳朵,神情无比专注。
“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
李璘顿了顿,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去作死。”
作死?
这两个字从九五之尊的口中说出,带着一种荒诞至极的魔力。
官员们全都懵了,脑子一片空白。
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