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摁手，早就烂熟于心却从未拨通过一次的号码，终于在此刻摁动。
随着他的深呼吸，摁下。
振铃两秒，接通。
“喂”
对面声音颤抖，“年年，是你吗？你，你终于肯给我电话了？”
不同于对面的欣喜若狂，流年反应十分冷淡。
开口：“别让你学生来我公司了。”
对面窒住，随后颤抖慌张道：“年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他直接打断对面，“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可以。但在那之前，我有两个要求。”
那头呼吸急促，一口答应下来，“没有问题，任何要求你都可以尽管提！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你！”
流年：“我不需要你弥补，只需要你帮我办这两件事，其他的，我们按公事谈。”
对面黯然，又立刻道：“好，没没问题，只要你说，我都给你办！”
流年：“我要你帮我找一个高级寄存公司，我有些东西需要寄存，记住，是珍品寄存。”
电话那头：“没问题！京都魔都都有高档寄存公司，好办！”
“第二件事。”
他果断开口：“我要你帮我下一次热搜。”
对面愣住了。
京都时间23:00p佛罗伦萨17:00p
夏令时，义大利距离黄昏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池瑥年站在展览中心正中央。
头顶巨幅作品《春日》高挂，阳春白雪，细腻温柔的笔触勾勒出少女干净的脸庞。
他伸手。
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细腻好似上等瓷玉，隔空触摸画上人，眼眸温柔思念。
“池！”
主办方从后叫住他。
转首。
羽发低束，眉目谪仙如画，声音温和清润，“frances”
frances在他转头的那一瞬脚步顿住，又一次怔愣的看着眼前这位来自东方的古典美人。
脑子里忽地想到最近在中文课上新学到的两个词。
仙骨清峻，渊青玉絮。
对面视线平静温和，他意识到冒犯，咳了一声，上前握手，“祝贺你本次画展圆满收官，《春日》巡回展一定会大获成功。”
“承你吉言。”
双手交握分开，frances问道他的下一站是不是要去瑞典，手机上在回答声前响。
“抱歉。”
颔首道歉，他接通电话，“四家出动下热搜？”
“是的池总，先是海城聚德旺来电要删除热搜下架所有有他们董事的视频，随后深海裴近，澎湃祁郁雾，以及景年娱乐阮总也亲自来电要我们删除下架视频。”
“业务部感觉这件事影响有些太大，所以想跟您报备一下。”
池瑥年：“什么新闻能让这四家碰到一块？发来我看看。”
“您稍等。”
手机震动，池瑥年点开视频，下一秒，瞳孔紧缩，全身血液疯狂的奔涌朝向心脏汇聚。
电话那头的声音跟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在这一瞬远去。
握着手机的手背筋骨突起，他紧紧的看着屏幕上不断跟巨幅画作上重合的脸。
找到你了。
终于，找到你了！
他从耳鸣中深深呼吸，声音喑哑，“所有有她露脸的视频全都下架，在她没同意之前，任何账户不得传播她的正脸，外形。联系其他平台照做，同时告诫他们，如果不按照要求来，那就是跟我池瑥年过不去。”
“去办。”
下属被他的这话吓到，反应了好几秒之后才急匆匆的应下，挂断电话照办！
池瑥年深深呼吸，小心的将有她的视频保存，身边的frances感觉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关切的问：“池，are
you
okay？”
“无事。”
他抬头起身，脸上噙笑：“你刚说什么来着？”
frances怔怔的看着他，总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很奇怪。
比起刚才的温和清润，此刻竟然显得有些、
偏执的
愉悦
“我，我问，你的下一站，是在，瑞典吗？”
“不是瑞典。”
他笑：“是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