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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瑶瑶!是她找到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这么做的!”
“她说只要林微死了,您就永远是她的了!”
“林瑶瑶?”
江衍重复这三个字时,
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保镖把哭嚎的阴阳师拖走后,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查五年前所有的手术记录,林瑶瑶的,林微的,尤其是涉及器官移植的部分。还有,查她当年给这个阴阳师的转账记录,一分一毫都别放过。”
“另外!”
他顿了顿,“调哀牢山那片的卫星记录,六年前,我被下药那天的。”
电话那头的助理不敢多问,连忙应下。
江衍挂了电话,闭上眼睛。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像潮水般涌进脑海。
林瑶瑶总说林微嫉妒她的才华,
可每次画展上,林微的作品总被人匿名破坏。
还有林瑶瑶当年总在他耳边念叨,
“微微姐好像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甚至手术那天,
林瑶瑶说自己“恰好”撞见林微“想对她下毒手”,
他还狠狠的踹了林微的孕肚,
现在想来,那说辞漏洞百出。
还有哀牢山。
六年前他被对手下药,
扔在荒山野岭,
意识模糊中只记得一个姑娘抱着他,
后背抵着一幅画,画里的彼岸花红得像血。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韧劲儿,
“别怕,我带你出去。”
醒来时他躺在医院,身边守着的是林瑶瑶。
她说自己恰巧路过,说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还有那幅《永不凋谢的彼岸花》,
一切都在像他诉说,当年的救命恩人是林瑶瑶。
现在想来,
那个在荒山野岭救了他、给了他第一次的姑娘,
根本不是林瑶瑶,是林微。
是那个被他亲手逼死、被他骂作
“贱人”、被他怀疑怀了野种的林微。
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
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江衍哥哥?”
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瑶瑶眼眶红红的,一副受惊的模样:
“我听说
安安她”
她哽咽着,眼泪掉下来,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要做眼睛手术,也不会”
江衍转过身,脸上竟看不出一丝异样,
甚至还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
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混账。”
林瑶瑶似乎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随即哭得更凶了:
“可是我的眼睛
医生说再找不到合适的角膜,我就彻底看不见了”
她抓住江衍的手,
“我好怕,江衍哥哥,我不想瞎”
“别怕。”
江衍拍了拍她的手背,
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可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死寂的冰原,
“我找到合适的了。”
林瑶瑶眼睛一亮:“真的?是谁?”
“安安。”
江衍的声音很轻,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她是林微的女儿,用她的角膜给你,最合适不过。”
“你等着,我这就让医生准备手术。”
他扶着林瑶瑶往手术室走,
林瑶瑶靠在他怀里,
嘴角偷偷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没看见江衍扶着她的手,
指节已经捏得泛白。