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押上来的是十几个义和团成员,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们被反绑双手,押到台前跪下。”
我的心开始砰砰跳。
“刽子手站在一边,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那把刀…跟你这把很像。”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大刀,刀身上似乎还能看到一些暗红色的痕迹。
“官老爷喝了口茶,挥挥手。刽子手上前一步,举起大刀。”
九馗停顿了一下,看着我:“你知道砍头是怎么砍的吗?”
我摇头,但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一刀下去,脑袋滚落,鲜血喷涌。台下的百姓有的惊叫,有的叫好,有的转过头不敢看。”
我感觉胃里一阵翻滚。
“但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第二批,第三批…整整砍了一上午,台上的血流成河,脑袋堆成了小山。”
我强忍着恶心,继续听下去。
“刽子手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但他的手依然稳得很,每一刀都干净利落。因为这是他的职业,容不得半点马虎。”
九馗看着我手中的大刀:“如果你养父真的是当年的刽子手,那这把刀确实砍过无数脑袋。那些厉鬼认得这把刀,怎么能不怕?”
我想象着养父年轻时挥刀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
“最惨的是那些女犯。”九馗继续说道,“她们大多是被牵连进来的,有的甚至还怀着身孕。但法不容情,该砍还是要砍。”
“有个孕妇临死前哭着求饶,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但刽子手不能心软,一刀下去,两条命没了。”
我打了个寒颤。
“还有些年轻的女子,明明如花似玉,却要人头落地。她们跪在血泊中,眼中满是绝望和怨恨。”
九馗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我师父说,那种怨恨的眼神,能让人做一辈子噩梦。”
我想起养父深夜里的惊醒,那些支离破碎的呓语,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
“最后一批是几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五六岁。他们可能只是给义和团送过饭,传过信,就被当成同谋抓了起来。”
我握拳的手开始发抖。
“孩子们哭着喊着要找娘,但没人理会。刽子手举起刀的时候,手都在发抖。那一刻,台下死一般的寂静。”
九馗深深看了我一眼:“但刀还是落下了。因为这就是那个时代,草菅人命,视人命如草芥。”
我闭上眼睛,不敢继续想象。
“到了午后,刑场上血流成河。地面都被血水浸透了,踩上去还会冒泡。那些脑袋被装进竹筐,拉到城外乱葬岗埋了。”
九馗站起身,走到庙门口:“我师父说,那一天过后,这个小镇就不太平了。夜里经常有鬼哭狼嚎,白天也时常有人撞邪。”
我睁开眼,看着师父的背影。
“后来呢?”
“后来啊…”九馗回头看着我,“后来这里就不再是刑场了。但那些冤魂却留了下来,世世代代缠绕在这片土地上。”
我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砖地面,仿佛能看到暗红色的血迹。
“师父,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