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我打断他的话,“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你儿子。”
庆南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王先生,你说该怎么办?”
我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块骨石,月白色的石头在烛光下泛着微光:“这是你儿子的骸骨所化,被藏了太久,已经渴望重见天日。我们换个思路,不是藏起来等他找,而是摆出来逼他现身。”
庆南接过骨石,手微微颤抖:“这…这就是我儿子的…”
“你找些桐油来,仔细包浆,然后挂在显眼的地方。骸骨有感应,他必定会来。”
“好!我这就去办!”庆南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捧着骨石,眼中满含热泪。
不到半个时辰,庆南就找来了桐油和细棉布。他跪在桌前,一层层地给骨石包浆,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婴儿。每包一层,他都要仔细检查,生怕有半点疏漏。
“儿啊,爹对不起你。”他一边包着,一边轻声呢喃,“爹这就让你重见天日,你别怪爹…”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中也不是滋味。天下父母心,哪有不疼爱儿女的?
正在这时,老周推门进来,见庆南跪在地上摆弄什么,便探头看了看:“二爷这是在做什么?”
“没什么,你出去。”庆南头也不抬。
老周却不肯走,凑近了看清楚那块骨石,顿时瞪大了眼:“这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像…”
“像什么?”庆南抬起头,眼神有些危险。
“没什么没什么,小老儿多嘴了。”老周连忙摆手,但眼中的鄙夷却掩饰不住,“二爷,外面有客人求见…”
“没看见我忙着吗?”庆南将包好浆的骨石高高举起,对着烛光仔细端详,“告诉他们改日再来。”
老周见状,忍不住撇了撇嘴:“二爷,您这是何苦呢?死者已矣,活人还得好好过日子不是?听那些江湖骗子胡言乱语,这能有什么用?”
庆南听到这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缓缓站起身,高举着儿子的骨石,声音颤抖:“骗子?你说谁是骗子?”
“二爷息怒,小老儿不是这个意思…”
“洋人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庆南突然爆发,“我那可怜的儿子死得不明不白,你们不帮着查真相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兄弟两个窝里斗,让外人看笑话,你们高兴了?”
老周被这一通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摸不着头脑:“二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洋人?什么兄弟斗?”
庆南冷笑:“装糊涂是吧?告诉你,我儿子的死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谁敢再在背后搞小动作,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老周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看到庆南那副模样,还是默默退了出去。
门关上后,庆南长长出了口气,转头对我说:“王先生,让你见笑了。”
“不必介怀。”我拍拍他的肩膀,“现在把这个挂在你的卧房里,今夜必有结果。”
夜深了,庆南的卧房里点着三根香,青烟袅袅。那块包了浆的骨石就悬在床头正中央,在烛光摇曳中泛着诡异的光芒。
我藏在衣柜里,透过门缝观察着房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